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此,朝廷在没有任何多余的声音!
仅北方三个州,便清查出这些东西!谁敢说其他州府干净?
谁若再敢拦,那便是国贼!可诛!!
主要是如今整个朝廷还哪有心思管这些,所有人都在为了那些银子争吵不休!
兵部尚书那是脸都不要了,哭的一把鼻涕一把泪,说边关将士有多苦!
礼部尚书扯出用了三年的祭祖之物,一边哭一边薅自己头发,说他对不起大渊江山!
武德帝撇撇嘴,他手下到底是一群什么玩意...
然而还不等六部尚书争论出个结果 ,青州方向一封奏折突然被送至大殿!
进忠把那奏折呈送御前,武德帝扫了一眼,冷冷看向进忠:“念”
进忠双手展开奏折,不禁感叹,宋小侯爷还真是言简意赅....:
“忠义候宋渊拜上问陛下安:
此粮此银,取之于北方三州,亦是三州百姓心血!
可救灾,可济贫,可抚恤战死士兵将领!
不可成虎口之食,亦不可成饕鬄之餐!
我北方三州的东西,谁敢伸手,他日,我宋渊亲自上京讨回!!!”
百官:.....嚣张,太特娘嚣张了!!
这是什么意思?谁是虎口?谁是饕餮??
谁??敢动??
有些话,别人说了,那就是个屁!
可有些话,宋渊说了,他是真敢!!!
话虽嚣张,却是字字为国为民,你能弹劾他什么?弹劾他语言狂妄?
弹劾他要上京拿回自己的东西??
几个老御史老神在在,耳朵也聋了眼睛也瞎了!
第一头铁朱篙也学会扣手指头了!
这一刻,整个大殿,鸦雀无声。
武德帝十分满意百官呆滞又不甘的眼神!
真是痛快!!他恨不得立马就把皇位传给宋渊。
让大孙好好治治这些鳖孙!!!
然,宋渊如此狂妄,最终还是遭了百官口诛笔伐!
武德帝终于露出帝王威严:
“北方三州如此狂妄,那朕倒是要看看,青州王究竟能把北方三州治成什么样!!
进忠,拟旨,青州王狂妄!治下忠义候无礼!
既他想协理北方三州,朕就给他这个机会!往后三年,三州税收不得减免!
三洲若有差池,朕拿青州王是问!”
半晌,百官都没反应过来!
不是,这对吗??
下了朝,进忠低眉顺眼的跟在武德帝身后!
武德帝下巴都快抬天上去了,走路更是虎虎生风!
那嘴角歪的,真是半点藏不住!
进忠快跑几步才跟上。
“陛下,其实小侯爷还写了一行小字,奴才想,那应该是单独写给陛下的!”
武德帝站定:
“你个老东西,怎么不早说,奏折呢?大孙写的啥?”
武德帝接过奏折,果然在最后有一排小字。
“祖德承春,安乐遥拜。”
武德帝反复念着八个字,眼眶不可控制的红了。
祖,安...
祖父,安....
那孩子果然什么都知道了....
半晌,进忠又出声提醒:
“陛下,北方三州运来的粮食袋子上,都分别写了个青字,冀字,兖字...”
武德帝愣了一下,心中了然!
多日后,黄河沿岸两州收到朝廷援助的粮食,银两!
却见那粗麻袋上印着个红色的青字!
一开始,那些官员还不知这是何意,在后来,又看到那冀和兖字,还有什么不明白!
黄河两岸的百姓也不是傻子!
大渊幅员辽阔,富裕的州府不在少数!
可援助他们的却是大渊最穷的三个州!
不少百姓得了那救助的粮食,摇摇向北方的方向拜了拜!
救命之恩,终身不敢忘.....
京都,申家!
申家家主两侧还坐着不少世家,皆尽面沉如水!
李家家主哼了一声:
“真是大意了!!本以为只要把控住京都,便能万事大吉...
谁知,青州竟冒出来个宋渊!!”
其他家主也纷纷点头:
“此子,不能留了!”
申家家主摸了摸胡子。
“北方三州历来安逸,如今倒是叫他们出了好大的风头啊,呵呵呵。”
“既然他们粮多,银子多,想必这秋税也该多才是...”
其他家主愣了一下,立马明白过来!
“北方三州为朝廷筹得粮银,该厚待!既如此,便多容他们些日子,半月后再让司税官去吧!”
其他人全都跟着点头。
申家家主嘴角扯出一抹得意来。
毛头小子,跟他们斗,呵呵!
真正杀人的从来不是武人手里的刀,而是文人手中的笔!
杨家家主从怀中取出帕子,捂着嘴咳嗽了半晌才道:
“欲取之必予之....诸位在北方三州都有族人,该捧捧这位宋小侯爷才是啊.....”
众人立马了然!
他们就不信,若是宋渊在北方三州威名远扬,老皇帝能不心慌!
还有那位青州王,挑唆一次不成,那就十次,百次!
就连血缘关系都靠不住,又有什么是瓦解不了的呢...
太子府,太子妃申氏被气的浑身哆嗦!
老太监孙病浑身颤抖瘫软在地。
“太子妃,老奴为太子效忠多年,您一定要救老奴一命啊...”
还好他干儿子多,在宫中得了消息!
青州那个小崽子竟向陛下告了御状,要把他活刮了啊!!
他堂堂太子府大太监,玩死几个人怎么了?
