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没等顾时宜反应过来,他便紧紧拉着喋喋不休的崔氏,快步离去。
崔氏显然对他的举动感到不满,嘴里不停地嘟囔着,但还是硬生生地被儿子拽走了。
顾时宜站在原地,望着他们渐行渐远的背影,心中涌起一股难以言喻的感觉。
她低头看了看手中的钱袋,这钱袋的重量让她感到有些沉重。
如果不是崔氏起了歹心,那么原本的顾时宜或许还能好好地活着,而她也不会穿越到这个世界来。
想到这里,顾时宜不禁叹了口气。
她轻轻掂了掂手中的钱袋,估计里面大概有五六两银子。
看来这个顾时光还挺有钱的,每次出门都会随身携带这么多银子。
顾时宜将钱袋放入空间后,快步朝着城外走去。
一路上,她边走边思考,下次进城时一定要换个装扮才行。
这个装扮崔氏母子太过熟悉,一眼就能认出来。
她实在不想再见到崔氏,更不想给自己惹上不必要的麻烦。
“时光,你这是要干啥呀?快松手!我得把她带回去。”
崔氏被儿子紧紧地拉住,身体有些不稳,脚步踉跄地向前走着,嘴里还不停地嘟囔着。
顾时光一脸严肃地看着崔氏,说道:“娘,顾伯已经不在人世了,我们和她之间已经没有任何关系了。以后大家就各过各的日子,这样不是挺好的吗?”
尽管顾时光心里对顾时宜独自一人留在山里有些不放心,但一想到母亲之前想要将她卖掉,他就觉得还是让分开生活顾时宜会比较安全。
大不了以后在街上偶然碰见顾时宜时,多给她一些银子,也算是尽了一点心意。
然而,崔氏却并不这么想,她反驳道:
“什么叫没关系?她爹虽然死了,可我还是她继母呢,你也是她弟弟呀!她就应该回来伺候我们母子俩。以后嫁了人我们也能得到一份聘礼,现在家里租院子要花银子,你读书也要花银子……”
崔氏一直喋喋不休的说着。
顾时光听了崔氏的话,心中有些无奈,他苦口婆心地劝道:
“娘啊,你有什么资格让她来伺候我们?你看看你,都已经把人家的田地都卖掉了,你还想怎样呢?
娘,我今天把话撂在这儿了,要是以后再碰到阿姐,你还去为难她,那就休怪我不孝,以后再也不管你了。
还有我读书的束修和笔墨纸砚需要的银子我自己能挣,不需要你操心。”
为了彻底打消母亲的念头,顾时光不得不使出这一招,用“不孝和不管”来威胁她。
“你……顾时光,你这个不孝子,竟然为了一个外人如此忤逆我。老天爷啊!我怎么这么命苦啊,好不容易养大的儿子竟然……”
崔氏站在大街上,双手叉腰,对着顾时光破口大骂。
她的声音尖锐而刺耳,吸引了不少路人的围观。
顾时光站在一旁,脸色阴沉,他看着眼前这个撒泼打滚的娘,心中充满了无奈和愤怒。
他实在无法理解,为什么娘会如此不讲道理,完全没有认识到自己的错误。
“娘,你不怕丢人你就闹吧!”顾时光终于忍不住了,他丢下这句话后,转身就走,头也不回。
崔氏见儿子竟然不管她就走了,顿时有些傻眼。
她原本以为儿子会被她的哭闹所打动,没想到他竟然如此决绝的离去。
崔氏心中一阵慌乱,她连忙抹了一把那根本不存在的泪水,然后急匆匆地跟在儿子后面,乖乖地回家了。
回到家后,崔氏越想越觉得委屈。
她想起自己这些年来的辛苦付出,为了养大顾时光,她吃了多少苦,受了多少累。
可如今,儿子却如此对待她,这让她伤心不已。
崔氏也是心知肚明,儿子之所以会这样,很大一部分原因是因为她自己。
可是她一个弱女子,又没个可依靠的男人,她能怎么办?
她勾搭上了柳员外后,对儿子的关心就越来越少。
她把大部分的时间和精力都放在了讨好柳员外身上,希望能从他那里得到更多的好处。
崔氏想起柳员外,心中不禁有些失落。
刚开始的时候,柳员外对她还是很热情的,隔几天就会找她一次。
每次她都尽心尽力地伺候着,而柳员外也会很慷慨地给她十几两银子,有时还会送些首饰给她。
可是最近这段时间,柳员外就不怎么找她了。
最后一次找她还是在十天前。
崔氏心里很是纳闷,她不知道自己哪里做得不好,让柳员外对她失去了兴趣。
于是,她买通了柳府的一个下人,打听到一些情况。
崔氏才知道了真相。
原来,柳员外最近买了小河村的一个黄花大闺女做继室,这段时间正忙着在家里造孩子呢!
崔氏手里攥着那近两百两银子,心中却越发地不安起来。
住在县城里,处处都需要开销,这银子就像流水一样,眨眼间便可能所剩无几。
家里除了她自己,还有一个哑巴丫鬟和王二牛需要养活。
王二牛虽然身体强壮,可不知为何,就是没能让她怀上。
这让崔氏十分焦虑,如今她只有怀了孩子,才能抓住柳员外这棵摇钱树。
这几日,崔氏一直在苦思冥想着如何能多赚些钱。
就在刚才,她碰到顾时宜时,完全被愤怒冲昏了头脑,只顾着和她争吵,根本无暇顾及其他。
此刻,当她冷静下来后,突然想到一个问题,如果能把顾时宜弄回来,说不定还能找到一个有钱人家,卖个好价钱!
顾时宜独自一人走在回山的路上。
身后传来一阵“嘎吱嘎吱”的声音,一辆牛车缓缓驶来。
牛车在经过顾时宜身边时,车上的一个妇人突然惊讶地喊道:“咦,那不是时宜吗?”
“还真是时宜啊?”坐在一旁的胡氏听到声音,也顺着那个妇人的视线看了过去,果然看到了顾时宜。
“长安,长安,赶紧停车!”胡氏连忙高声呼喊着自家男人,让他赶紧停下牛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