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青山强忍着胸口碎裂般的剧痛,调息了许久,才勉强压住伤势,悠悠醒转。
他稍一探查体内,心便沉到了谷底——经脉受损严重,脏腑移位,没有半年以上的精心调养和珍贵药材,恐怕难以恢复巅峰。
他挣扎着起身,看着旁边脸肿得像猪头、哼哼唧唧说不出完整话的陈浩然,以及依旧眼神呆滞、沉浸在恐怖杀意中无法回神的柳依依,脸色更加难看。
三人互相搀扶着,如同打了败仗的残兵,狼狈不堪地回到了陈家庄园。
主宅客厅内,陈国栋和苏婉正焦急地等待着消息。陈国栋想象着杨青山将那个逆子像拎小鸡一样带回来,自己该如何严厉地执行家法,重振父威。
苏婉则想着要好好羞辱一番那个带回来历不明野种的儿子。
然而,当他们看到进来的三人竟是这般凄惨模样时,都愣住了。
“浩……浩然?你的脸!”苏婉第一个冲上去,看着养子两边对称的高肿脸颊,心疼得直抽气。
陈浩然想说话,却只能发出“呜呜啊啊”的含糊声音,又急又气,眼泪都快流出来了。
陈国栋的目光扫过失魂落魄的柳依依,最后定格在面色惨白、气息萎靡的杨青山身上,一股不祥的预感涌上心头。
他猛地将手中的青花瓷茶杯狠狠摔在地上,碎片和茶水四溅,厉声喝道:“这到底是怎么回事?!杨青山,你来说!”
杨青山羞愧地低下头,不敢有任何隐瞒,将购物中心外发生的一切原原本本地道来——陈浊如何不屑一顾,如何因柳依依威胁冬儿而悍然出手,尤其是那个看似人畜无害的小女孩陈冬儿,如何轻描淡写地一掌将他这个半步宗师打得重伤濒死……
他每说一句,陈国栋和苏婉的脸色就震惊一分。
当听到一个五岁女童竟拥有超越宗师巅峰的恐怖实力时,两人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心中掀起一阵惊涛骇浪!
“你……你确定?那小女孩……真有如此实力?”陈国栋的声音带着难以置信的颤抖。
他原本打算如同以往一样,用家族的权势和父亲的威严将陈浊彻底压服,可如今,这突如其来的变故,让他不得不重新掂量。
“回家主,”杨青山语气苦涩却无比肯定,“属下以性命担保!那股力量……浩瀚如海,精纯无比,远超属下认知的任何内力!一招!仅仅一招!属下毫无反抗之力!她的实力,绝对在宗师巅峰之上,甚至……可能更高!”
陈国栋沉默了,脸色变幻不定。苏婉也是满脸骇然,下意识地抓紧了丈夫的胳膊。
“先把浩然和依依带下去,请最好的医生治疗!”陈国栋挥挥手,让人将两个小辈扶走。
随后他屏退了所有佣人,客厅里只剩下他、苏婉以及重伤的杨青山。
苏婉又惊又怒,带着不甘:“老公!这逆子……这逆子如今竟如此猖狂!连杨师傅都敢打伤,还纵容那野……那丫头行凶!以后岂不是要反了天?!我们必须……”
“住口!”陈国栋猛地打断她,脸上非但没有怒色,反而逐渐浮现出一种奇异的光彩,他看向杨青山,再次确认:“杨师傅,你百分之百确定,那孩子,有宗师巅峰,甚至更强的实力?”
“千真万确!”杨青山笃定道,随即他眼中也闪过一丝精光,“家主,恕我直言,一个五岁孩童能有如此修为,简直闻所未闻!其背后,必然有难以想象的隐世高人教导!若能……”
他的话没说完,但陈国栋已经明白了,而且想得更远!他猛地一拍大腿,竟然哈哈大笑起来:“哈哈哈!好!好啊!”
苏婉被丈夫这反常的反应弄懵了:“老公!你……你怎么还笑得出来?那逆子打了浩然啊!”
“妇人之见!”陈国栋收起笑容,眼神锐利如鹰,闪烁着赤裸裸的算计光芒,“浩然?一个养子而已!与陈家的千秋基业相比,他受点委屈算什么?你想想,一个超越宗师巅峰的存在,意味着什么?那是能够开宗立派、震慑一方的擎天巨擘!”
“而现在,这个未来的巨擘,是我陈国栋的亲孙女!流着我陈家的血脉!”
他越说越兴奋,在客厅里踱起步来:“只要她能认祖归宗,为我陈家所用!那我陈家,将不再仅仅是京都的首富!”
“我们将拥有真正的、无可撼动的武力底蕴!什么周家、李家,在我陈家绝对的力量面前,都将是土鸡瓦狗!我陈家在京都,不,在整个华夏的地位,都将达到前所未有的高度!”
杨青山也适时补充道:“家主高见!而且,若能通过冬儿小姐,结识甚至招揽她背后那位神秘的师尊……那对我陈家而言,才是真正天大的机遇!”
“没错!正是此理!”陈国栋抚掌大笑,脸上尽是权谋得逞的得意,之前的愤怒早已烟消云散,只剩下对巨大利益的贪婪。
苏婉虽然对陈浩然挨打仍有些耿耿于怀,但听到丈夫描绘的宏伟蓝图,想到陈家未来可能达到的权势巅峰,那点不甘也迅速被对权力和利益的渴望所取代。
她点了点头:“老公,你说得对,是我想岔了。那……我们现在该怎么办?”
陈国栋志得意满地坐回主位,脸上带着运筹帷幄的笑容,立刻对门外候着的管家吩咐道:“陈福,你立刻去找大少爷!找到后,态度务必恭恭敬敬!告诉他,经过家族慎重考虑,我已决定,正式立他为陈家第一顺位继承人!让他带着我的好孙女冬儿,回家一趟,家族要为他们举行盛大的认亲仪式!”
他顿了顿,声音提高,确保命令能传遍庄园:“同时传我命令,即日起,陈家上下,所有人见到大少爷和孙小姐,必须毕恭毕敬,执礼参见!若有丝毫怠慢,家法处置!”
“是!老爷!”管家陈福心中巨震,但不敢多问,连忙躬身领命而去。
看着管家离去的背影,陈国栋嘴角勾起一抹老谋深算的弧度。为了陈家的利益,他可以瞬间将厌恶的弃子捧上继承人之位,可以将被打的养子抛之脑后,甚至可以放下身为父亲的所谓尊严。
在他心中,血缘亲情,终究不过是用来维系和扩张家族权势的工具罢了。
陈浊和那个实力恐怖的小孙女,如今在他眼中,已不再是麻烦,而是两块闪闪发光的、必须牢牢握在手中的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