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砚舟扣住温旎嘉的腕骨,那触感带着灼人的温度,一路烫到她的心底。
这几天的日子,简直糟得像一团被揉烂的废纸。全网铺天盖地都是她和那个毛头小子的通稿,标题一个个刺眼得很,什么“天造地设”“神仙眷侣”。
看得傅砚舟眼底的戾气一层叠一层地翻涌。
乳臭未干的小子,也配?
可这种近乎失态的嫉妒和怒意,他偏偏半个字都不能对外人说。
不管是跟着他多年的谨叔,还是甄鞍,他都没法吐露半个字。
这种攀比之心,实在太跌份,太不体面。
“宝贝,爱不爱我?”他的声音低沉沙哑,透着一种近乎蛊惑的循循善诱。
他非要听,非要在此时此刻,听她亲口说爱他。
只有这句话,才能抚平他心头翻涌的焦躁。
温旎嘉所有的思考能力,都被这突如其来的压迫感和酒意吞噬了。
在傅砚舟不容抗拒的目光下,她只能乖乖地点了点头,弱弱说:“……爱。”
“爱谁?”
他追问,指尖微微用力,像是在提醒她。
回答的话必须清晰,必须准确。
温旎嘉的脑袋昏沉得厉害,下意识地顺着他的话往下答,声音带着浓浓的鼻音:“……傅砚舟。”
“谁爱傅砚舟?”
他的声音又低了些,目光紧紧锁着她的眼睛,不肯放过她脸上任何一丝细微的表情。
温旎嘉像是个被老师点名提问的小学生,机械地顺着他的引导,一字一顿地吐出那个字:“我。”
话音落下的瞬间,傅砚舟箍着她手腕的力道才稍稍松了些。
他盯着她懵懂的模样,终于可以露出狼爪,覆身将人扑倒在床上。
傅砚舟一边解衬衫扣子,一边吻她,动作优雅而迅速,很快两人便赤裸相见。
他的吻也是一路向下,像一簇小火苗,瞬间在她身上燎原。
从她的唇角滑到下颌,再到纤细的腰腹,和难以描述的部位……
每一处触碰都带着灼人的温度,让温旎嘉浑身泛起细密的战栗。
她想躲,却被他的手牢牢锁住,动弹不得,只能溢出细碎又模糊的呜咽声。
被动承受着他的掠夺,如葱般的十指攥住身下的床单,将柔软的布料揉出褶皱,指节都因用力而泛了白。
前所未有的体验,足以令她溃堤。
……
……
天光大亮时,窗外的阳光已经失去了清晨的柔和,变得格外灼眼。
金色的光线穿透轻薄的窗帘缝隙,直直地落在温旎嘉的眼睫上,将她从混沌的睡梦中硬生生拽了出来。
她的眼睫轻轻颤动了几下,带着浓重的睡意,缓缓睁开眼。
视线起初是模糊的,好一会儿才慢慢聚焦,最终落在了头顶那盏设计复古的吊灯上。
缓了好一会儿,她才勉强积攒起几分力气,侧过身,视线缓缓移向身旁的位置。
男人还在睡。
他的睡相极好,阳光落在他的侧脸上,五官像是被上帝精心雕琢过一般。
温旎嘉显然还没彻底从宿醉,和昨夜的混乱中回过神来,她移开视线,目光扫向房间的每一个角落。
处处古色古香。
落地窗外的景色也是令人仿佛在看古装电视剧,这里不是她的住处,有点像……很久以前傅砚舟带她来过的玺梵。
……傅砚舟……傅砚舟……
!!!
温旎嘉乍然清醒,视线猛然一跳,直勾勾看着睡在她身侧的男人。
真是傅砚舟!!
这个认知像一把火,瞬间点燃了她混沌的神经,连呼吸都变得小心翼翼起来。
昨晚那些失控的、缠绵的、带着强势占有欲的画面,逐渐清晰起来。
不是春梦,是真的!
温旎嘉眨巴眨巴眼,脑子里不知道在想些什么,忽然慢吞吞地坐起身,动作幅度不大。
踮着脚尖轻手轻脚下床,随意捞起地上的男士衬衣套上,目光在房间里一扫,很快就落在了床尾凳上。
她的包正安安静静地搁在那儿。
温旎嘉快步走过去,找到手机后,她又循着原路折返回床边,期间生怕发出一点声响。
她沿着床边鬼鬼祟祟地蹲下身,手机举到眼前,点开相机,屏幕亮起的微光映在她脸上,镜头稳稳对准床上的男人。
相机取景框里,男人的睡颜清晰得惊人。
长而密的睫毛在眼睑下投下一小片阴影,鼻梁高挺,薄唇微抿,透着几分难得的温顺。
温旎嘉嘴角勾起一抹狡黠地弧度,指尖悬在快门键上,正准备按下——
就在这时,取景框里的男人,没有任何预兆地睁开了眼。
那双眼平日里总是深邃如黑潭,此刻刚睡醒,带着一丝惺忪,却精准地透过镜头,与她撞了个正着。
“啊——”温旎嘉吓得手机差点脱手,原本就蹲得不稳的身子往后一仰,瘫坐在了地板上,直愣愣地望着床上坐起身的男人。
傅砚舟懒洋洋地坐起身,侧首,居高临下地看着她,“你在干什么?”
“我……我……”温旎嘉大脑发懵,支支吾吾半晌,突然就来了底气,“我当然是留证据了。”
傅砚舟:“什么证据?”
“吃了休想赖账的证据。”
傅砚舟溢出一声低笑,随即掀开薄被便下了床。
突如其来的动静让温旎嘉猛地一惊,她下意识地往后一仰,眼底凝着茫然:“你想干嘛?”
话音刚落,傅砚舟俯身下来,手臂稳稳地穿过她的膝弯和后背,稍一用力,就将她整个人打横抱了起来。
温旎嘉下意识地攥住了他胸前的衬衫,鼻尖几乎要碰到他温热的脖颈。
她能清晰地感受到他手臂上紧实的肌肉线条,以及抱着她时沉稳有力的心跳。
“地板硬。”傅砚舟垂眸看了她一眼,眼底声音低沉又温和,稳步走到床边,轻轻将她放下,“坐床上。”
温旎嘉整个人还陷在被突然抱起的怔忪里,僵在柔软的床榻上,双腿就那样无意识地敞着,随意搭在床沿,全然没察觉有什么不妥。
傅砚舟直起身,视线不经意间往下一扫,呼吸猛地一滞,瞬间就重了几分。
这个角度,一览无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