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德帝睡的正浓,可进忠也不敢有一点耽误。
瘟疫,国之大殇也!
进忠靠近武德帝床榻,轻唤出声:
“陛下,陛下..”
武德帝吭哧了两声,起了身,声音沙哑:
“那牛咱喂完了,睡一会咋啦?”
嘟囔了一句,武德帝才起身,放空了有一会才心神回归。
进忠赶忙上前给武德帝递上一杯温水,眼看着武德帝喝完,他才缓声道:
“陛下,长孙殿下说,说京都恐怕要生瘟疫,想要一道统管京都的旨意。”
啪嗒,武德帝右手一颤,手中杯子落地滚了好几圈。
武德帝以为自己还在梦中。
进忠又喊了好几声,他才回了神:
“瘟,瘟疫?统管京都??”
武德帝一咕噜爬了起来:
“更衣,速传宋渊来见!”
进忠慌忙跪下:
“陛下,不可啊....小殿下不入宫城,便是怕....”
武德帝冷哼一声:
“放他娘的屁!老子有真龙之气护体。
去,立马派人去内阁,六部官员家中,速传他们来议事!”
进忠还想在劝,武德帝已穿好了靴子:
“怎么?朕是老了?连你这老东西也使不动了??”
宋渊没想到武德帝这么犟。
觐见前,还是找了个偏殿洗澡换了身新衣裳!
不消一会,宫中护卫骑马而出,直奔内阁及六部官员家中。
本不到早朝的时候,各家门房还在熟睡。
哐,哐,哐!
“陛下有口谕,宣首辅大人即刻进宫,商议国事!”
“贺大人可起身了?陛下口谕,即刻进宫,不得有误!”
一时之间,街道上的马蹄声。
“成大人,陛下口谕,即刻入宫!”
各官员家中丫鬟婆子突然起身的声音嘈杂而纷乱。
武德帝一边呼噜呼噜吃着早饭,一边见了宋渊:
“说说看吧,究竟是怎么回事?”
宋渊也不客套,坐到一旁,抓了个包子往嘴里塞:
“是邓科的人前两日发现一乞丐死在街边,无人认领。
他们便把人裹了席子去埋。
哪知,埋的途中途中发现那人手臂有红色疹子,疑似天花...
昨夜我与邓科带了钱老太医亲去查验了,确是天花天无疑...”
天花二字一出,武德帝浑身的血都凝固了。
筷子僵在半空许久,才放下。
而后,叹了口气道:
“我幼时,见过一个女子,满脸的麻子,一辈子都一个人过。
听说,,她便是儿时生了天花..
他们一家六口,只活了她一个,却是半生凄苦啊...”
一个没有夫家的女子,就好似无根的浮萍...
武德帝又往嘴里塞了口小菜:
“开国卫何在?皇长孙近日来不思进取,朝堂上奏对更是错乱百出。
禁于东宫,暂不得出!”
宋渊噌的一下起身,眼神如刀一般刮过几个冲过来的开国卫:
“我看谁敢!!”
武德帝气的一拍桌子:
“怎么,老子连自己的暗卫都指使不动了?”
嗖的一声!
武德帝一低头。
他桌子呢??
哐当!
硕大的桌子被宋渊一脚踢到那几个开国卫面门。
宋渊急急的道:
“老赵头,你在蛮不讲理,别怪我拿你当人质?”
武德帝气的眼珠子都瞪起来了:
“小王八蛋,老子是你祖父!”
宋渊丝毫不退让:
“那又如何?你一把年纪了,胆子比葡萄干都不如!我呸!”
武德帝这个气啊:
“你胆子大,你特娘的胆子比磨盘都大!
老子胆子就小了,怎么着?今儿个我倒是要看看,我擒不擒得住你!”
宋渊这个气啊...他一边对付那几个开国卫一边大喊:
“囚禁东宫?亏你想得出!信不信我一把火点了?