这都叫什么事啊,这就是倒霉!!
太子妃申氏朝着旁边嬷嬷使了个眼色。
那老嬷嬷微微点头,退了出去!
太子妃用帕子掩了掩鼻子。
这个老太监,一身的脏味儿:
“孙病,太子的名字可不容你玷污!你敢私下做出那等丑事,还敢提太子?”
孙病只一个劲的磕头。
“太子妃,奴才知道错了!奴才知错了!奴才愧疚啊...”
申氏厌恶的别开头:
“父皇的脾气不好,听说那青州的宋小侯爷十分歹毒,让父皇处你以极刑!
要你凌迟而死,三天三夜,肉削骨离...”
孙无一颗心都凉透了,他七岁被卖,八岁入宫被阉!
被一群老太监欺负了二十几年。
四十多岁才混出了模样,不过纵情享乐十几年!!
贼老天怎么就见不得他好啊..
那老嬷嬷重新回来,端着的托盘里多了一条白绫,一瓶毒酒!
申氏叹了口气。
“孙无,君叫臣死,臣不管不死!
你自己了断,少遭罪,也是体面,你说呢...”
当夜,太子府大太监自裁于府中,毫无波澜!
哪知,第二日武德帝知道竟是震怒!
“好一个太子妃,这是要做我们赵家的主了??
老子还没死呢,她男人还没死呢!!”
武德帝盛怒之下,竟直接把那老太监的尸体拖到了菜市口!
一同被拖过去的,还有花容失色的太子妃!!
整个菜市口围满了人,昔日高高在上的太子妃跪在一具尸体面前!
负责凌迟的老许一片一片,片下那僵硬尸体上的肉!
不少人转身作呕,纷纷离开!
小太监三顺手握圣旨,看向因为惊恐脸色惨白的太子妃!
“太子妃,陛下说了!孙无赐凌迟,您亲自监刑。”
申氏胃里翻江倒海,整个人被冷汗打湿。
父皇,这是半点体面都不肯给太子,不肯给她这个太子妃了!!
这是逼他们造反不成???
良久,申氏才颤抖着吐出四个字来!
“儿媳,领命!”
太子妃只监了一日的刑,便噩梦不断,卧床不起!
东宫的太监入宫请罪!
申氏生下的两位皇子皆进宫为母求情,可惜,武德帝连见都没见!
最终,只是冷哼一声:
“东宫的人都死了吗?走不了就抬。
她若不去,朕便治她抗旨之罪!”
整个菜市口,哪有半个闲人敢看太子妃的笑话??
“整整三日,太子妃生去了半条命!”
从冀州返回青州,宋渊便接了沈齐一路赶回了王家村!
这一趟已有两个多月没回家,不回来一趟,只怕他娘心中难安!
才一靠近王家村,大黄就闻着味跑到宋渊面前叫唤个不停!
这人它熟,每次回来,村里的狗都能吃点好的!
宋渊摸了摸大黄的头,扯着沈齐往村里走!
到了村口竟没见着贾瘸子,宋渊忍不住纳闷!
进了村,宋渊便听到有村子中央传来争吵声!
宋渊没出声,拉了沈齐找了个地方听听他们说什么。
老村长王长江的声音从里面传来:
“官爷说的也有道理,多缴两斗就多缴两斗吧!”
紧接着是他爹宋三高的声音:
“凭啥?老村长,一家多缴两斗,那是多老些粮食呢?
这帮狗东西,敢欺负咱们,这不是明摆着欺负人吗?”
村里不少百姓也都愤怒不已。
“没错!他们这就是为难咱们!咱们找刘县令去!”
“就是!要是宋渊在,他们敢吗?”
老村长叹了口气:
今年,朝廷来收粮税的命令,晚了半个月!
便是这半个月,粮食晒干了,水分少了一成!
便是少了这一成水分,便意味着大家要缴的粮食更多!
如今,那负责收缴秋税的官员还在收粮的斗上多加了两寸的木板!
可别小看了这两寸的木板。
仅仅这一个举动,各户要缴纳的粮食就生生多了十几斤!
王小山的声音从人群里传来:
“老村长,这件事一定要说给渊哥!若是渊哥觉得该交,那我们便交!”
吴小虎也从人群里站了出来。
“没错!若是渊哥说该交,就交!”
张家兄弟也起身站在了王小山和吴小虎身侧,表明立场!
老村长气的想踢这几个混小子!
“你们这些孩子懂个甚?这里的门道多着呢!
人家要想卡咱们的税,这一招不成还有下一招!
咋??宋渊不读书了?就日日盯着那些人收税??”
老村长摇着头叹了口气:
“哎,阎王好见,小鬼难缠啊...”
老村长有些话没说!
宋渊在青州杀了多少人他心里有数!
如今这些,不过是上头那些大人物在给青州一点教训!
往后,这样的事会越来越多!
青州百姓分了肥田,丰衣足食,如此,受点委屈就受了吧....
老村长还在那叹气,突然人群里传来一声讥笑:
“王长江你个老杂毛,我看你就是年纪大了,怕死!!”
众人全都朝那说话的声音望去,不是老李头又是谁??
如今这老头可了不得了!
一手针灸术出神入化,还有那一手治疗骨头错位的手法,更是闻名百里!
谁见了他不得尊称一声老神医??
王长江这个气啊,他刚说服大家伙别闹事了,这老头又出来搅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