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棠，苏棠。”
一道陌生又熟悉的声音在耳畔响起。
苏棠回过神来，侧头看向声源。
室友张潇一脸关心地看着她，小声说道：“你怎么在这儿睡着了？都两点了，你快上床睡吧。”
她迟疑地点点头。
电脑还开着，上面的文字正在自动消退。
苏棠心下一慌，在键盘上胡乱敲打着，想让它停下来。
可无论她按哪里，文档里的文字始终在消失。
直至一个字也不剩。
她有些恼怒，捏紧拳头砸在键盘上，发出不小的声响。
室友被这声响吵醒，发出不耐烦地声音：
“谁啊？大半夜不睡觉有病吗？”
苏棠安静下来。
她拿着电脑蹑手蹑脚走出宿舍，像个疯子一样自言自语：
“你出来。”
“你又想做什么？”
“你还没死是不是？白衡呢？白行简呢？”
“你出来啊！”
少女举起电脑，语气愤恨：
“你再不出来我把它砸了。”
她盯着满是月光的地面。
什么也没有。
苏棠举得累了，将手里的电脑丢进楼道垃圾桶里。
走了两步，又回来将电脑拾起抱在怀里。
一夜未眠。
她劝说自己一切只是一场梦。
一场写小说太过痴迷的梦。
恍惚了几天，她又缓过神来，专注于当下的生活。
一切和从前没什么区别。
除了不再写小说。
她一门心思扑在课业上，顺利毕业、找工作，一个人租了间不大不小的屋子。
房子明明不大，她却总觉得空旷。
在朋友的建议下，她养了一只猫。
苏棠给那只猫取名白白。
白白是只粘人的猫咪，苏棠每天一到家，就可以看到它叼着玩具等在门口，非要苏棠抱着摸一摸才肯自己去玩。
日子就这样一天天过下去。
*
苏棠最近遇到了点麻烦。
家门口突然出现的烟头、凭空消失的垃圾令她有些怀疑——有人在跟踪她。
她在门口安了监控，可第二天，监控就被拆了下来，监控视频被人换成了可爱的猫咪视频。
她去报警，警察没查出什么来。
见她神情紧张，警察答应会在下班点加紧巡逻。
苏棠点点头，没再说什么。
夜晚。
盯着空荡荡的床头桌，苏棠一愣。
她明明记得昨晚睡觉之前把发圈放在那里的，去哪儿了？
心中暗道不好。
那一晚，苏棠把家里翻了个底朝天，发现少了不少东西。
发圈、手链、短袖……
甚至还少了两件贴身衣物。
用清水拍打脸庞，恢复些许精神后，苏棠出了门。
她以极快的速度谈好一个新的住址，当晚就搬了家。
怕继续被那人追踪，这次特意选了安保好一点的小区，进出都要排查。
可没消停几天，门口又开始出现烟头。
这是缠上她了是吧？
死变……态？
脑中突然浮现一个不可能出现的人，苏棠眉头微不可微地皱了皱。
怎么可能？
苏棠再次去警局报了案。
为了防止被变态抓单，她又在自己的包里放了防狼喷雾和小刀。
可那人似乎并没打算对她做什么，一个月下来，她的生活并没受影响。
心中的疑惑越来越重。
这天下班，苏棠正准备打车回家，一辆车停在她面前，同事宋均降下车窗同她打招呼：
“回家吗？我送你。”
宋均是和她同一所大学的学长，毕业后又是同一所公司。
才开始两人关系还算不错。
上个月宋均向她表白，她拒绝了。
第二天宋均又装作什么事都没发生的样子，继续对她嘘寒问暖。
她有意与他保持距离，奈何这人压根听不进去她的拒绝。
打算采用温水煮青蛙的方式一点点逼迫她接受他。
苏棠本就有些烦他，想起家附近的那个麻烦，眼下送上门的人，不用白不用。
宋均手指敲打着方向盘，本以为又要被拒绝，却在下一秒看见车门打开，苏棠大大方方地坐到了副驾驶的位置。
还笑着对他说：“走吧，谢谢学长送我。”
宋均喜不自胜，笑得很开心：“不用不用，咱俩这关系说什么谢谢啊。你叫我名字就行，学长什么的多见外。”
苏棠微笑，系好安全带等着出发。
车子开到小区门口，苏棠下了车，转身欲走。
宋均从车上下来，伸手摸了摸她的头，一脸宠溺：
“我还是第一次来你家，不请我上楼坐坐？”
苏棠不动声色地偏了偏头，嘴角上扬：
“好啊。”
宋均见她同意，脸上笑意更甚，自作主张地想要去拉她的手。
苏棠大步走在前面，没让他得逞。
家门口如往常一样，零散着几个烟头。
她习以为常，拿出钥匙准备开门。
宋均倒是皱了眉头，有些不悦：“你家门口怎么还有烟头啊？你还抽烟吗？”
苏棠看起来文文静静的，不像是抽烟的人啊。
难道是有男朋友了？
房门打开，苏棠邀请他进去坐坐。
一进门，宋均便否认了苏棠有男朋友的猜测。
家里全是女孩子的装扮，一点男性生活气息都没有。
接过女孩给他倒的水，宋均往她身边坐了坐，开始说教：
“女孩子抽烟可不好，容易不孕的！”
“以后结了婚，可不能抽烟！”
他刚看了眼门口的烟头，似乎还是个值钱的牌子。
一包上千元，他可养不起这样的女人。
苏棠要是和他在一起，非得把这烟戒了不可。
苏棠不想搭理他。
还结婚？
她看是宋均头昏！
有一搭没一搭地和宋均聊了半小时，苏棠估摸着时间差不多了，开始撵人。
宋均有些不想走，但转念一想，第一次上门也不好待太久，便告辞了。
苏棠送他到楼下。
再回到家门口时，看见一道身影倚在她家门上，指间还夹着一支烟。
正好是那些熟悉的烟头的牌子。
“喂。”
她在几步外停住脚，毫不客气地喊他：
“这是我家，你倚在我家门口不太好吧？”
那人抬眸，一双金色的眸子幽幽的，带着些许生气。
“过来。”
他冲她抬手。
苏棠没动。
“过来。”
他又说了一次。
那双眸子沉沉盯着她，没等苏棠动作，就上前将人拉进怀里，一只手掐住她的脖子吻了上去。
薄荷香和她身上的香味融为一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