辽省军区的训练场上,赵卫国又开始了每日。
围着自家团长团团转,苦口婆心地劝:团长大人,您想啊,订婚而已,离结婚还早着呢!人家小姑娘今年刚十八,您想娶,胡家还不舍得嫁呢!
慢慢来,有的是时间让你俩相互了解。等相处个一年半载再结婚也不迟,您啊,就别成天吊着个脸了......
柴毅被他叨叨烦了,一个凌厉的眼刀甩过去。
赵卫国识趣地闭上嘴,停顿了一下,见团长抬脚往下一个训练场走去,又厚着脸皮跟上,继续他的魔音贯耳。
话不是白说的,总归废了那么唾沫星子,怎么也得有几句能钻进柴毅的耳朵里。
也是,订婚不是结婚。
没准小姑娘变心,胡家又反悔了呢?
真要结,怎么也得等个一两年……
哼,能拖一时是一时!
好嘛!在赵政委这三寸不烂之舌的持续攻势下,总算是暂时了柴团长的思想工作。
团长心情一好,团里的工作开展起来也顺心多了。
底下的营连的战士们,也不再提心吊胆,训练场上轻松不少。
只是,不知这暂时的平静,能维持多久......
三营某连的三个小战士下训后,猫在操场的树荫下交头接耳。
战士一伸着脖子左右张望,压低声音:“看见没?团长今天心情不错!”
“咋?你还盼着他朝咱们发火啊?”
战士二白了他一眼,心有余悸,“能多松口气就偷着乐吧!”
战士三左右瞧瞧,神秘兮兮地:“俺看悬乎!团长那脾气,说变就变。小心着点吧,可别往枪口上撞!”
几人互相递了个眼色,默契地不再继续往下聊,勾肩搭背地朝食堂走。
心里盼着这难得的好日子,能多持续几天。
吃什么呢?顿顿大鱼大肉也腻得慌!
黑省,山间的石屋里。
胡柒托着下巴,望着空间里果蔬区的存货发愁。
突然,眼睛一亮,两手一拍:“有了!做麻辣拌!”
说干就干。
她抬手挑选出青菜、土豆、木耳、豆皮等十几样配菜,又捎带上鲜虾仁、鱼丸、牛肉丸……满满装了一盆。
这玩意儿做法简单,味道却是一绝。
起锅烧水,把食材焯水捞起,拌上自己调的麻辣酱汁,再撒上芝麻和香菜,就完成了。
热腾腾地拌上一大碗,再配上一瓶北冰洋汽水,胡柒吸溜着宽粉,不由发出感叹:“这日子,美啊!”
如今,兜里有钱,手里有粮,远方还有个“有权有势”的老男人。
自然吃嘛嘛香,睡得踏实!
柴毅喜欢她?不可能!
胡柒喜欢他,有一点点!
她就是肤浅——看上那副肉体了,咋啦?
拿来当“人形抱枕”,或是“磨磨牙”,想必体验感一定不错!
“哈哈哈,男人!你跑不掉的!”
胡柒得意地扬了扬下巴,随即又傲娇地哼了一声,“就算不要,也是老子甩你!哼——”
老男人就怕你甩不掉,一想起胡柒就头疼。
“想什么想?坏狗!”
柴毅猛地抬手,朝自己脑门上一拍,企图把训练以外的杂念全都拍出去。
他闭上眼,抬头深呼吸,让冷空气灌满胸腔,试图让躁动的心绪平静下来。
白天倒是能靠着训练摒除杂念,可一到夜里,某些‘胡七’八糟的念头就又冒出来,搅得人心神不宁。
一片白茫茫的草地上,上演着:他跑她追,他插翅难飞。
拼了命地跑,也甩不掉那团白色的身影,小短腿紧追不舍,蹦哒地倒挺欢实。
“扑腾——!”
高大威猛的男人被那小白狗追上。
不知被什么绊了一下,柴毅脚下一滑,狼狈地摔倒在地。
还没来得及起身,下一秒,那小白狗就热情地扑上来,朝他胸前猛地一撞,对着那饱满的胸肌又拱又蹭,湿漉漉的狗鼻子带起一阵阵痒意。
任凭柴毅如何左右开弓,用力往下扒拉那团毛绒绒的狗东西,它却像是长在他身上似的,怎么扯拽都没用。
柴:揪不下来啊!
