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又行了月余,这一日正午时分,行至一条清澈见底的河边。
河水潺潺,在阳光下泛着粼粼波光。
猪八戒早就口干舌燥,一见河水,眼睛都亮了:“师傅!前面有条河!我去打水!”
不等唐三藏发话,他已经拎着钵盂屁颠屁颠跑了过去。
到了河边,八戒先探头看了看水,清澈见底,连河底鹅卵石的纹路都清晰可见。
他咽了口唾沫,实在耐不住口渴,便弯腰捧起一捧水,咕咚咕咚喝了几大口。
“爽快!”
八戒抹了抹嘴,这才想起来要打水给师傅喝。
他用钵盂舀了满满一钵,乐呵呵往回走。
唐三藏正坐在树下歇息,见八戒回来,便要接过钵盂。
就在这时,云头上一直懒洋洋躺着的白晶晶忽然坐起身,“哎呀”一声。
唐三藏刚接过钵盂,动作一顿:“怎么了?”
“这水不能喝。”
白晶晶跳下云头,脸色古怪的看着钵盂。
猪八戒一听,耳朵抖了抖,脸色发白的问道:“喝了那水……会怎么样?”
白晶晶看着猪八戒,忽然笑眯眯道:“喝了呀?会怀孕的哦~会生十条八条小猪仔的哦~”
“什么?!”
猪八戒一把捂住嘴,但反应过来这动作毫无意义,水已经下肚了。
他低头看自己的肚子。
只见那原本圆滚滚的肚皮,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鼓胀起来,像是吹了气一般。
“哎哟!哎哟!”
猪八戒慌了,伸手去摸肚子,触手温热,还能感觉到里面有什么在轻轻蠕动。
小黑从云头跳下,猫爪子好奇的拍了拍猪八戒的肚皮:“诶?这么大?真怀孕啦?”
“喵?”
小黑歪着头,又拍了两下。
众人先是一愣,随即哄堂大笑。
孙悟空和哪吒笑得在前仰后合:“呆子!你这模样,比当年在高老庄当女婿时还俊!”
沙悟净也忍俊不禁,嘴角直抽。
敖烈也放下了手中的话本,围着猪八戒转了两圈,啧啧称奇:“二师兄,你这……挺快的啊?”
连唐三藏和杨戬都忍不住摇头莞尔。
猪八戒看师傅师兄师姐师弟都不帮他还笑他,顿时苦下了脸,一屁股坐在地上。
“哎哟,你们就别笑俺老猪了!想想办法啊!我还不想,还不想当爹呢!”
孙悟空上前,用金箍棒戳了戳他的肚子:“呆子!要当,你也只能当娘啊。”
“猴哥!”
猪八戒都快哭了。
白晶晶笑了半天,这才收了收笑道:“前面就是女儿国,女儿国外有条河,叫子母河。”
“只要喝了子母河的水,就能怀孕。那女儿国中,可能就有堕胎的法子,我们去问问吧。”
“那还等什么!快走啊!”
猪八戒捂着肚子就要站起来,结果肚子太大,一个踉跄差点摔倒。
孙悟空扶了他一把,嘿嘿笑道:“你这模样,走路都费劲。要不俺老孙给你做个担架?”
猪八戒臊得满脸通红:“去去去!”
唐三藏合十道:“既如此,便快些赶路吧。八戒,你可还走得动?”
“走得动!走得动!”
猪八戒咬咬牙,一手捂着肚子,一手拖着钉耙,迈着蹒跚的步子往前走。
那模样,看得众人又是一阵笑。
一行人沿着河岸又走了半日,远远望见一座城池。
城墙不高,但修得齐整。城门口人来人往,煞是热闹。
只是……
“怪了。”
孙悟空跳到云头张望:“怎么只见女子,不见男丁?”
众人走近些,果然发现城门口进出的人全是女子。
有老有少,有推车的,有挑担的,有牵着孩子的,清一色全是女子。
更奇怪的是,那些女子看见他们这一行人,全都愣住了。
原本喧闹的城门口,瞬间安静下来。
几十双眼睛齐刷刷盯着他们。
一个挎着篮子的中年妇人喃喃道:“他们......是男人?”
“真的是男人!”
“还有一个和尚!”
“那个大肚子的……是怀孕了吗?”
“男人也会怀孕?”
