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年初一,依照惯例是拜年的日子。
宋渊亦不能逃脱这样的命运。
随着宋三高在村里转了一圈,把该拜的年都拜了个遍。
村中还有两户人家娶媳妇,一户人家嫁闺女的。
宋渊毫不犹豫的当了座上宾。
主家感激的差点给宋渊磕头。
有皇长孙震场子,他们王家村的闺女,不管嫁到哪,都无人敢欺!
宋渊亦如往年一般,分别到刘家村和下门村拜了年。
刘大头已经恢复,不得不接受了自己残缺的事实。
刚过初十,便有三州官吏开始交接手头上的政务。
再过几日,他们便要去他州赴任了。
竟有几分不舍,却又不得不为之!
他们要成为宋渊的手和眼,铺满九州!
亦有一些拖家带口的官眷提前离开三州,去打个前站。
毕竟,未来几年,都是要在那处生活的。
哪知,刚过初十,竟发生了一桩大事!
兖州朱县县令高良朋的一家老小,初四出发,竟遭遇了不测。
消息是初十,由一个丫鬟带回的。
那丫鬟跑破了鞋子,手脚皆是血。
便连布衣之上也是血迹斑斑。
那丫鬟奔入了兖州城门,只来得及说了一句:
“朱县县令之家小,在越州方向遭遇截杀...救..救..”
随后,便断了气!
此事,瞬间掀起巨浪!
萧志立马命鸽坊发书于冀,青二州通报此事!
而后,又发飞鸽于钟,越,扬三州边军!
望三州边军协同寻人!
同日,萧志协同兖州五百边军出城,沿途寻人。
钱同书接到飞鸽传信之时,愣了半晌。
若是匪患,反倒是好事..
就怕是有人针对三州官员,特意进行截杀。
三州官员因这两年三州耕种之事,炙手可热。
粮食丰收,于百姓是好事!
可于世家,于地主富户呢?
百姓丰衣足食了谁乐意去当挨打挨骂的佃户,隐户?
谁乐意给人做家奴,种黑田?
人性,本就如此。
为了一己私利,老百姓连好好活着,都是罪!
嘭!
钱同书气的一拍桌子!
吗的,找死!
没有任何犹豫,钱同书让人骑了快马将此事报给了宋渊。
宋渊只扫了一遍那信,便浑身冒了寒气。
邓科思索了片刻,开了口:
“多半不是巧合。”
宋渊咬着牙道:
“巧不巧合的,杀过去,就知晓了!”
一群狗娘养的,敢动他三州的人!
那就别怪他宋渊脾气不好,在十五前,送他们去阎罗殿!
宋渊起身:
“邓科,去一趟二宝山!
叫谢焚带五千人,我亲自去找高夫人!”
吗的,他杀,也要不给三州官员赴任杀出一条路来!
他宋渊要走的路,谁拦,谁死!
三州官员便是种子,他们带着三州的养殖,耕种,农具技术。
他们是宋渊花了三年时间,为整个大渊培育的良种!
截杀他们,那就是动宋渊的逆鳞!
柳小梅看着冷着一张脸的宋渊,心中满满不舍。
她心里知道,宋渊能在家中这许久,已是极大的难得。
身为皇长孙,却在这样的小村子里过年,说到底,是宋渊体谅她。
可当娘的大抵都是如此,能多看一眼便多一眼。
能叫他多待一日,便是一日....
吴小虎,虎头几个也要跟着,却被宋渊拦下。
“下次回村还不知道什么时候,多陪陪你们爹娘爷奶!”
当夜,一支五千人的队伍,自二宝山而出。
奔袭到各县,守军小吏皆在第一时间开了门,还不忘拜上一拜:
“愿长孙殿下凯旋而归!”
知道宋渊亲自带人去追,高良朋泪流满面,恨不能以死相报!
第二日:
越州边军将领看着手中之信,没有半分犹豫:
“速速整军,出营,寻兖州高县令一家老小不得有误!”
那将领一出军帐,声音传遍整个军营:
“我越州边军的今日,全仗皇长孙殿下和北方三州!
便是把越州到兖州的山给本将军一寸寸翻过来,也要把人找到!”
越州边军一听是宋渊的事,那真真是恨不能立马便寻到人。
不过片刻,便整军完毕,冲出军营!
钟州,守军将领亦是二话没有:
“叫所有兄弟整军,找不到高县令一家老小,绝不归营!
带足粮食,咱们会一会这三山五岭的瓢把子们!”
倒是扬州,收到信鸽的小将嗤笑一声:
“当是什么大事,这大年下的,死了也是活该。
与我们扬州军何关?”
扬州守将听罢此事,本有些犹豫,却是一旁的师爷道:
“将军,此事还是不管为妙。这大冬日的,士兵出营,不要粮草?
想必那兖州知府也不过是做做样子罢了..”
便是一县县令被土匪杀了的,都不知凡多。
何况,不过是县令的家眷。
兖州到越州方向,山脉绵延。
山匪贼寇向来不少。
杀人,抢了东西往深山里一躲,只怕是出动万人,也难找到。
此时,兖州到越州沿途的一处绺子山,山匪窝内。
高卢氏护着身后的儿女,公婆,眼珠子瞪的滚圆:
“我夫乃兖州治下县令!我夫君是见过皇长孙殿下的!
你们打劫也该知道什么人能动,什么人不能动!
我等若身死,长孙殿下定要你们统统赔命!”
要是旁人说这话,只怕要被笑掉大牙。
可妇人说完,山寨中却没一个人笑。
也有胆子大的指着高卢氏叫骂:
“什么长孙不长孙,老子杀了你们埋了,他宋渊是神仙不成?
这特娘的山脉绵延千里,他能挖空了山?”
高卢氏讥讽一笑,咬着牙道:
“自是不能,呵!
不过!长孙殿下能荡平这山间所有贼寇!
你等若不信,只管杀!!”
高卢氏内心已是吓的六神无主。
便是眼泪都不敢掉。
她记得夫君的叮嘱。
“若遇匪徒,对方只是求财,那便舍了所有财。
可若对方是奔着命,便一定要抬出宋渊来!”
当时,卢高氏很是不解:
“抬出长孙殿下,哼!不说还好,一听长孙殿下爱的杀名,只怕更要灭口了。”
高县令无奈叹了口气:
“若已起杀心,则万难逃一死...
长孙殿下的杀名,不是你想的那么简单。
没准是条活路...”
高卢氏袖子里的手都在抖。
可她不能退,她身后有儿女,有公婆...
“我三州为一州,我夫君为兖州效命三年,功绩无数!
欺我卢氏,便是欺我夫君!
欺我夫君便是欺北方三州,便是欺长孙殿下!”
高卢氏死死瞪着眼前的贼寇:
“若你等放人,我定会求情,叫尔等不受罚。
可你们非要杀人,俺便想一想,能不能逃过三州的刀!”
那土匪大当家的熊破天见高卢氏如此,竟是直接拔了刀:
“老子特娘的怕他个屌?死了二十年后还是条好汉。
贱人,你既不怕死, 老子这就砍死你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