铁擎天冲进来的那一刻，陈默已经动了。
他没问情况，也没停下脚步。右手在腰间一划，传音符瞬间激活，三道指令同时发出：“林清雪带医疗组后撤，独孤九封锁主廊道，鲁班七启动机关兽群。”
脚下的青石板被踩出裂纹，陈默一路冲向东侧地窖通道。暗夜布下的三层预警针是他昨天亲自确认过的布局，现在第二层针阵泛起红光，说明入侵者已经突破外层防线，正往核心区逼近。
“不是普通探子。”陈默心里清楚，“目标是晶体。”
通道入口处，铁擎天已经在等他。老家伙一手拎锤，另一手还抱着酒葫芦，脸上那道旧疤绷得发亮。“我刚炸了一条火线，暂时拦住他们。但对方有五个人，手里拿的是蚀元刃。”
“永夜的人。”陈默点头，“能吸灵力的玩意儿，专克我们这种靠真气吃饭的。”
话音刚落，地面猛地一震。紧接着，五道黑影破土而出，尘土飞扬中，为首的那人脸上贴着一块青铜面具碎片，只露出一双冷眼。
“鬼面人手下。”陈默冷笑，“还真是看得起我。”
敌人没有废话，直接扑向核心库房方向。其中两人直取左翼防御薄弱点，动作干净利落，显然是训练有素的精锐小队。
“铁擎天！”陈默低喝，“你负责右路，别让他们靠近物资区。”
“明白！”铁擎天抡起双锤就冲上去，醉仙酿顺着葫芦口洒出，在空中一点火星引燃，火墙腾起半丈高，逼得两名敌人急退。
另一边，独孤九带着剑卫赶到，长剑出鞘，寒光一闪便挡住第三名敌人的去路。那人挥刀硬接，结果兵器当场被震裂，碎片扎进墙壁。
“蚀元刃也不过如此。”独孤九冷笑，“钝货。”
陈默没时间看战况。他盯上了那个戴面具碎片的首领，对方正试图绕开正面战场，直奔地窖深处。
“想偷家？”陈默脚下发力，一个箭步跃上高台，掌心凝聚劲力，一招“破障掌”轰出。气浪撞上敌人背脊，那人踉跄几步，差点跪倒。
“所有人听令！”陈默开启全据点广播，“执行‘守望协议’，A组收缩防线，b组从两侧反包抄！”
命令下达，整个据点立刻进入战时状态。巡逻的机关兽自动集结，咔哒声密集响起，形成包围圈缓缓推进。
敌人开始慌了。
其中一人掏出烟雾弹扔在地上，灰白色浓雾迅速扩散。更糟的是，雾里混着精神类符咒，几个年轻守卫眼神发直，竟举剑对准了自己人。
“幻术！”阿宝大叫一声，双眼泛起微光。他的破妄之瞳立刻识破幻象，可才撑了十秒就脸色发白，腿一软坐倒在地。
“苏璃！”陈默吼了一声。
苏璃早有准备，琵琶一扬，指尖拨动琴弦。“清心引”音波荡开，空气中仿佛有水纹波动，所有中招的人都晃了晃脑袋，恢复清醒。
“干得漂亮！”陈默赞了一句，目光再转时，发现那名首领正借着烟雾掩护，悄悄摸向墙角一处隐蔽开关。
那是通往晶体存放室的最后一道门禁。
陈默不跟他玩虚的。前世死过一次，他知道什么时候该拼命。
他假装攻其左路，实则中途变向，脚下缠丝劲一拉，整个人像弹簧一样折返。等对方反应过来，手腕已经被锁住。
“你的套路，我十年前就见过了。”陈默用力一拧，蚀元刃脱手飞出，砸在墙上叮当作响。
对方挣扎着想逃，陈默抬膝撞其胸口，顺势将人按在地上，膝盖压住后颈。
“说，谁派你们来的？”
那人咬牙不开口。
陈默也不急。他从怀里掏出一枚留声玉佩，对着俘虏的脸按了下去。“没关系，待会药尘子有的是办法让你开口。”
其余四名敌人见首领被擒，攻势立刻崩溃。两人转身想逃，却被鲁班七操控的两具机关兽堵住退路，金属臂交错一夹，直接把人摔在地上动弹不得。
最后一人最狠，居然从袖子里掏出一把爆裂符，准备冲向物资库同归于尽。
“暗夜！”陈默大喊。
角落里的影子一闪，信息立刻传了出去。
慕容枫正在了望塔上观察全局，收到信号后二话不说，脚尖一点地面，风系轻功瞬间发动。他在空中划出一道弧线，手中封印镖精准钉入符阵核心，整片区域的能量波动戛然而止。
“差一点。”慕容枫落地，拍了拍衣袖上的灰，“这要是炸了，咱半个月的口粮就没了。”
药尘子带着人赶来，提着药箱就开始喷洒中和剂。“还好没引爆，不然残留毒素够我们清理三天。”
战斗结束得很快。
三名守卫重伤，但无生命危险。林清雪和苏璃立即组织救治，其他人开始修复损毁的防御工事。被俘的五人全部关押，等待审讯。
陈默站在了望台上，看着底下忙碌的身影。火光映着每个人的面孔，没人说话，但节奏比平时更快。
他知道他们在憋着一口气。
“敌人目标是晶体。”陈默走到人群中央，声音不大，但每个人都听得清楚，“但他们失败了。我们活着，东西也在。”
没人欢呼，但有人握紧了拳头。
林清雪走过来，递上一份伤亡报告。“三个重伤员都能救回来，其他人只是皮外伤。”
“很好。”陈默接过纸张，随手撕成两半，“从今天起，所有进出人员必须双重验明身份。暗夜负责影踪排查，鲁班七升级预警系统，我要做到有人靠近五十步内，警报立刻响。”
“已经画好图纸了。”鲁班七晃了晃手里的卷轴，“第二代针阵加声波感应，连老鼠爬墙都能报。”
“那就尽快装。”陈默点头。
铁擎天走过来，肩上还挂着锤子。“你说他们会再来吗？”
“肯定会。”陈默看着远方，“我们变强了，他们坐不住。”
“那下次我多备几坛酒。”铁擎天咧嘴一笑，“烧得更旺点。”
陈默也笑了。他抬头看了看天色，黎明还没到，但黑夜最深的时候过去了。
阿宝不知什么时候蹭到他身边，嘴里叼着半块饼。“老大，我刚才看见那几个人的眼睛……有点像上次地窖里的光。”
陈默低头看他。
“就是那种……一闪一闪的，像是有人在地下盯着我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