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治病?”汉子嗤笑了一声,一脚踹翻了花篮,鲜花散落了一地,被他踩在脚下反复揉搓以后,变成了一地碎屑,“你娘死了关我什么事?死了也是活该!在这望京城,爷想拿要什么,就能拿什么!”
周围的食客看到这些汉子这样欺负人,也是敢怒不敢言,纷纷低下了头,显然对这些人有所忌惮。
“太过分了!”小雅气得攥紧了拳头,“林辰哥,我们去教训他们!”
林辰眼神一沉,正欲动身,却被墨老拉住了:“小子,不许冲动。”
“可是……”林辰还是不甘心。
“你好好看看他们腰间的令牌。”墨老低声说道。
林辰仔细看去,只见那些汉子的腰间都挂着一块黑色令牌,上面刻着一个“赵”字。
“是镇国侯府的人?”林辰皱眉,“赵侯爷不是性情刚直吗?怎么也会纵容手下如此横行霸道?这不是给自己脸上抹黑吗?”
“小子,你还是太嫩了!我问你,镇国侯府的侍卫,令牌是不是金色的?而且也绝对不会在外面如此张扬跋扈吧?”墨老眼中闪过一丝冷意,“那么你再想想,这些人,十有八九会不会是冒充镇国侯府的人呢?”
“冒充?”苏沐雪有点云里雾里,“他们冒充镇国侯府的人做什么呢?”
“要么是想败坏镇国侯府的名声,要么……就是在试探什么。”墨老沉吟道,“不管是哪种,都不简单。我们先看看情况再说吧。”
楼下,那为首的汉子见卖花小女孩哭得更凶了,不耐烦地抬脚就要踹了过去。
就在这时,一道清冷的声音在客栈门外响起:“住手!”
众人循声望去,只见一个身着白衣的青年缓步走进了客栈,青年面如冠玉,腰间挂着一块玉佩,气质温润却带着一股不容置疑的威严。
“哪来的小白脸,敢管爷的事?”为首的汉子转过头骂道,看到青年腰间的玉佩,脸色却突然一变,“你……你是……”
青年没有理他,走到卖花小女孩的身边,弯腰捡起一朵还没被踩烂的花,递给了她:“小姑娘,有我在,别害怕。”然后又对那几个汉子冷冷喝道,“带着你们的人,赶快滚!”
那些汉子们脸色煞白,哪里还敢多言,连滚带爬地跑出了客栈。
一场闹剧就此平息。食客们看着白衣青年,议论纷纷。
“那不是吏部尚书家的公子沈文轩吗?”
“听说沈公子不仅文采出众,还练就了一身好武艺,难怪那些地痞这么怕他。”
“可惜啊,沈尚书是太子一派的人,最近朝堂上不太平,沈公子怕是也不好过……”
沈文轩并没有在意周围的议论,从怀里掏出一锭银子递给了卖花小女孩:“这些钱拿去给你娘治病,这种地方不安全,以后别再来这种地方卖花了。”
卖花小女孩捧着那锭银子,千恩万谢地走了。
沈文轩摇了摇头,正打算离开,目光却不经意间地扫过二楼的窗户,和林辰的视线撞到了一起。
一瞬间,两人皆是一愣。
沈文轩的眼中闪过了一丝讶异,似乎没想到这客栈里竟有如此气度不凡的年轻人。
林辰同样也有些意外,他能感觉到,这沈文轩看似温润,体内却蕴藏着不俗的灵力,至少有筑基境九层的修为,而且气息纯正,不像是邪祟。
沈文轩对着林辰微微颔首,算是打过招呼,随即转身就离开了客栈。
“听楼下的人说,这人好像叫沈文轩,看着倒是一个好人。”小雅轻声说道。
墨老却眉头紧锁:“不好。”
“怎么了?”林辰不由得心中一惊。
“刚才那些冒充镇国侯府的人,出手太刻意了。”墨老沉声说道,“他们闹事的地方,刚好是沈文轩常来的客栈;他们冒充的,又是与太子一派不合的镇国侯府;而沈文轩出手救人,看似合情合理,却会让人觉得……太子一派在故意打压镇国侯府的名声。”
林辰恍然大悟:“您是说,这是一个圈套?有人想挑拨太子和镇国侯的关系?”
“嗯,是的,极有可能。”墨老看向沈文轩离去的方向,“皇城的水,可比我们想象的要深得多。这望京城的一夜,怕是不会太平了。”
墨老话音刚落,客栈外面突然传来了一阵急促的马蹄声,紧接着就是士兵们的呵斥声和铠甲摩擦的声音。
林辰走到窗边外外一看,只见一队禁军正在封锁街道,为首的将领手持画像,似乎在搜查什么人。
而那画像上的人,赫然就是刚才离开的沈文轩!
“他们果然来了。”墨老眼中闪过一丝了然,“看来,是有人不想让沈文轩活着回到皇城。”
林辰握紧了拳头,心中已经做出了一个决定。
无论这背后有什么样的阴谋,他都不能眼睁睁看着一个无辜之人陷入险境。更何况,这或许还是他们了解皇城局势的一个契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