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小姐，请签字。
律师推过来一份婚前协议，纸张在冰冷的玻璃桌面上划出刺耳的声响。我盯着那行加粗黑字——自愿放弃所有财产继承权，指尖几乎要把笔杆攥断。这份协议厚得离谱，足有三十七页，每一页都在提醒我，这场婚姻从始至终都是一场交易。
他连面都不肯露，就要我嫁？我冷笑，声音里带着掩饰不住的讽刺。窗外的阳光透过落地窗洒进来，在我面前的协议上投下斑驳的光影，却暖不了这会议室里令人窒息的寒意。
秦先生说，律师推了推金丝眼镜，声音毫无波澜，像一台精密的机器，今晚洞房花烛，您自然会见到他。至于现在...他意味深长地瞥了眼我身后，那里坐着我的继母苏婉月和同父异母的姐姐沈晴，她们的表情一个胜券在握，一个幸灾乐祸，您似乎没有选择。
是的，我没得选。
三天前，帝都那位只手遮天的秦氏掌权人秦临渊，突然指名要娶沈家最不受待见的二小姐。消息一出，整个上流圈子都炸了。所有人都在猜测，为什么那位传说中不近女色、手段狠戾的秦总会看上我——一个在沈家连话语权都没有的透明人。
外界都传这是一场救世主般的恩赐，只有我知道，这是赤裸裸的威胁。我的婚姻，换沈家苟延残喘；我的自由，换那个老头子的商业帝国不至于在一个月内分崩离析。
最后一个问题。我落笔前抬头，目光直直地盯着那位律师。他姓陈，是秦临渊的私人律师，据说跟在他身边十年，从未见他有过表情。
律师收拾文件的动作顿了顿，似乎没料到我会问这个。他沉默了几秒，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文件边缘，这是他在思考时的习惯性动作。秦先生说，他缓缓开口，语气里第一次出现了一丝迟疑，您的生辰八字...很特别。
生辰八字？
我皱了皱眉。我出生于2001年3月17日，农历二月二十三，正是辛巳蛇年的初春。这个日期在沈家一直是个忌讳，因为我母亲生我时难产去世，父亲沈天成从此视我为灾星。但秦临渊要的是这个？
不等我深思，身后传来继母苏婉月不耐烦的咳嗽声。她今天穿着一身香奈儿套装，优雅地坐在真皮沙发上，眼神却像淬了毒的刀子。沈晚，别耽误陈律师的时间。你能嫁进秦家，是我们沈家几辈子修来的福气。
福气？我差点笑出声。嫁给一个连面都没见过的男人，放弃所有财产继承权，这叫福气？
但笔尖最终还是落了下去。
沈晚两个字写得潦草而决绝，像在签一份卖身契。签完后，我放下笔，忽然感觉手腕一凉，低头才发现秦临渊的印章已经盖在协议末页——一条盘踞的墨蛇图腾，蛇瞳用暗红色颜料点缀，栩栩如生得仿佛下一秒就要从纸上爬出来。
秦先生还让我转达，陈律师收起协议，临走前忽然说，今晚八点，秦氏庄园。他希望您准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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婚礼在秦家那座价值百亿的半山庄园举行。
我站在更衣室里，看着镜子里那个穿着高定白纱的陌生女人。这套婚纱是巴黎某古董品牌的收藏级作品，据说价值能买下帝都市中心一整栋写字楼。但我知道，这不过是秦临渊彰显财力的工具，而我，是他精心挑选的展品。
夫人，该入场了。管家恭敬地提醒。
我独自走过九十九级铺满黑玫瑰的台阶。是的，黑玫瑰。秦临渊连婚礼都要与别人不同，象征纯洁的白玫瑰在他眼里大概太过无趣。宾客如云，却无人敢大声喧哗。我能感觉到无数道探究的目光落在我身上，他们都在好奇，这个幸运的灰姑娘到底是何方神圣。
但我已经没心思去想这些。
因为站在顶端的男人，夺走了我所有的呼吸。
他终于转身。
那一刻，我几乎忘记了心跳。
秦临渊身高接近一米九，剪裁完美的黑色西装衬得肩宽腰窄，腰线流畅得仿佛大理石雕像。他的脸...完美得像神只亲手雕刻，眉眼深邃，鼻梁高挺，薄唇带着天然的冷意。那张脸既有东方人的精致，又带着混血般的立体感，俊美得近乎妖异。
