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爷爷陷在沙发里,手里捏着封信,眉头微蹙,一副心事重重的样子。
胡柒把暂时不用的东西“咻咻咻”全收进空间,搞定后才凑过来,晃了晃手里的汇款单,得意地跟爷爷显摆:“爷爷,柴毅那家伙给我转了一万块钱诶!”
“嗯,这儿还有他的一封信呢。”
胡爷爷抬手,把茶几上一封薄薄的信递给她,表情依旧深沉。
“他写的?”
胡柒疑惑地皱了下眉,接过信一打开,偌大的纸上,写着四个大字——“生日快乐”,再无其他。
她干笑两声,抖了抖轻飘飘的信:“呵呵,还真是惜字如金啊!不过不要紧,我更喜欢真金白银!”
说着,美滋滋地把汇款单收好。
不用猜,都能想到他写信时的“无奈”,老男人是——狗男人!
胡爷爷看着孙女小财迷样儿,神色缓和不少,中肯地评价:“有行动,有表示,就够了!”
“爷爷,有烦心事?”
胡柒见他眉宇间带着凝重,走到旁边沙发上坐下。
胡爷爷重重叹了口气,身体往后一靠,目光望向窗外沉沉的暮色,像是问她,又像是自言自语:“这动荡……什么时候才是个头啊……”
胡柒心头一紧——
作为知道“剧情走向”的后世人,她自然是知道还有两年就能过去。
但这个“重生”的秘密,她从未对任何人吐露过,现在也只能循着当下的迹象,委婉地分析:“快了,爷爷您想啊,现在新闻里天天都在说……形势已经在悄悄转变了。”
她条分缕析,将那些潜在的“信号”一点点拼凑起来,最终给出一个笃定的结论:“估摸着,最多也就这两年,一定能拨云见日!”
胡爷爷原本暗沉的眸子,随着孙女的分析,渐渐一点点亮了起来,眼神犹如死灰复燃。
转头看向胡柒,脸上露出欣慰的笑,重重拍了下膝盖:“好!不愧是我胡家的有缘人!有慧根,看得透彻!一语惊醒梦中人啊!”
原本不想跟孙女提外面的复杂时局,但这些年来,每每在关键时刻,胡柒都能给出提醒。
否则他也不能独善其身,稳扎稳打地保全这一大家子平安到现在。
这个孙女,简直是他老胡家的福星。
“爷爷?”
胡柒见他半天不说话,眼神飘远,伸手在他眼前晃了晃,轻唤了几声。
“啊?哦,我没事!”
胡爷爷回过神,目光重新聚焦在孙女娇俏的脸上,顿了顿,像是下定了某种决心。
缓缓开口,语气郑重:“七七,你打算……什么时候跟柴毅结婚?”
“结婚?”
胡柒愣了下,不解地歪了沉思——
爷爷今天这是第二次提“结婚”了,按常理来说,不应该……难道是……
她抬眸,看向爷爷的眼睛。
那双平日里锐利的眸子里,此刻却翻涌着复杂的情绪,有不舍,有隐忍和担忧,更有一种准备孤注一掷、去奔赴的决绝。
那眼神,像是老鹰要将雏鹰推出巢穴前,最后的凝望。
胡柒没点破,只是顺着话问:“爷爷,您打算安排在什么时候?”
胡爷爷的目光偏移,落在壁炉里跳跃的火焰上,声音低沉却坚定:“越快越好,如果可以……就下个月。”
“嗯,行!”
胡柒没有迟疑,爽快应下,还打趣道:“反正早晚都得结,去军区还能天天看到兵哥哥呢!好好一饱眼福,嘿嘿嘿,!”
“你呀!——”
胡爷爷被她这没正形的话给气笑了,回过头来,用手指用力戳了戳她的脑门,“给我安分守己,好好过日子!”
力道不轻,满是恨铁不成钢的宠溺。
收回手,眼底的担忧几乎要溢出来。
过了会儿,才叹了口气,提前给打上预防针:“就算……你以后移情别恋,那也得先处理好跟现任的关系再说!你……”
他可太了解自家这小孙女的秉性了。
话没说完,胡柒立马挺直腰板,端正坐好,表情严肃地保证:“我胡柒保证不搞幺蛾子,不给柴毅同志添麻烦,严格遵守一夫一妻制,绝不做出不道德的事!”
她就差举起三根手指对天发誓了。
胡爷爷冷哼一声,随即又叹了口气,可下一秒,忽然又自个儿笑了起来。
算了,儿孙自有儿孙福,听天由命吧!
这小两口以后能过成啥样,全看柴毅那老小子自己的造化了!
不过,不管怎样,谁要是想欺负他老胡家的宝贝疙瘩……
哼哼!就算柴毅当上天王老子,胡家也要拼死一搏,非得褪下他一层皮不可!
天王老子表示:她不欺负我,就谢天谢地了!
辽省军区那边,某人的低气压变得开始一天比一天低。
柴毅那张本就冷硬的黑脸,如今更是黑上加黑,周身散发的寒气能将人逼退到三米开外。
别问,问就是“贴脸开大”,直接把你给整“趴下”。
赵卫国非常识相,别说什么三米,十米开外走路都绕着柴毅,尽可能避免与之发生任何可能“近距离接触”的机会。
前几天,家里那是夺命连环催,电话一通比一通急,字字句句都在“提醒”他不要忘了某人的生日。
柴毅被逼无奈,只好“百忙之中”给黑省寄去了一封生日祝福信,外加一份沉重的“心意”。
可躲得了初三,后面还有十五!
看着桌上日历那越来越近的日期,柴毅头疼心烦的毛病一天比一天严重。
思来想去,做出了一个决定——能躲就躲,不行就“逃”!
晚上不睡,连夜熬了个通宵,硬是整理出了一套难度爆表的实战演习方案。
这不是作战方案,是他的“逃婚计划”之一!
第二天一早,直接拍在了杨师长的办公桌上。
“好!好啊!演习就该这么搞!要贴近实战,要有压力!”
杨师长打开文件袋,越看越激动,忍不住直拍桌子,“我马上上报,开会讨论,争取尽快批下来!”
尽快有多快?柴毅觉得还是不够保险。
要是这方案不能通过,不能让留在搞演习……
实在不行,那就——把自己搞残!
于是,在方案审批下来之前,柴毅开始了他在军区各团的“巡察”。
背着手,沉着脸,在别人团的训练场上来回转悠,眼神像探照灯一样扫过每一个面孔。
把其他几个团长心里直发毛,私下里交头接耳:
“老柴这是中什么邪了?”
“上次他这样时,咱们兄弟团几个可是被揍得好几个月都没缓过劲儿来呀!”
“他该不会……又想拿咱们‘泄火’吧?!”
……
一时间,整个军区都紧张起来,个个都提心吊胆,生怕自己成为那不幸的“倒霉蛋”。
而搅乱军心的罪魁祸首——柴毅,正为自己的“逃婚计划”进行着最后的挣扎。
事实证明,团长们的担心一点儿不多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