窃窃私语声越来越大,人群开始骚动。
猪八戒被看得浑身不自在,往孙悟空身后缩了缩。
“猴哥,她们……她们怎么这么看我们?”
孙悟空挠挠脸,疑惑道:“俺老孙怎么知道。”
这时,一个穿着官服模样的女子从城门内走出。
她约莫三十来岁,面容端正,身后跟着两个女兵。
“诸位从何处来?”
女官上下打量着他们,目光尤其在唐三藏脸上多停留了片刻。
唐三藏上前一步,合十行礼道:“阿弥陀佛,贫僧自东土大唐而来,前往西天拜佛求经。路过宝地,想讨个方便。”
“东土大唐?”
女官眼中闪过一丝异彩。
“可是那个万里之外的中原大国?”
“正是。”
女官点点头,又看向猪八戒:“这位……是得了什么病症?为何腹部如此隆起?”
猪八戒张嘴要解释,白晶晶抢先道:“他误饮了子母河的水。”
话音一落,周围“轰”的炸开了锅。
“子母河水!”
“他真的怀孕了!”
“男人也能怀孕?”
“天哪……”
女官也是脸色一变,仔细看了看猪八戒的肚子,又看了看唐三藏,忽然躬身道:“诸位请随我来,此事需禀报女王陛下。”
“女王?”
女官正色道:“我西梁女国,自建国以来便只有女子,从无男子。”
“诸位乃是数百年来第一批踏入我国的男子,又涉及子母河水之事,必须由陛下定夺。”
她顿了顿,补充道:“至于这位……怀孕的壮士,我国或许有解救之法。”
猪八戒一听有救,眼睛顿时亮了:“真的?快带我们去!快!”
女官微微一笑,做了个“请”的手势。
一行人便在众女子好奇的目光中,走进了城门。
城内景象更是奇特。
街道两旁店铺林立,卖布的、卖粮的、卖首饰的、卖吃食的,一应俱全。
街上行人如织,车水马龙。
但,全是女子。
从垂髫女童到白发老妪,从粗布衣妇到绫罗绸缎的贵小姐,清一色的女子。
她们看见唐三藏一行人,反应比城门口那些人更夸张。
有停下脚步呆呆看着的,有掩嘴惊呼的,有交头接耳的,还有大胆的跟着队伍走,想凑近些看的。
“你看那个和尚,长得好俊……”
“那后面两位公子也很俊朗啊。”
“那个毛脸雷公嘴的,是猴子吗?”
“那个大肚子……真的怀孕了?”
“还有那个白衣姑娘,好漂亮……”
议论声此起彼伏。
猪八戒被看得浑身发毛,低声道:“师傅,我怎么觉得……咱们像是被围观的珍禽异兽?”
唐三藏面色平静:“八戒,静心。”
孙悟空倒是挺享受这种注目,东张西望,还冲路边的小姑娘咧嘴笑,吓得人家往后躲。
白晶晶怀里的小黑正好奇的打量着四周。
杨戬和哪吒跟在后面,两人都是见惯大场面的,此刻却也有些新奇。
杨戬低声道:“全是女子治国,倒也稀奇。”
哪吒也是点点头:“而且看起来治理得不错,市井繁华,百姓安乐。”
走了约莫一刻钟,来到一座宫门前。
宫墙高耸,朱红大门紧闭。
门前有女兵守卫,个个持枪佩剑,英姿飒爽。
女官上前通报,不多时,宫门缓缓打开。
“诸位请。”
女官引他们入内。
宫内建筑精美,亭台楼阁,小桥流水,别有韵味。
只是沿途所见,从侍卫到宫女,依然全是女子。
一行人被引到一座偏殿等候。
女官道:“请稍候,我去禀报陛下。”
她离去后,立刻有宫女奉上茶点。
那些宫女一个个偷眼打量唐三藏和杨戬,脸颊微红,放下东西就匆匆退下,在门外窃窃私语。
不过片刻,白晶晶茶点都没吃两口,一个温婉的女声响起:“东土圣僧何在?”
众人抬头,只见一位女官引着一位华服女子走进殿来。
那女子约莫二十七八年纪,头戴凤冠,身着锦绣袍服,容貌端庄秀丽,眉宇间既有女子的柔美,又有王者的威严。
正是西梁女国国王。
她的目光在殿内扫过,最后落在唐三藏身上,四目相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