即便此刻身负重伤、亡命天涯,他依然坚守着自己的原则底线。
敢问阁下隶属何方势力?
林贤淡然一笑:本座乃逍遥宗宗主,此番云游至大宋境内。
你入我逍遥宗,与效忠朝廷并不冲突。
况且我宗门如其名,崇尚自在逍遥,随心而行,没那么多繁文缛节。
林贤早看穿顾千帆的忧虑。
他真正图谋的是对方身上的气运——尤其是与气运之女赵盼儿相关的机缘。
考虑到将在这个世界长久停留,林贤决定建立正式组织便于招揽人才。
逍遥宗之名信手拈来,选址已定在隔绝各国的山脉中。
明日便会派死士前往修建山门,并设下传送阵。
合格者将引入随身世界,成为真正弟子。
毕竟他那方小天地幅员辽阔,当前人口尚不足亿,正需补充新鲜血液。
听闻解释,顾千帆彻底打消疑虑。
加入如此强大的宗门确实百利无害。
想通此节,他立即强忍伤痛恭敬行礼:
属下顾千帆,拜见宗主。
林贤微微颔首:“这枚丹药你且服下,可治愈眼下伤势。
杀你之人乃钱塘知县所指使,详细内情我会派人告知于你。
“该如何行事,想必无需我多言。
“偶尔借用你那位宰相父亲的权势并非坏事。
“若真想扭转大宋朝堂乱局,单凭个人实力远远不够,还需掌握足够权柄。
顾千帆对林贤知晓自己底细并不惊奇。
既然对方前来招揽,必定早已将他查得一清二楚。
“在下明白。
“好了,你可以走了。
待伤势痊愈后,自会有人前来助你提升实力。
助顾千帆从小宗师突破至大宗师之上,对林贤而言易如反掌。
昔日在离阳时,林贤便搜集了大量武学典籍。
顾千帆本就天赋异禀,乃是身负气运的天选之人。
只要给予合适 ** ,相信很快就能突破一品,跻身金刚、指玄或天象之境。
这三者实为同一境界。
区别仅在于修炼体系不同。
专修肉身与佛法者,破境即为金刚。
道术与剑修统归指玄。
儒道修行则称天象。
儒道包罗万象,琴棋书画皆可入道。
儒修重在感悟天地,一朝得道,便可借天地之力增强己身。
若以儒道成就陆地神仙,更能达到言出法随之境。
心念一动,便可抵达此界任意角落。
不过当世儒圣寥寥无几,至多不过一二人。
翌日清晨,林贤再度现身赵氏茶坊。
赵娘子,此乃宋引章脱籍文书,往后她不必再去教坊司了。
林贤含笑将文书递与赵盼儿。
赵盼儿仔细查验后,心中大石终于落地。
多谢公子,从今往后妾身定当全力配合。
听闻此言,林贤不由浮想联翩。
全力配合?岂不是任他予取予求?
当然,这只是心中所想。
他明白赵盼儿所指不过是烹茶制糕之类。
但这已足够,待她见到欧阳旭的仆役,心思自会慢慢转变。
林贤清楚记得,按照原本的剧情发展,第二天赵盼儿就会遇见欧阳旭的家仆。
算算时辰,那人应该快到了。
拿到宋引章的脱籍文书后,赵盼儿立刻将这个好消息告诉了她。
得知林贤真的帮她脱去乐籍,宋引章欣喜万分,望向林贤的目光愈发含情脉脉。
以宋引章这般痴情的性子,只要林贤稍作示意,她便会心甘情愿地交付自己。
但林贤并不着急,他打算先赢得赵盼儿的心。
毕竟宋引章与孙三娘不过是锦上添花,赵盼儿才是他真正的目标。
大约过了一个时辰,正在茶坊品茶的林贤瞧见门外来了位老者。
赵盼儿一见来人,立即热情地迎了上去。
“德叔!您怎么回钱塘了?欧阳呢?他可曾高中?”
“赵娘子,我家公子中了探花,眼下正在京城等候皇上召见。
“探花!!!”听闻欧阳旭高中探花,赵盼儿激动不已。
探花虽不及状元、榜眼,但在万千学子中脱颖而出已是非同小可。
然而赵盼儿的喜悦还未持续多久,德叔接下来的话便将她打入谷底。
“赵娘子且慢欢喜,老奴此番前来,是替公子退亲的。
“我家公子已与高观察的千金定下婚约,这八十两黄金是给您的补偿。
“另外,还请赵娘子将公子的同心玉佩归还。
赵盼儿面色骤冷,强压怒火道:“若想要回同心佩,八十两黄金可不够。
德叔连忙问道:“那赵娘子想要多少?”
