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好像一条狗啊。
陆零想到了前世电影里的一句话,感觉很贴合自己现在的处境。
不过他也不生气,无奈笑了笑,收好自己的东西背上陈旧的背包离开教室前往杨沁雪的办公室。
笃笃,陆零敲了敲办公室的门。
“杨老师,我来领校徽。”
“进来吧。”
杨沁雪从抽屉中拿出一枚做工精美的校徽递过来。
陆零伸手接过。
校徽上半部分刻印着平城三中的标志,下半部分写着‘武科高二(6)班’。
材质是金属的,分量很足,和文科校徽的塑料材质形成鲜明的对比。
陆零细细打量,暗自欣喜。
“别看了,一个校徽而已。”杨沁雪犹豫一阵还是决定出言提醒一番,毕竟是自己班里的学生,之前她对陆零这个阳光帅气的年轻人感观也不差,“陆零,武道之路一步一个脚印,没有半点捷径可走。希望你谨记。”
她不希望陆零年纪轻轻,就误入歧途,爆发药剂只不过自欺欺人罢了。
陆零自然不知道杨沁雪内心的真实想法,只当是老师对学生的教诲。
他点点头表示明白,而后离开办公室。
杨沁雪暗叹一口气,呢喃道:“希望他真的听进去了吧......”
......
陆零背着陈旧的背包,一路小跑着离开学校的大门。
这还是他第一次,放学后直接回家,没去学校对所有学生免费开放的健身房。
他迫不及待的想要回家和父母、姐姐分享考上武科的好消息,脚下的步伐再次加快。
马路边林立的高楼,平整的水泥路面,清爽的街道在陆零视野中飞速后退。
直到。
一道高达28米,泛着银灰色金属光泽的城墙进入眼帘。
城墙将平城分割成了内城和外城。
陆零的家正是在南边的外城,一般被称呼为城南外。
接近城墙,压迫感扑面而来,宛如一座钢铁巨兽横卧在城市边缘。
墙上开着一扇高达十米的拱形大门,门前已经排起了出城的长队。
队伍中皆是衣着朴素,面露憔悴之人。进城那边的通道却空空如也。
陆零穿越而来还是第一次见这样的场景,感到有一丝好奇,立马在原身的记忆中翻找起来。
原来如此。
城外有部分平民在城内打工,但临近天黑必须离开内城,没有内城户籍的人是不允许随便在内城过夜的。
陆零加入队伍的末端,随着队伍缓缓前进。
经过核验,顺利出城,出城的手续非常简单,主要就是起到一个威慑的作用。
刚出城门,陆零便走至一旁,手脚麻利的开始脱校服。
校服的材质上乘,冬暖夏凉。既能表示陆零是三中学生的身份,又能当作练功服,但一个学年就发这么一套。
陆零脱到只剩下一条内裤,一旁人来人往,却没有人多看陆零一眼,似乎这只是很平常的一件事。
将整套校服叠好,连同蹭干净的鞋子一起塞进背包中。
而后从背包之中取出一套粗麻布衣和胶拖鞋,随手套在身上,踩着泥泞不堪的道路,融入神色憔悴的打工人群,向家的方向走去。
城外仿佛是另一个世界。
低矮的泥房、板房,层层叠叠一眼看不到尽头,越靠近城墙,房屋的密度越大。
主干道还算宽阔,但未经硬化,依旧是大地原本的模样。
昨天刚下过雨,走不了多远,脚上就粘满了泥浆,不过陆零对此毫不在意。
远离城墙,房屋逐渐稀疏起来,向远处眺望而去,一大片农田整齐排列。
看见农田,就离家不远了。
......
泥木结构的矮房,房前用泥土垒了一圈矮墙,围了个不大的院子。
院子里种满了青菜,只留下门前通往院外的一条小道。
一个穿着背心,右臂上纹着砍刀与斧子交叉的纹身图案,染着一头黄毛的年轻人。
一摇三晃的踏进了院子。
脚底下踩着青菜,浑然不知。
“老陆,恭喜你啊老陆!”
黄毛扯着嗓子冲房子里叫道。
一位中年男子匆匆从门内出来,第一眼就瞧见了被踩坏的青菜,眼角露出些许心疼的神色,但不敢声张,低个脑袋恭敬的说道:“黄爷,什么风把您给吹来了。小儿年轻不懂事,一周前多有得罪,还要感谢黄爷手下留情了。快,快进屋喝茶。”
说着请人进屋,身形却死死卡住门口,丝毫没有让开的意思。
“唉!你那点不知道猴年马月的茶沫子就别拿出来丢人现眼了。今天我来告诉你个好消息。不仅你儿子的事咱俩一笔勾销,而且从今往后,咱俩平辈论,以后就叫我黄哥!”
中年男子虽然诧异,但不敢不从,赶紧应答道:“哪敢啊,黄爷有事您尽管吩咐。”
“天大的好消息啊。我们堂主看上你家闺女了,往后啊,咱可就是自己人了。对了,你闺女呢?咋不见人?”
黄毛踮脚往中年男子的身后看去,房子里黑洞洞的看不清里面的情况。
屋内角落中正站着一对母女,母女被黄毛的话吓的脸色煞白,却不敢出声。
中年男子也面露惊恐,但又怕被黄毛看出来惹他生气,颤颤巍巍的说道:“堂主,不是进去了吗?”
“嗯?”黄毛脸色一垮。
“不不不,堂主不是......不是进去喝茶了吗?怎么有空看上小女呢?再说了,小女年纪尚轻,也无姿色,根本配不上堂主啊。”
“堂主年底就要出来了,堂里的兄弟们合计过了,必须要冲冲喜。所以选中了你女儿陆依依。还有,陆国涛你他娘的别睁眼说瞎话,你女儿陆依依,插秧西施的名头老子都快听出茧子了。”
“这......这......”被叫做陆国涛的中年男子已经语无伦次,感觉天都塌了。
“你别这啊那啊的,陆国涛我告诉你,今天我就是来通知你的。陆依依从也得从,不从也他娘的得从。堂主出狱的那天,陆依依要不是脱了衣服躺在堂主的床上等着,你全家那12亩地往后就别想种了,都给老子喝西北风去吧。你考虑清楚了!”
黄毛走了,留下几棵被踩断的青菜。
和张皇失措、六神无主的三人。
女儿陆依依抑制不住的颤抖,眼泪在脸颊上肆意流淌着,扑到陆国涛的怀中撕心裂肺的哭喊着:
“爸,我该怎么办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