还有你那几个糟心的孙子,我早就想收拾了!”
武德帝:....
宋渊见他不松口,赶忙道:
“若是别的瘟疫我可能没法子,这天花我有,我能一劳永逸!
老东西,你赶紧让他们给我住手!
雾草,往哪踢呢?你特娘的开国卫也这么阴?”
武德帝吓了一跳:“住手,快住手,踢哪了,踢哪了??”
那踢裆踢习惯了的开国卫吓了个半死..
刚才打出火来了,谁让宋渊太灵巧了,他一个不注意,使出了撩阴脚..
不过,他分明感觉自己没踢的那么准啊...
眼见武德帝急了,宋渊拿开开手,嘿嘿一笑:
“咋了?现在知道着急了?我呸,对自己孙子出手!
老赵头,你有昏君之相啊...”
开国卫:....
这是他们能听的吗?
进忠早就被吓的半死了,试问,整个大渊,谁敢骂皇帝胆子小?
谁敢管皇上叫老东西..
他呀,迟早得让宋渊给吓死...
武德帝自是知道宋渊的性子,也知他是开玩笑,哼了一声:
“我不是不让你掺和..但是此事,你绝不能冲在前头。”
宋渊那头点的叫一个快:
“放心!我肯定躲的远远的,我在后头指挥成了吧?”
武德帝:...
他要是信,他就是大傻子!!
还不等武德帝发火,宋渊赶忙道:
“我说了!我有法子,能让这天花一劳永逸!日后,天花,那就是个屁!”
武德帝嗤笑一声:
“咋的?你是华佗转世?是扁鹊投胎?是天上的药师佛下凡了?”
宋渊:??这老头这张嘴也是挺损的.....
宋渊无奈,挥退了开国卫,扯了武德帝的耳朵,在他耳旁耳语半晌。
武德帝听罢,眯了眼:
“你特娘的拿人当牲口呢?这能成?”
宋渊信誓旦旦的道:
“怎么不成?这是我在李老头家一本古书上看到的,成不成一个月的事!
成了的话,老赵你为咱人类又立一大功!”
武德帝:
“呵,那要不成呢?不成我遗臭万年呗?”
宋渊无语:
“你说说你这个脑袋怎么一点也不机灵呢?
不成你就说此事是太子密谋的,你不知情,不就完事了么..”
嘶....你别说,你还真别说...损是损了点。
一刻钟后,内阁六部大臣连轿子都来不及,全都骑了马直奔皇宫。
还等在皇宫门口的司马向更懵逼了..
这究竟是出了多大的事,先是皇长孙,而后是内阁六部大臣...
难不成是边关生了战乱?
司马向倚着墙根都要哭了。
又是瘟疫,又是战乱..
大渊,完了!!
此时早朝的大殿内,一众大臣看着彼此,都不知到底出了何事?
有人猜是边关,有人猜是哪里出了灾情。
也有人猜测,定是谢家出手,宋渊招架不住了,这才喊了他们来想对策!
不少人忍不住哼了一声,趾高气昂!
这次,他们总算能见到宋渊低头了!
就在众人胡乱猜测之时,武德帝入了大殿,后头还跟着宋渊和进忠。
武德帝直接拦了众大臣行礼:
“都站着吧!此番急召,确有十万火急之事!
三日前 ,街头有一乞丐身死。
经钱太医验查,那人身染天花,已出了疹子..”
武德帝此言一出,众官员雅雀无声..
京都,天花,乞丐,死了..
每一个字都认识,可放到一起,却陌生十足..
可武德帝说的额虽简练,却无一句废话。
吏部尚书忍不住道:
“陛下,这,并无端倪啊...钱太医他...”
若说别人能出错,可钱太医怎么可能...
户部尚书叹了口气:
“既是钱老他太医查验,必是不会出错的...此乃天灾,应对便是了...”
所有官员并无想象中那般恐慌。
毕竟,九州那么大,哪年不生个瘟疫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