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不过,离婚这事在这年头可不是小事,
“抛妻弃子” 的帽子一旦戴上,对贾东旭的名声影响太大,以后在厂里、在院子里都难抬起头。
所以,关键还是要先搞定秦淮茹,让她主动松口,甚至心甘情愿地同意离婚,
最好还能在众人面前说几句类似后世“和平分手” 的话,这样才能最大限度地降低对贾东旭的影响。
琢磨完这些,易中海心中的思路已然清晰,
脸上也恢复了往日的沉稳,对着贾东旭缓缓开口说道:
“既然你已经打定了主意,那这事就按离婚的路子来办。但你给我记好了,晚上开全院大会,你绝对不能再像白天那样胡言乱语,一切都得听我的安排!”
贾东旭闻言,眼睛瞬间亮了起来,连忙点头:
“师傅,您说!我都听您的!只要能离婚,让我怎么做都行!”
听到贾东旭的话,易中海满意地点了点头,随即开口说道:
“第一,待会儿在大会上,你必须先给秦淮茹道歉,态度要诚恳,把打人、乱说话的错都揽到自己身上,别再提她的不是,
第二,关于离婚,你不能主动提‘嫌弃’‘没用’这类话,就说两人过不到一块儿去,是你们两个人商议的结果,
第三,也是最重要的,孩子必须归你,这是底线!只要你能做到这三点,我就帮你把这事办成,保证让秦淮茹顺顺利利签字离婚,还能让你少挨些骂名!”
听到易中海的三点要求,贾东旭没有丝毫犹豫,
立刻把头点得跟捣蒜似的,脸上还带着几分如释重负的急切:
“师傅,您放心!不就是低个头、道个歉嘛,多大点事儿,肯定没问题!再说棒梗是我们贾家的根儿,是我妈心心念念的孙子,怎么可能让秦淮茹那个娘们带走!您放心,孩子的事,我绝不让步!”
可说完这些,贾东旭脸上的轻松很快褪去,取而代之的是一丝忐忑,
他搓了搓手,小心翼翼地看向易中海,语气里带着几分不确定:
“不过师傅,秦淮茹她......她真能同意离婚吗?您想啊,她一个乡下女人,当年好不容易嫁到我们家,才算在城里扎了根。要是离了婚,她没工作、没户口,连个正经住处都没得去,说不定还得回乡下吃苦。我怕她......我怕她死缠烂打不肯松口啊!到时候大会上闹起来,您的安排不就泡汤了?”
他越想越觉得有可能,脸上的担忧更重了:
“而且她那个人看着老实,其实骨子里倔得很,今天我打了她,又说了离婚的话,她心里指不定恨死我了,万一她就是不答应,非要跟我耗着,那可怎么办?”
贾东旭之所以这么担心,倒不是怕秦淮茹受委屈,
而是怕事情节外生枝,到最后婚没离成,自己还得落个更坏的名声,甚至被师傅放弃。
一想到自己要是离不成婚,还得跟秦淮茹继续过下去,他就浑身不自在。
听到贾东旭的担心,易中海摇了摇头,眼神笃定地说出了自己的计划:
“这你就不用操心了,我自有办法让淮茹松口。回头我让你师娘去跟她好好说说,事情闹到现在这个份上,全院人都知道你要离婚,你们俩就算勉强凑在一起,以后也没法好好过日子,反倒互相折磨。与其这么吊着,维持个名存实亡的面子,不如干脆痛痛快快离婚,各自安身。”
他顿了顿,指尖轻轻敲了下桌面,继续说道:
“到时候先看淮茹怎么说。她要是明事理,愿意好聚好散,那自然最好,要是她实在想不通,不肯点头,我就豁出去这张老脸,亲自去求她放你一马。我和你师娘剩下的养老钱,到时候都留给淮茹当补偿, 她一个女人家,离了婚不容易,有这笔钱,也能让她在城里找个落脚的地方,或者回乡下做点小营生,不至于走投无路。”
听到易中海的话,贾东旭心中顿时涌起一阵暖流,眼眶都有些发热。
虽说他心中清楚,师傅这么掏心掏肺地帮自己,说到底是为了以后能有个养老的依靠,
可这些年,师傅对他的付出却是实打实的,
前面刚帮他还了赌债,这次更是愿意拿出仅剩的养老钱来帮他促成离婚,
这份情分,着实让他有些感动。
“师傅,我......”
他张了张嘴,喉咙像是被什么堵住了似的,千言万语最终只化作一句哽咽,
“您对我太好了,我......我以后要是敢忘了您的恩情,我就不是人!”
他说着,又想往地上跪,却被易中海一把拉住。
“行了,别整这些虚的。”
易中海拍了拍他的肩膀,语气缓和了些,
“你知道师傅对你的好就成,以后你以后好好争气,别再瞎折腾,踏踏实实,就是对我和你师娘最好的报答了。”
贾东旭重重点头,眼眶通红地说道:
“师傅,您放心!我以后一定听您的话,好好上班,好好挣钱,把棒梗他们养大,等您和师娘老了,我给您端茶倒水、洗衣做饭,绝不让您受半点委屈!”
易中海看着他这副真情流露的模样,心中也松了些。
这徒弟虽然浑,但总算还有点良心。
想完这些,他摆了摆手:
“行了,别说这些了。你先在这儿坐着反省,我去看看看看淮茹。记住我刚才说的话,晚上开会,一言一行都得听我的,别再出岔子!”
说罢,便直接朝着门外走去。
“哎!师傅您放心,我绝对不敢!”
贾东旭连忙应声,看着易中海转身出门的背影,心中既有感动,又有几分庆幸。
幸好有师傅在,不然这次他是真的栽定了。
而就在这边易中海和贾东旭商量妥当之时,那边的贾家屋里,类似推心置腹的话,也发生在一大妈和秦淮茹之间。
天色已经暗了下来,煤油灯早已亮起,
秦淮茹坐在炕沿上,背脊挺得笔直,却难掩浑身的瑟缩。
她怀里抱着一个温热的搪瓷碗,是一大妈刚给她倒的热水,
可那暖意顺着指尖蔓延上来,却暖不透胸口那片冰窖似的寒凉。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