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汉建安元年董卓之乱后,各地军阀割据。
曹操迎汉献帝迁都许昌开始“挟天子以令诸侯”,袁绍则进兵幽州决心一统北方,而其弟袁术这时已经占据了扬州大部分区域,正在做着称帝的准备!
袁术治下,淮南、九江郡合肥县......
城外密林深处有一座庄园,此庄园占地极广且周围高墙坚塔,戒备森严。因白日间常常有浓烟从庄园内升起,夜间又时常有红光闪现,当地人称之为“鬼火庄”。
而此时就在这“鬼火庄”之内,一场奇怪的“检阅”正在进行着。
四面高墙的广场上,整齐的站立着百人。他们有男有女、有老有少,皆穿着灰色的统一号服,每人胸前都画着怪异符号。
后世之人一眼便能认出,那是阿拉伯数字1到100......
金属摩擦的声音响起,在几名铁甲护卫的簇拥下,一名内穿银色软甲外罩白袍头戴金冠的青年走了进来。
他缓缓登上一处木质高台,表情严肃的看着下方静立的百人。
“你们是蒙冤受屈的小民、身负血海深仇的苦主,甚至还有绿林豪杰、江洋大盗,但从今天起这些身份都与你们无关了......”贵公子声音略显稚嫩、年纪应该不大。
台下百人静静地听着,只是有几人略有晃动。
“从现在开始,你们不仅人是我的,命也是我的!”贵公子手扶剑柄。
“我可以让你们生,也可以让你们死!”
“给你们富足的生活、甚至荣华富贵,也可让你们彪炳史册,名垂青史!”
清亮的声音反复撞击着周围的高墙,一字不落的传入广场上每个人的耳中。
人影晃动,下边已经开始有人窃窃私语,但大部分人依然神情木讷毫无反应。
“能给我报仇吗!”人群中一个衣衫褴褛的大汉高声喊道。
他刚出声,旁边的士卒便是一鞭子抽上去,疼的那人蜷缩着重新蹲在地上。
“淬剑庄庄规,公子讲话,私自打断者罚十鞭子!”那名士卒一边打一边喊道。
贵公子一言不发,就那样看着士卒鞭打下边的大汉,周围的其他人都纷纷低了下了头不敢继续看。
直到士卒打完十鞭,那贵公子才挥了挥手道:“你们既然是我的人,你们的仇便是我的仇,只要合情合理,我必然帮你报!”
“此话当真!”那大汉受了十鞭子,居然毫不怯懦,挺起腰杆继续问道。
“大胆!”旁边的士卒大怒,拿起鞭子要继续打下去,却被贵公子挥手阻止。
他看着大汉突然转变了预期温和道:“当真!”
那大汉突然跪地拱手:“在下徐彬,只要公子为我报仇,我此生为公子效命绝无二心!”
贵公子不置可否,只是挥了挥手道:“那你可要努力,我这里不留无用之人......”
台下众人略有骚动,这贵公子看来说的并不是假话,虽然十分冷酷,但如果能帮助自己实现心愿,在此乱世卖一条命给他又何妨?
贵公子轻轻的拍了拍手,大门便被几名士卒推开。
一阵香气从外面传来,随后几名卫士便抬进来几口大铁锅,放在柴堆上煮了起来。
那里边都是肥美的羊肉,不一会便肉香四溢......
台下的人开始骚动,大部分人身体前倾使劲的向铁锅望去。有几个人受不了诱惑,脚步不由自主的移动,但刚脱离了站立的位置就遭到周围士卒的鞭打。
当此乱世,别说肉食,就是普通的粮食也很难看到。
贵公子看了看锅里翻滚的羊肉和骚动的人群道:“当此乱世,想要吃肉还是喝汤,全凭本事,而我这里教的就是本事!”
“我会按照你们擅长的给予分组训练,每个人都要完成任务!”
“完成的,吃肉,完不成的汤也没有!”
周围一片肃静,大部分人的目光依然集中在那滚着羊肉的铁锅内。也有一些人收回目光,带着各种表情看向贵公子。
贵公子面露微笑,毫不避让。他缓慢扫视着众人的样子,仿佛在一一记录。
“三次不合格的将被驱逐,由新人补上你的位置,生死有命、富贵在天,到时候别说我不教而诛!”
广场上,一阵寒风吹过,台下众人无不浑身发冷。
贵公子满意的点了点头,他撩起华丽的长袍径直走下高台,在护卫的簇拥下进了后侧的一间木屋里。
“所有人原地坐等,公子询问后将进行分班以及饭食发放!”一名青年军官高喊道。
众人无奈,只能坐在原地,闻着锅里的肉香,脸上的表情确实越来越渴望。
“一号入内!”木屋门外的的一名书吏高喊道。
人群中,一名蓬头垢面身材瘦弱的女子搀扶着一个比她还要瘦弱的青年缓缓走了出来。
“怎么回事,你俩谁是一号?”士卒皱眉拦住了两人。
女子轻声道:“这位军爷,我是一号......
“这是我弟弟他是二号,只是现在重病在身实在无法自己行动,还请多多通融。”
“这怎么行?公子的规矩是你说变就能变的?”士卒依然拦在路中间。
“让他们进来吧......”身后木屋内传来了贵公子的声音。
士卒立刻向后退了一步,让开了道路,女子点头称谢搀扶着青年一步步缓慢的走进了木屋。
木屋里的陈设很简单,那名贵公子坐在中间的一把椅子上,手里正把玩着一个青色的粗瓷瓶,侧面坐着两名书吏在提笔记录。
“姓名、年龄、籍贯。”左边的书吏低声道。
“一号白翠微,十八岁,幽州人,祖上曾是边军将领。”女子轻声回答。
虽然她已经瘦弱到了极点,面容也相当的憔悴,但声音依然清脆嘹亮语调不卑不亢。
“这是我的亲弟弟,二号白炎。”还没等书吏提问女子便直接介绍道。
“识字否?有什么擅长的吗?”书吏继续问道。
“我二人都读过一些书,认得一些字,我能骑射,懂一些骑兵战法......”还没等女子说完,座上的贵公子便停下了手中的动作。
“你懂骑兵作战?”贵公子饶有兴趣的问道。
“祖父和家父都曾任职幽州骑兵军侯,多次与鲜卑、乌桓作战。后来父亲负伤返家闲住,无事时便教授我兄妹一些骑兵作战的见闻和要领。”
贵公子点头,这个女子不仅落落大方、不卑不亢最要重要的是她知道自己价值所在。
“后来为何跑来淮南?”贵公子道。
“幽州战乱频繁父母便带着我两人到徐州投亲,没想到遇到曹军在徐州兵乱,父母皆死于乱军之中......”女子声音越说越小,好像并不愿意提起这段往事。
贵公子不再相问,曹操替父报仇屠了徐州,这事尽人皆知。
“我二人失了生机逃难到了淮南,没想到遇到了张家,后来的事您就都知道。”女子低头陈述道。
“那张家是本地豪强,我看卷宗上说是你不仅悔婚,还杀了他的儿子张勇?”贵公子上下打量着女子追问道。
“是我杀的!”坐在地上一直没说话的青年突然打断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