胡:哼,就不下来!
胸前被狗爪子刨得快不着寸缕,皮肤上留下十几道细细长长的红痕,黏糊糊地哈喇子湿了一片。
他又羞又恼,积攒的怒气瞬间爆发,抡起大巴掌就朝那狗头拍去……
“呃——咳咳……咳……咳咳咳……”
真够狠的!这一掌差点把自己拍吐血。
被自己暴力“开机”的柴毅半截身子悬在床外,一手撑着床沿,一手捂着胸口,趴在床边大口大口喘着粗气,额头上全是冷汗。
“艹,他娘的!连睡觉都嚯嚯老子,坏狗!”
他咬牙骂了一句,心里又气又乱——做梦都躲不掉,你跟我有仇啊?!
“切——这还没睡你呢,玩玩也不行?小气!”
千里之外的胡柒也被气的不轻,对着空气胡乱狗刨两下,嘴里嘟囔着。
在床上翻了个身,恨恨地捶了下枕头,还在为没啃到“肉骨头”而生闷气。
伸手抓起床头柜上的闹钟一看,七点一刻。
懒洋洋地坐起身,穿上衣服去洗漱。
“哎……酒足饭饱思淫欲!”
胡柒挤着牙膏,忍不住叹气——订婚不是结婚,有“肉”也吃不到嘴里。
回到房间,对着镜子左看看,右看看,拿起旁边化妆品描描画画。
不多会儿,镜中的姑娘眼尾带俏,五官精致,皮肤白皙,又纯又欲,怎么看都好看。
她撇撇嘴,忍不住哀叹:“漂亮是漂亮,可惜……没人欣赏!”
托着腮帮子,坐在梳妆台前,努力回想着柴毅的模样,可脑子里只剩下个模糊的轮廓。
怎么也想不起他的五官,长啥样儿来着?
记忆深刻的是——身材超哇塞!
“太黑了,黑得五官都看不清了,结婚前得给他好好护护肤……”
胡柒一边琢磨着给柴毅做些护肤品,配些什么料好,一边心不在焉地下楼吃早饭。
家里静悄悄的,就她自己。
厨房的灶上温着饭,胡爷爷一早吃完,就去接二狗子了。
二狗子——是条莱州红犬。
它爹是武装部的警犬,早些年在一次任务中不幸牺牲。
二狗子自打出生体格就弱,好几次差点没救过来,胡爷爷退下时就收养了它。
过年期间,附近村里总有些小偷小摸的案子,县里派出所警犬不够用,就把它借过去帮忙。
昨天去派出所问,才知道它没在,跟着民警下村巡查了。
闲来无事,算着日子,两个月的期限已到,该接它回家了。
胡爷爷收拾收拾,徒步朝山下的村子走去。
三月底的黑龙江,清晨山间凝漫着层层白雾。
山路两旁的积雪化了大半,露出底下的黑土地,向阳的坡地上冒出了零星的草芽子。
光秃秃的白桦林挺立在薄雾里,枝头还坠着没化完的冰凌,在阳光下闪着细碎的光。
时不时响起几声清脆的鸟鸣,更显山野里空旷宁静。
胡爷爷踩着梆硬的土路,步伐稳健。
路过邻村时,遇见早起拾柴的村民王大爷,远远地打招呼:“胡老哥,这是去哪啊?”
“去下村接二狗子!”胡爷爷笑着回应。
“哟!咱村的‘编外警犬’要荣归故里啦!”
村民打趣道:“这两月可多亏它了,村东头老王家丢的鸡,还是它循着味儿给找回来的呢!”
又走了一段,碰见扛着锄头去田里的李婶,对方也热情地问:“胡老,身子骨还这么硬朗!”
“还行还行,走两步活动活动!”
胡爷爷边应着,边加快了脚步——心里惦记去接着二狗子,回去好好加顿大餐,犒劳犒劳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