“八百两黄金,我便将玉佩交还。
见赵盼儿如此强硬,德叔只得悻悻离去,准备修书向京城索要更多银钱。
赵盼儿之所以索要高额赔偿,不过是权宜之计,她已打定主意要亲自赴京向欧阳旭讨个说法。
若不弄个明白,她实在咽不下这口气。
茶坊内,听闻欧阳旭近况的赵盼儿神情低落。
林贤见她这般模样,并未刻意讨好,只是悠然品茗赏景。
不一会儿,宋引章携丫鬟前来探望,寒暄几句后便主动对林贤说道:林公子大恩,助我脱去乐籍,引章无以为谢,不如为您奏上一曲。
其实宋引章心底更想说愿以身相许,只是这般直白的话语令她羞于启齿。正好听闻引章妹妹是钱塘琵琶第一人,今日有幸领教。面对主动的佳人,林贤欣然应允。
此刻赵盼儿正需排遣愁绪,悠扬的琵琶声恰能舒缓气氛。
琴音袅袅间,未戴面纱的宋引章少了几分朦胧之美,却更显真切。
沉浸在房中的赵盼儿听着琵琶声渐渐平复心绪,起身来到茶坊外寻林贤:林公子此前说欲往京城,不知何时动身?约莫两日后。
赵娘子有急事?林贤故作不知。
想起承诺侍奉一月之期,赵盼儿按下急切:无甚要紧事,我去为您煮茶。
三日后清晨,林贤携赵盼儿、宋引章等人登舟北上。
船只刚离钱塘,便在河中发现溺水的孙三娘。
与原本不同的是,船上并无顾千帆,只有林贤及其亲随。
救起孙三娘后,林贤出手祛除了她的风寒,但对方仍沉浸在悲痛中,状态比前几日赵盼儿遭遇退婚时更为消沉。
心病尚需心药医,对此林贤也爱莫能助。
航程中,林贤过得甚是惬意。
每日品着赵盼儿烹的新茶,听着宋引章弹的琵琶,可谓逍遥自在。
航行了半月有余,林贤与众人的游船终于停靠在北宋都城东京的码头边。
林公子,盼儿在东京尚有私事需处理,这几日恐难随侍左右。赵盼儿立在船头,素手轻抚被江风吹乱的发丝,待事了结,定当补足时日。
她向来重诺,既承诺侍奉林贤整月光阴,便一日都不会短少。
如今行程未满二十日,按理尚需相伴十余天。
只是踏入东京地界,赵盼儿整颗心都系在那负心人身上,恨不得立即寻欧阳旭当面问个分明。
这番说辞,倒像是在向林贤告假。
林贤闻言浅笑:可是要去寻欧阳旭讨个说法?明知结局已定,既然你执意要去......他顿了顿,正巧已派人打探到他的住处,今日且好生歇息,明日我差人领你前去。
宋引章连忙接话:盼儿姐姐,舟车劳顿,不如休整一日再去不迟。
经过半月调养,孙三娘眉间郁色已散。
她轻拍赵盼儿肩头:林公子既已安排妥当,明日再访也罢。
众人随即入住东京城一座气派宅院。
这是林贤早遣手下置办的落脚处,如今正好派上用场。
翌日清晨,赵盼儿乘着林贤备好的马车,在侍卫引领下来到欧阳旭居所。
刚掀开车帘,便瞧见正要出门的欧阳旭。
四目相对,欧阳旭明显一怔,旋即堆满笑容迎上前:盼儿,你怎会来此?
赵盼儿强抑心绪,故作平静:德叔说你高中探花,我便提前来了。她目光扫过对方手中拜帖,这是要外出赴约?
不过闲逛罢了!欧阳旭慌忙将拜帖藏入袖中。
他本欲前往高府拜谒未婚妻,此刻自然不敢明言。
这书生心中早有盘算,既要借势攀附权贵,又想留赵盼儿在侧。
打着两全其美的主意,竟想让佳人屈居侧室。
待其真意显露,赵盼儿当即拂袖而去,再不存半分痴念。
只是那枚同心玉佩,她断不会轻易归还。
赵盼儿心中郁结难消,怎肯轻易将同心玉佩交给欧阳旭。
回到林府后,她径直将自己关在房里。
宋引章与孙三娘见状,自然明白其中缘由。
其实众人早已不抱期望,连赵盼儿也不例外。
只是不问个明白,她终究无法释怀。
引章先去歇着吧,我守着盼儿就好。
那我去看看林公子可有什么需要。
如今的宋引章满心满眼都是林贤。
知晓他爱听琵琶,日日变着法子为他演奏。
若非顾及赵盼儿,林贤早将这单纯的姑娘收入囊中。
至于孙三娘,刚从情伤中走出,对林贤尚只有感激之意。
入夜,林贤独自来到东京名妓张好好所在的青楼。
重金开路,终在雅间得见佳人。
这类清倌人向来卖艺不卖身,客人纵使挥金如土,也不过饮酒听曲。
但林贤岂是寻常客人?略施手段便为张好好赎了身。
好好,林公子已替你赎身,往后好生侍奉便是。 ** 笑得谄媚。
张好好虽觉突然,但见林贤俊朗面容,只红着脸轻轻颔首。
随我回家吧。林贤所言的家自然不是东京府邸——那里还留着三个未竟的目标,尤其是醋意十足的赵盼儿。
在彻底拿下她之前,自不便将张好好带回去。
袖袍轻挥,张好好已被带入随身世界的宫殿。
当夜,林贤便在此留宿。
府中,宋引章见林贤彻夜未归,一颗芳心七上八下。
直至次日见他归来,才笑靥如花地迎上前。
林公子可用过早膳?我熬了粥,这就去取来。
宋引章弹得一手好琵琶,厨艺却实在勉强。
这粥多半还是丫鬟代劳。
听闻是她亲手所煮,林贤连忙岔开话头:引章不必忙,我已用过早饭。
若得闲,不如为我弹奏一曲?
昨夜,林贤已聆听了张好好的动人歌声。
此刻,他不由得想起宋引章那悠扬的琵琶声。
若是能让张好好与宋引章同台献艺,一个抚琴伴奏,一个婉转歌唱,再配上赵盼儿的曼妙舞姿与香茗,加上孙三娘精心准备的茶点,那该是何等惬意。
眼下邀宋引章弹奏一曲并非难事,只需稍加示意即可。
但要说服赵盼儿和孙三娘参与其中,还需循序渐进。
翌日,见赵盼儿尚未调整好状态,林贤决定先完成一个小目标。
他找到宋引章提议道:引章,不如我带你出去走走如何?
太好了!我早想出去看看,只是人生地不熟,一直未能成行。
正巧今日由我作陪。
林贤自然醉翁之意不在酒。
比起寻常逛街,他更期待聆听宋引章的琵琶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