与此同时、皖口之外,长江之上。
黑暗的江面上,火船撞击斗舰产生的一团团火焰如同烟花一般绚烂的不断绽放。断潮卫突击舰队在张怀的指挥下,利用火船成功冲入了围攻皖口水寨的江东水军阵列。熊熊烈火在江面上肆意燃烧,无数的江东水军不得已跳船逃生,但很快便被淮军的走舸追击掩杀!
三艘断潮卫斗舰组成的队伍,直接从侧面冲入江东军船阵,小船如同纸糊的一般被碾压在一旁,就连几艘江东水军的艨艟也被淮军斗舰直接从中间撞断,沉入水中。
“挡住他们!”甲胄不全陈武站在自己的斗舰指挥台上,他正在休息,谁知道一支不明身份的水军突然从侧翼杀出,截断了自己的舰队。
这两个月来,他们一直在围困皖口的沧澜卫,而沧澜卫也极为的老实,根本不出水寨与他们作战,所以他们的防御重点一直都是阻挡皖口淮军水军突围,但没想到竟然有未知水军从侧翼偷袭!
眼看着自己的舰队便要被对方完全截断,陈武急忙组织自己身边的四艘主力斗舰上前阻挡。
“嘭”的一声巨响,犹如两座大山相互撞击一般,两艘斗舰直接撞在了一起。紧接着江东军的四艘斗舰与淮军的三艘突击斗舰横七竖八的纠缠在一起,挤作一团!
“放箭!”锣声响起,双方开始对射,箭支如飞蝗一般遍布天空,不时便有人中箭落水!
张怀哈哈大笑,他的目标便是江东的这四艘斗舰,从站位和旗帜来看,其中一条最大的肯定便是江东水军指挥官的旗舰!
“不要低头,压制对方的弓弩手!”张怀一手扶着横刀,一边大声指挥着旗舰上的弓弩手与对方对射。
“吹号,集结重甲步兵,准备搭跳板与我登船!”张怀抽出腰间的横刀。
“轰隆”一声巨响,一团火焰在斗舰附近腾起,断潮卫的一条火船直接撞在了一艘江东军的斗舰之上!
火光中,五十名穿着迅捷甲的断潮卫士卒集合在一起,他们各个手持横刀,手臂上捆着小盾,这可是张怀带兵从合肥经过时,厚着脸皮从武备局抢来的好东西!
迅捷甲在陆军编制中属于最轻型的盔甲,但在水军中,却已经属于重甲范畴。
“嗖!”一支冷箭射来,张怀下意识的一歪头,那支冷箭直接射中了他头盔。好在这种迅捷甲的护耳帽皮上,两侧都各镶嵌了两片淮安叶,箭矢擦着铁片直接被弹了出去。
“娘的,好悬中了头彩!”张怀急忙俯身藏在木板之后,对方应该是看到了他比比划划,认定是个将领才来偷袭的。
“压制对方,都干什么吃的!”张怀对着指挥弓弩手的军侯大骂,而对方却立刻反击。
“大人,你动作太大,好像生怕对方不知道你是将军一样,这事不怪我。”
断潮卫中的将领多是淮南水军学院毕业的学员,在水面谋生活,一个个也都养成了粗鄙的习惯,没事互相骂娘打架都是常事,所以说话极为随便。
“回来和你算账,我挨了一箭你们曲至少要洗甲板一个月!”张怀顿时大怒,狠狠瞪了那名军侯一眼。
“搭跳板,想什么呢!”张怀又对着身后的支援队大喊,然后使劲的向前挥手。
水上战斗极为嘈杂,混战一起别说是军令,你连相互说句话都费劲。所以张怀才会手舞足蹈,用夸张的姿势来传递信息。
支援队的军官看到张怀的手势,迅速带队向前,一条条长长的木板搭上了对面的斗舰之上。
对面的江东军发现淮军要上跳板过来白刃战,急忙命令下边的桨手划桨,他们想要避开淮军的近身突击。现在他们是被偷袭一方,什么东西都没准备好,甚至近身肉搏的队伍还没有到位,如果就这样让对方冲过来,恐怕会立刻失败!
“打信号灯,让二号斗舰挤住对方,别让他们脱离!”张怀对传令兵下令,立刻有一个士卒拎着灯准备爬上桅杆。
但很快对面的弓弩手便发现了他,无数箭矢向挂灯的士兵射来,那名士兵躲闪不及,瞬间变成了刺猬!
“妈的,弓弩队干什么吃的,压制对方弓箭!”张怀再次大吼!
却发现弓弩队的军侯没了反应,回头看去,那人已经中箭正被士卒拖下甲板。
“我去!”传令兵自己捡起灯笼,将盾牌背在后背上,爬向桅杆。
“扔钩锁!”支援队抛出无数钩索搭住对方的船舷,那边的江东军则立刻上前挥刀砍绳子,密集的箭矢随即便到,无数露头的江东士族被射倒在船甲板上!
灯笼被挂起,旁边的二号舰突然加快了桨频,直接将想要脱离张怀旗舰的江东斗舰顶了回去!
“杀!”张怀抽出横刀直接跳上跳板冲向对面的斗舰,五十名身着迅捷甲手持横刀的精锐紧跟其后。
江东水军急忙迎战,他们拿起身边的武器开始与淮军混战。
狭窄的甲板上,双方上百人混成一团,拼命厮杀,这里没有退路,要么战死要么跳船。斗舰之下是无数的走舸在相互混战,跳下去如果旁边是己方的小船还好,如果是对方的,恐怕也会被一矛刺死在水中!
陈武手持环首刀正在与三名淮军精锐对战。
这两人身着他没见过的铠甲和武器,最重要的是这身装备近身战中极为难缠!
那又窄又长的横刀,不仅可以单手刺击,还可以双手劈砍。左臂上的小盾完全能够防御他环首刀的进攻,还能作为进攻武器使用。
尤其是那身贴着古怪甲叶的皮甲,将要害全部护住,想要一击毙命十分困难。
“杀!”这三名淮军明显采用的是什么战法,不仅进攻有序而且互相掩护。
他身边的几名亲卫先后前来救援,却很快被斩于当场。
一道疾风从远处传来,那是弓箭带起的风声,陈武大惊失色急忙向一旁闪躲,但还是被一箭射中小腿。
他一个踉跄急忙向后躺倒,但还是晚了,两柄横刀已经插进了他的胸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