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日转瞬即逝。
陈默依照漆黑骨符的指引,再次构筑通道。这一次,通道彼端传来的规则气息驳杂而宏大,远超幽冥殿的阴森,也不同于轮回剧场的秩序,仿佛汇聚了成千上万种不同的剧场规则,形成一片独特的、沸腾的规则海洋。
通道尽头,光怪陆离的景象映入眼帘。
所谓的“百戏中枢”,并非一座传统意义上的殿宇,而是一片悬浮于无尽虚无中的、由无数大小不一、风格各异的“戏台”碎片拼接而成的巨型浮空岛群!这些戏台碎片保持着各自原有的部分规则和形态,有的仙气缭绕,有的魔气森森,有的科技感十足,有的则完全是抽象的光影结构……它们以一种看似混乱、却又隐含某种玄妙规律的方式组合在一起,构成了交流会的场地。
岛上流光溢彩,无数道强弱不一的气息穿梭往来。有形貌各异的班主,有气息彪悍的剧场精英,甚至还有一些明显非人形态、散发着古老气息的存在。喧哗声、议价声、法则碰撞的细微嗡鸣声交织在一起,显得热闹非凡,却又暗藏锋芒。
陈默收敛气息,如同一个普通的参会者,踏上这片奇异的土地。他纯黑的眼眸淡淡扫过,瞬间便捕捉到了数道颇为强大的气息,其中几道,甚至不弱于融合碎片前的他。
“瞧,新来的?面生得很。”
“好像是玄冥鬼君麾下的?听说他手下刚出了个狠角色,一拳打杀了血煞……”
“嘘……小声点,就是他!感觉比传闻更可怕……”
细微的议论声传入耳中,带着好奇、审视与忌惮。陈默置若罔闻,信步朝着浮岛中心那片最宽阔、被临时规划为“演武区”的平台走去。那里人头攒动,能量波动最为剧烈。
演武区内,正有两名班主在“切磋”。并非生死相搏,而是以自身剧场的核心信则演化神通,相互攻伐,光华璀璨,规则碰撞,引得周围阵阵喝彩。
陈默驻足观看片刻,便了然于心。这种演武,更多是展示自身规则的特性和掌控力,虽不乏精妙之处,但在他眼中,破绽百出,过于追求形式,缺乏真正的杀伐决断。
“玄冥鬼君麾下,陈默,何人前来指教?”
他并未等待,直接一步踏入演武区中央,声音平静,却清晰地传遍整个平台。他没有释放任何气势,但仅仅站在那里,就仿佛一个无形的黑洞,瞬间吸引了全场所有的目光!
喧嚣的场面为之一静。
所有人的目光都聚焦在这个突然出现的玄衣青年身上。他气息内敛,看不出深浅,但那份源自骨子里的淡漠与平静,却让人莫名心悸。
“狂妄!”一个身披烈焰战甲、来自“焚天剧场”的魁梧班主越众而出,他刚才轻松击败了一名对手,气势正盛,“区区新人,也敢在此大放厥词!让我炎煌来会会你!”
炎煌班主大吼一声,周身烈焰规则沸腾,化作一条咆哮的火龙,带着焚尽八荒的炽热,朝着陈默猛扑而来!威势之猛,让周围不少人都为之色变。
陈默眼皮都未抬一下。
直到那火龙即将临体,他才随意地抬起右手,食指轻轻点出。
没有光华,没有气势,甚至没有能量波动。
就只是那么简简单单的一指,点在了火龙那狰狞的额头上。
时间仿佛在这一刻凝固。
下一秒,在无数道惊骇欲绝的目光注视下,那威势滔天的烈焰火龙,如同被投入了绝对零度的深渊,从被点中的额头开始,瞬间失去所有光彩与热量,结构崩塌,无声无息地湮灭!不是被击散,而是彻彻底底的、从存在层面上的消失!
仿佛它从未出现过一般。
炎煌班主脸上的狂傲瞬间僵住,化为极致的恐惧与茫然,他最强的神通,竟然被人用一根手指……点没了?!他甚至没感觉到任何力量对抗的过程!
全场死寂!
落针可闻!
所有人都被这诡异而恐怖的一幕震慑住了。这是什么力量?!完全超出了他们的理解范畴!
陈默缓缓收回手指,纯黑的眼眸平静地扫过全场。
“还有谁?”
轻飘飘的三个字,却如同重锤,敲打在每一个旁观者的心上。
一时间,竟无人敢应答!
先前几个跃跃欲试、气息强大的班主,也都面色凝重,踌躇不前。陈默展现出的手段太过诡异,他们摸不清底细,不敢轻易下场。
“呵呵,果然英雄出少年。”一个温和的声音打破了寂静。只见一位身着星袍、气质儒雅的中年男子缓步走出,他气息渊深,似乎是一位资深鬼君麾下的代表人物。“陈默班主神通惊人,令人叹为观止。依我看,这演武切磋,便到此为止吧,莫要伤了和气。”
他这是在打圆场,也是变相承认了陈默的实力,无人敢再挑战。
陈默看了那星袍男子一眼,微微颔首,算是回应。他目的已达,立威效果超出预期,便不再停留,转身离开了演武区。
他所过之处,人群自动分开一条道路,目光中充满了敬畏、好奇,以及深深的忌惮。
经此一事,“陈默”之名,以及他那诡异恐怖的“寂灭”之力,必将以最快的速度,传遍整个百戏中枢,传向更多鬼君乃至更高存在的耳中。
而陈默本人,则已将注意力转向了交流会另一项重要内容——资源置换区。那里,或许有他需要的东西,或者……关于第三块碎片的线索。
真正的博弈,才刚刚开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