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婉娩通红的眸子紧紧的盯着她,云素衣脸上温柔的笑容依旧,眼神柔软。
“我很早很早就原谅你了,当初的事情不全是你的问题,我自己也有,我看到了你留给我的信,阿娩,对不起,是我忽视了你!”
“不、不是的......都是我的错......”
“你先听我说完!”云素衣握了握她的手,打断了她的话。
“你我虽是闺中密友,但是我不该要求你事事都听从于我,我喜欢的,并不代表你也一定会喜欢。”
“最开始的那几年,我确实无法原谅你,一直抗拒回想这些事情,因为我不能够接受你居然为了肖紫衿连命都不要了,明明我才是你最好的朋友,你最应该相信的人应该是我才对,可是你在我和肖紫衿之间却选择他,那时候,我视此为背叛,当时相夷又生死未卜,我一时实在无法接受!”
听到这里,本就心怀愧疚的乔婉娩更是泪如雨下,朦胧的泪眼中盛满了自责和懊悔,悔恨自己当初的举动,让她失去了一位挚友。
云素衣却顿住了,倒了杯茶递给乔婉娩,等她接过之后才继续说道:
“直到后来,我......我为了寻找相夷的踪迹,用了易容术,走遍了山川河海,见识到了许多曾经我从未关注到的人间烟火,体验到了以往从未关注到的寻常生活,心境愈发开阔,渐渐地,我开始试着,放下心中的执念,开始一点点的反思过去。”
“这十年来,我想明白了很多事情,其中最重要的一点就是——你是我的最好的朋友没有错,但是你也是一个独立自主的人,有自己的想法和追求,我所执着践行的理想抱负未必你也喜欢,我不该将我的想法强加于你。”
“想来当年你早就倦怠了,只是碍于情面,不知如何对我开口,对吧?!”
听到这里,乔婉娩缓缓垂下了眼眸,轻轻点了点头,她那个时候已经决定了要安排好手中的权利事宜,和肖紫衿一起游历江湖,只是因为最开始他们三人约定好了要一起惩奸除恶的,可是她却先背弃了誓言,她性子本就太过柔婉,话到嘴边总是犹豫,说不出口,就一直这么拖着。
云素衣注意到了她的神色,眼中满是了然,“这一点令我十分懊恼,懊恼自己居然这么久才想明白,果然是身为局中人,太多的事情自己无法看透,枉我自认是你的挚友,却连你心中真正的想法都不曾察觉。”
她自嘲一笑,她并不是一个合格的友人,居然连这么明显的事情都没有察觉到。
云素衣眼睛微红,神色却温和坚定,安抚的对着乔婉娩说道:“所以阿娩,你不必如此自苦,当年你我分道扬镳,没有对错,只是选择不同罢了,何况我当初离开,也不仅是因为这件事。”
见乔婉娩抑制不住情绪,泪水不停地往下落,她有些心疼的起身走到乔婉娩身侧,张开双臂,轻轻揽住了对方,洁白如玉的下巴搭在对方的肩膀上。
不知道是不是云素衣的错觉,她觉得乔婉娩的身子似乎比十年前到单薄瘦弱了很多,她忍不住心下叹息。
“好了阿娩,十年前不见,你怎么变得如此爱哭了?我可就带了这么一件衣裳,现在都被你哭湿了,没得换,等下出去,怎么叫人看待我这个大名鼎鼎的云中仙呢?半点风仪都没有了。”
心知她是在安慰自己,乔婉娩心下感动,忍不住噗嗤一笑,秀丽的脸上终于露出了除愁苦之外的轻松神色。
她拭去脸上的泪痕,眼含希冀的仰头看向云素衣,小心翼翼的问道:“那......我以后还能找你吗?”
云素衣点了点,“当然可以,我现在养了一只鸟儿,叫小凤凰,很是聪慧,结交了很多鸟朋友,你要是想找我,可以吹响这个哨子,只要方圆十里之内有小凤凰的朋友听到,都会去寻你,届时你可以让它们送信与我。”
她从袖中拿出一枚精致小巧的竹哨,递给了乔婉娩。
看着哨子上熟悉的梅花印记,乔婉娩又是眼中一热,小心翼翼的收入怀中放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