但最摄人的，是那双眼睛——琥珀色的眼眸，在夕阳下竟泛着细密的竖瞳纹路。那不是人类的瞳孔，更像是...某种冷血动物。
不，一定是错觉。是夕阳的恶作剧。
沈晚。他开口，声音低沉如大提琴，却带着奇异的金属质感，每一个音节都像是直接敲击在我的心脏上，从今天起，你就是我的妻子。
不是询问，不是温柔，只有宣告。
他向我伸出手。那只手修长苍白，骨节分明，食指上戴着一枚蛇形翡翠戒指，蛇身盘绕，蛇口微张，露出两颗尖细的獠牙。触碰到我皮肤的瞬间，我浑身一颤——他的体温低得可怕，像刚从冰窖里走出来，完全没有人类的暖意。
我想抽回手，却被他紧紧地握住。力道不重，但带着不容挣脱的强势。
晚宴后，管家将我领进主卧。
夫人，先生稍后就来。他退出去时，眼神里竟带着一丝我看不懂的悲悯，像是知道即将发生什么，却无法言说。
门无声地合上。
房间里只有一张巨大到夸张的床，黑色丝绸床单，床头雕刻着两条交缠的蛇形纹样，蛇瞳处镶嵌着暗红色的宝石。空气里弥漫着一股冷冽的异香，像是某种草药，又像是...猎物被标记的味道。
我在房间里来回踱步，高跟鞋踩在厚厚的羊绒地毯上，发出沉闷的声响。墙上挂着一幅巨大的油画，画中是无数条黑蛇朝拜着中央一条巨蟒的场景，诡异而神圣。
时钟指向午夜十二点。
我已经紧张得手心全是汗，婚纱后背的绑带勒得我呼吸困难。就在我几乎要扯下头纱逃跑时，门终于无声滑开。
秦临渊带着一身水汽走进来，显然刚刚沐浴过。他穿着深蓝色的丝绸浴袍，带子松松垮垮地系着，露出结实的胸肌线条和壁垒分明的腹肌。头发还滴着水，水珠滚过锁骨，没入深处，在灯光下泛着诱人的光泽。
那张脸在昏黄的灯光下，俊美得更加惊心动魄。
你在怕我？他突然问，声音里带着一丝玩味。
我强撑着站在原地，不退不让。传闻秦总吃人不吐骨头，我努力让声音听起来不那么发抖，怕不是应该的？
他低低地笑了，那笑声像鳞片摩擦过地面，带着某种奇异的韵律，让人头皮发麻又耳根发软。下一秒，他猛地扣住我的腰，将我狠狠压进怀里。这个动作快得不正常，我甚至没看清他是怎么移动的。
鼻尖几乎相抵，他的气息喷洒在我唇角，带着冰冷的湿度。放心，他琥珀色的眼眸在夜色中完全变成了两条细线，我只会...生吞。
我挣扎，却被他更紧地禁锢。他的力气大得不正常，像铁钳。更诡异的是，我感觉到有什么冰凉滑腻的东西，正顺着他的浴袍下摆...缠绕上我的小腿。
那种触感...
鳞片。
一条一条，细密而光滑，带着生命的律动，缓缓缠绕。
我低头，瞬间血液冻结。
一条纯黑的蛇尾，足有碗口粗细，正从浴袍下摆探出。鳞片在灯下泛着幽暗的金属光泽，像最上等的黑曜石，每一片都完美无瑕。蛇尾亲昵而危险地圈住我的脚踝，尾尖轻轻摩挲我的皮肤，带来触电般的战栗。
你...我声音抖得不成调，连尖叫都卡在喉咙里。
秦临渊的瞳孔在黑暗中完全变成了竖线，他舔了舔唇，露出两颗尖细的犬齿，在灯光下闪着寒光。
抱歉，忘了自我介绍，他的尾巴尖顺着我的小腿向上，带来冰火两重天的触感，我们秦家，是上古蛇神后裔。而我，是这一代的...蛇主。
他俯身，在我耳边吐着冰冷的气息，至于你，沈晚，生于辛巳蛇年，纯阴之体，千年一遇。最适合...他的声音低沉得像咒语，...为我诞下子嗣。
我眼前一黑，双腿发软。
原来这才是这场豪婚的真相。
不是救赎，是献祭。
而窗外，月色正浓，秦家整座庄园被成千上万的蛇影笼罩。它们从花园、从喷泉、从每一棵百年古树上浮现，在夜色中无声地朝拜着它们的王。
我的丈夫，是一条蛇。
而我，是他的新娘，也是他选中的...母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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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未完待续】
下章预告：秦临渊的条约、蛇族秘辛、以及沈晚发现——这个霸道教她第一件事，竟是...冬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