镇子边缘,一栋外墙斑驳的二层小楼里,不时传出张彪杀猪般的惨嚎和压抑的怒骂。
“轻点!妈的!你想疼死老子啊!”张彪躺在乱糟糟的木板床上,对着一个正手忙脚乱给他手腕上药包扎的赤脚医生破口大骂。他的右手腕以一个诡异的角度弯曲着,肿得像发面馒头,青紫一片,稍微碰一下就钻心地疼。
胖瘦两个跟班耷拉着脑袋站在一边,脸上还残留着惊魂未定的神色。
“彪……彪哥,那小子……那小子邪门啊!”瘦跟班咽了口唾沫,心有余悸地开口,“出手太快了,我都没看清……”
“废物!都是废物!”张彪气得想用另一只完好的手捶床,牵动了腹部的伤势,又是一阵龇牙咧嘴,“连个大学生都收拾不了!老子养你们有什么用!”
胖跟班苦着脸:“彪哥,真不怪我们,那陈仁浩不知道吃了什么药,力气大得吓人,跟换了个人似的……”
“换了个屁!”张彪啐了一口,眼中满是怨毒和难以置信,“妈的,肯定是老子大意了!没想到这小子敢还手,还下手这么黑!”他到现在还无法接受自己被那个一向瞧不起的“读书仔”一招废掉的事实。这不仅仅是身体上的疼痛,更是面子上的奇耻大辱!传出去,他张彪在洪阳镇还怎么混?
更重要的是,一想到陈仁浩身边那个天仙似的妞儿,那脸蛋,那身段,尤其是那勾魂夺魄的胸脯……张彪就觉得一股邪火在小腹乱窜,混合着手腕的剧痛,让他几乎要发狂。那样的极品,应该是他张彪的!陈仁浩那个穷酸小子凭什么拥有?
“不行!这口气老子咽不下去!”张彪猛地坐起身,不顾手腕的疼痛,狰狞道,“还有那个妞儿,老子一定要弄到手!”
赤脚医生包扎完,战战兢兢地收了钱赶紧溜了,生怕被迁怒。
瘦跟班凑上前,小心翼翼地说:“彪哥,那小子确实能打,就咱们三个恐怕……”
“怕个鸟!”张彪眼神凶狠,“他能打,能打得过十个?二十个?”他用左手艰难地从裤兜里摸出手机,屏幕都摔裂了,但还能用。
他翻找着通讯录,嘴里骂骂咧咧:“妈的,本来不想麻烦龙哥他们,这是你们逼我的!”
胖瘦跟班听到“龙哥”这个名字,都是精神一振,随即又露出一丝畏惧。
龙哥,大名赵天龙,是镇上新近崛起的狠角色,手下聚拢了一帮好勇斗狠的混混,主要在镇上的KtV、游戏厅看场子,放点高利贷,势力比张彪这种村里闲汉大得多,手段也更黑。张彪以前帮龙哥办过点小事,算是有点交情。
电话响了几声后被接通,那边传来一个粗哑且不耐烦的声音:“谁啊?”
“龙哥!是我,彪子!洪阳镇这边的彪子啊!”张彪立刻换上一副谄媚的语气,尽管对方看不见,脸上也堆起了讨好的笑容。
“彪子?有屁快放,我这边忙着呢。”赵天龙语气冷淡。
“龙哥,兄弟我栽了!”张彪立刻开始添油加醋地诉苦,“被一个外地来的大学生给阴了!那小子下手忒黑,把我手腕都打断了!还……还抢了我看上的一个女人!”
“大学生?”赵天龙那边似乎愣了一下,随即嗤笑道,“你他妈越活越回去了?被个学生仔给收拾了?”
“龙哥,那小子邪门啊!可能练过!”张彪急忙道,“而且他带来的那个妞儿,绝对是极品!我张彪在镇上混这么多年,就没见过这么正点的!那脸蛋,那身材,尤其是那胸……啧啧,要是献给龙哥您……”他刻意压低声音,充满了诱惑。
电话那头沉默了一下,似乎被“极品”两个字勾起了兴趣。过了几秒钟,赵天龙的声音再次响起,带着一丝玩味:“哦?真有你说的那么正点?”
“千真万确!龙哥,我敢骗您吗?比那些电视上的明星还带劲!”张彪拍着胸脯保证。
“行,我知道了。”赵天龙语气随意,“一个学生仔而已。我明天带几个兄弟过去帮你‘理论理论’。不过,彪子,规矩你懂的……”
“懂!懂!龙哥您放心!”张彪心领神会,连忙道,“事成之后,肯定少不了兄弟们的好处!那妞儿……自然也先紧着龙哥您!”
“嗯,算你上道。明天等我电话。”赵天龙说完,便挂断了电话。
放下手机,张彪脸上露出了狰狞而快意的笑容,仿佛已经看到了陈仁浩跪地求饶、那个极品美女被龙哥和他肆意玩弄的场景。
“陈仁浩!你给老子等着!明天就是你的死期!”他对着空气恶狠狠地吼道,眼中充满了报复的渴望和淫邪的光芒。
“彪哥,龙哥答应出手了?”瘦跟班兴奋地问。
“废话!”张彪得意地扬了扬下巴,仿佛手腕都不那么疼了,“龙哥亲自带人来!我看那小子还能嚣张到几时!你们俩,明天给我盯紧了陈家,别让那小子跑了!”
“是!彪哥!”胖瘦跟班齐声应道,脸上也重新露出了嚣张的气焰。
昏暗的房间里,弥漫着阴谋与暴戾的气息。一场针对陈仁浩和陈夕颜的更大风暴,正在悄然酝酿。
而此刻,陈家小院内,却是另一番景象。
陈仁浩正在自己的小房间里,面前放着那个装有地脉灵乳的玉瓶,以及一些他刚从山里采来和家里备用的辅药。他指尖萦绕着微不可察的灵气,正小心翼翼地调配着一份专门为陈夕颜准备的,用以压制和化解“玄阴煞”、温养“太阴之体”的药液。
窗外月色如水,宁静祥和。
他并不知道张彪已经摇来了更厉害的角色,但即便知道,恐怕也不会在意。
蝼蚁聚得再多,依旧是蝼蚁。
在绝对的力量面前,一切阴谋诡计,都不过是土鸡瓦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