药尘指尖捻着一枚泛黄的丹丸,眸中翻涌着三百年未散的阴霾。
缓缓开口:“那是三百年前,风华、墨尘、云瑶、厉山、青鸾五人。
从极北之地的‘陨星秘境’中带回了数件上古遗物。”
他顿了顿,喉结滚动,似在压抑翻涌的情绪:“他们当时在宗门大殿上宣称,秘境深处藏有‘天道灵果’,那灵果蕴藉天地本源。
可助修士直接突破境界壁垒,只是外围笼罩着一座上古杀阵,凭他们五人之力无法破解。”
“当时无疑有它,我和侍音还帮着在各大道门招募人手。”药尘的声音带着一丝自嘲。
“那时风华在书院声望正盛,又是武道、剑道双绝的奇才,谁也没怀疑过他的用心。
我们前前后后召集了近三千名各地宗门的天才修士,皆是未满百岁便已元婴的佼佼者,人人都盼着能分得一丝灵果机缘。”
“那知是一场阴谋。”他猛地攥紧拳头,指节泛白。
“他们根本不是要破阵取果。
而是在那上古秘境的核心地带,布下了一座‘万魂噬灵绝杀阵’。
又以天道灵果的气息为引,将所有参与之人诱入绝地。”
“最终成功将当时书院中近三千名天才一网打尽。”药尘的声音带着彻骨的寒意。
“那阵法以修士魂魄为燃料,吞噬三千天才的修为与神魂,硬生生滋养出了三位魔修分身。”
“我和侍音因风华的分身在前阵探查时意外陨落。
未能真正踏入秘境核心区域,才侥幸逃过一劫。”他闭上眼,似在回忆当年的惨状。
“那场浩劫,最终仅存活五人,其中三人还是魔修的分身,剩下的便是我和侍音。
正因如此,我们被书院上下怀疑是同谋,百口莫辩,蒙受了三百年的不白之冤。”
“直到最近,我追查当年残留的一丝魔息。
才查清事情的始末,没想到竟是被风华利用得如此彻底。”药尘苦笑道。
“当初我和侍音根本没发现风华的魔修身份,他隐藏得太深,连气息都伪装得与正道修士别无二致。
我是在这次青灵盛会上,察觉到他身上那丝若有若无的、与当年秘境中同源的魔息,才恍然大悟。”
“那当年正道修士没有追杀他们吗?”陈凡听得目眦欲裂,双手紧握成拳,指节咔咔作响。
“自然是追了。”药尘脸上满是苦涩,“可谁知,那又是他们设下的圈套。
魔道与妖族早已暗中联手,在我们追杀的必经之路设下埋伏,正道修士猝不及防,损失惨重。”
“那时魔、妖两族已有近十五位化神强者,虽没超过正道同期。
组他们还趁机发动了兽潮,百万妖兽席卷边境。
正道不得不撤回一半的化神前辈回防,追杀之事也就不了了之。”
“而我和侍音,早已被风华暗中下了‘蚀魂咒’。
一踏入魔域边界,便心神失守,不受控制,甚至因此误杀了一位一同追杀的正道同门……”药尘的声音哽咽,眼中满是痛苦与愧疚。
“师祖,对不起……”陈凡见他神色悲戚,连忙躬身道歉,不该勾起他的伤心事。
随即又不解地问道:“既然魔道修士如此歹毒,当年犯下那般滔天罪行,为何这次酒仙居还要让他们返回真魔域?”
“没什么。”药尘摆了摆手,深吸一口气平复心绪。
继续说道,“这一切,都是酒仙前辈拿出‘酒神御令’的结果。
那御令是上古酒神的残灵所化,上面不仅记载了酒神的酿酒心得,更揭露了寻天之路的真相。”
“时光秘境中确实藏有大道传承,那是上古诸神遗留的成仙之径。
但想要开启秘境大门,必须满足一个条件——魔、妖、人三族齐聚,缺一不可。”
“此外,御令上还刻有‘五行开悟,天道大光’的谶语。
现在,你该明白为何酒仙居会如此看重你了吧?”药尘看向陈凡,眼中带着一丝期许。
“弟子明白了。”陈凡心中豁然开朗,起身拱手行礼。
“弟子定不辜负师祖与酒仙居的厚望。”
“好!好!”药尘点了点头。
又叮嘱道,“好好修行,近期尽量不要出宗门。
如今世道纷乱,你在青灵盛会上夺得第一、身怀重宝之事,恐怕已经传遍各大域,难免有人心怀不轨,万事小心为上。”
“弟子谨记师祖教诲,谢师祖关心!”
“他哪里是关心你,分明是关心你那壶百花酿!哈、哈、哈……”一旁的赵权见状,忍不住抚须调侃道。
“你这老东西,都一把年纪了,怎么也没个正形!”药尘没好气地瞪了他一眼,院中顿时响起一阵爽朗的笑声,驱散了方才的沉郁。
陈凡回到自己的居所后,便又恢复了往日打拳炼丹的生活。
每日天未亮便在院中演练《八极崩山拳》,拳风呼啸,气血奔腾。
白日里则泡在炼丹房,钻研丹道,拿各种低价丹药炼手。
闲暇时,他会去看看赵强、彭球等人,他们自从搬入新的居所后,修行越发勤勉。
陈凡还根据自己的经验,为他们的新居调整了布局,引了一丝灵脉之气入屋,让修行环境更为优越。
时间过得飞快,两个月一晃而过。这天,陈凡在清理储物袋时,指尖触到了一本粗糙的兽皮书。
他这才想起,这是李玉之前交给自己的。
当时还一并给了师祖药尘的炼丹心得,后来忙着修行和处理宗门事务,便渐渐把这本兽皮书忘了。
他只记得李玉说过,这是他在一处上古秘境中偶然得到的,书页上“五行”二字还算清晰,但其余内容却晦涩难懂。
陈凡将兽皮书取出,摊在手中翻看。
上面的文字古朴玄奥,每个字单拿出来都能认个八九不离十。
可组合在一起,便如同天书一般,完全不知其意。
他耐着性子看了半个时辰,依旧毫无头绪,只得无奈放弃,随意地放在练功房的一张石桌上。
几日后的清晨,陈凡打完拳,浑身血气充盈,汗流浃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