露娜拉周身的肃杀之气哪是“回荡”——那是能钉死空气的死寂压迫!连飘在半空的灰尘都僵在原地,血腥味像实质的红线缠在周遭,每吸一口都刺得喉咙发紧。银轮的眼瞳骤缩成竖缝,蹄子抖得厉害,西洋剑的剑柄在汗湿的掌心里打滑,剑身在他手中“嗡”地轻颤,像是也在怕。
这不是普通的恐惧,是刻在骨头里的天敌威慑——就像耗子撞见猫的瞬间,连逃跑的念头都被掐灭,只剩浑身发僵的无力。
“呸!”银轮猛地咬住舌尖,鲜血混着唾液咽下,那股腥甜像火一样烧过喉咙,刺痛终于拽回他的神智。
他攥紧剑柄,指节绷得发白,喉咙里滚出带劲的怒吼:“老东西!别以为这点破气场能吓住我!你这从棺材里爬出来的活尸,老子今天就像切西瓜一样,把你脑袋砍得稀碎!”
话音刚落,银轮根本不给对方反应的空隙——周身突然卷起肉眼可见的气浪,衣摆被劲风吹得猎猎作响!他的速度瞬间压榨到极限,身影“唰”地分裂成数十道残影,每道虚影都带着真实的剑压,剑尖映着光,连地面都被剑风犁出细沟,旋转着朝露娜拉冲去。可露娜拉呢?她像没看见这致命攻势似的,依旧站在原地,眼皮都没抬,那模样不是瞎,是看蝼蚁蹦跶般的漠然。
“就是现在!”银轮眼中爆起厉光,所有残影的剑锋“咔”地合一,无数剑芒拧成一道能劈碎钢铁的斩击,直刺露娜拉的额头!眼看剑尖要戳进她颅骨,露娜拉却像拂去苍蝇似的侧头——动作快到只剩一道残影,“嗤”的一声,凌厉剑气擦过她的脸,划出一道血痕。可银轮的心脏猛地一沉:
他清晰看见,露娜拉的嘴角勾起抹戏谑的笑,眼尾都没抬一下,那是对猎物挣扎的嘲讽!
“混蛋!你敢小看我!”银轮的怒吼震得周围断墙掉灰,他彻底逼出极限,周身气浪猛地暴涨,数十道虚影“轰”地翻了倍,足足二十多道!这些虚影围着露娜拉疯狂旋转,西洋剑切割空气的锐响连成一片,卷成道能绞碎石头的“死亡剑气龙卷风”——风刃刮得断墙碎屑乱飞,连空气都发出“嗡嗡”的悲鸣。
可风暴中心的露娜拉,依旧站得稳如泰山。她身上添了数道伤口,鲜血顺着手臂往下滴,染红了地面,可每道伤口都精准避开要害——不是不躲避,而是用肉体记住银轮攻击的规律,给予致命一击。
终于,当银轮的剑第N次朝露娜拉肩头砍去时,异变陡生!露娜拉的手像凭空出现在剑身上,指节扣住剑身的瞬间,银轮只觉得剑柄传来千斤重的力道
——他根本握不住!下一秒,,“唰”地一声锯齿划过银轮的身体,皮肉翻卷,血柱瞬间喷溅出来!
“你输了,小马。”
这是银轮最后听到的声音。
“呃啊——!”银轮痛吼出声,整个人被巨力掀飞,像断线的风筝般倒飞出去,“轰隆”一声撞碎店铺的木梁,砖石堆里溅起的血珠染红了周围的破布。
露娜拉浑身的血渍像劣质染料般糊在他的皮肤上,却半点没折损她的傲慢——她居高临下地看着气息微弱的银爵,蹄子碾碎路边的石子,语气里满是强者对猎物的评定:“你确实有点本事,比我见过的那些只会扔魔法的天角兽强多了。
那群家伙把魔法当拐杖,连自己的身体都玩不转,哪懂什么战斗技巧?”
她往前半步,鞋跟碾过地面的碎石,发出清脆的声响,像是在敲定银爵的结局:“要是你能成天角兽,或许在速度和技巧上还能跟我过两招。可惜啊……你这辈子都只是匹普通的小马。”
可躺在地上的银爵连眼皮都抬不动,胸口的起伏越来越弱,只剩喉咙里微弱的气音,根本没法回应她的话。露娜拉眼中闪过一丝不耐,抬手就要落下——补刀对她而言,不过是碾死一只快断气的虫子。
就在这时,“刺啦——”一声刺耳的电流声划破空气,广播里的声音扭曲却急促:“紧急戒备!空间通道异常开启!重复,空间通道异常开启!”
露娜拉猛地侧目,只见远处的天空裂开一道道暗紫色的缝隙,无数架直升机的金属机身从缝隙里钻出来,螺旋桨搅动空气的轰鸣震得地面都在发颤。
数不清的紫外线探照灯亮起,光柱像钢铁长枪般扎向坎特洛特城堡,更有大半直升机调转方向,黑压压地朝着露娜拉围过来,机身上的武器已经对准了她。
露娜拉皱了皱眉,指尖的杀意散去——她打够了,跟这群拿着“玩具”的家伙纠缠,纯属浪费时间,况且现在确实不是恋战的时候。她身后的空间突然扭曲,一道漆黑的传送门缓缓展开,门内翻涌着看不清的暗雾。
“下次再陪你们玩。”她冷哼一声,转身缓步退进传送门,身影刚消失在暗雾里,传送门就“唰”地闭合,连一点能量波动都没留下。
“快来人!医疗队!快!”急促的呼喊声紧接着响起,几个穿着制服的人跌跌撞撞地冲到银爵身边,手忙脚乱地检查他的伤势,“银轮副队长在这里!坚持住!医疗队马上到!”
分割线…………
一切都尘埃落定了下来,晨光驱散了夜的凉,金色的光缕从东边的云层里淌出来,落在坎特洛特的尖顶上,连空气里残留的战斗气息都被晒得淡了——妖狐的骚动,终究是随着日出平息了。
画面却骤然转进皇宫深处的宝库。一道身影悄无声息地从阴影里滑出来,斗篷的下摆扫过地面,没带起半点灰尘。满室的宝具在晨光里泛着诱人的光泽:
镶嵌着鸽血红宝石的王冠顶着头颅大小的珍珠,流转着淡蓝魔法光晕的权杖能引动气流,连墙角摆着的水晶球都能映出过往的幻象——这些足以让王国贵族疯狂争抢的宝贝,他连眼尾都没扫一下。
他的脚步径直迈向最里侧的角落,那里的展台蒙着层薄尘,比其他展台矮了半截,上面只放着个巴掌大的铜盒。铜盒没有任何花纹,表面只有一层暗沉的包浆,摸上去甚至不如普通铁器光滑,看着比宝库门口的地砖还不起眼。
指尖刚碰到铜盒,盒身就轻轻震了一下,像是沉睡的东西被唤醒。下一秒,黑色的空间漩涡突然在他头顶展开,没等周围的宝具晃动,就裹住他的身体与铜盒。不过一瞬,身影便被漩涡彻底吞入,漩涡随即收拢成一点微光,消失得无影无踪。
宝库依旧安静,灯光斜斜地照在华丽的宝具上,仿佛刚才的一切只是错觉。
可角落里的展台已经空了,蒙尘的台面留下一圈浅浅的印记,无声地宣示着:这里刚发生过一起盗窃,偷走的,却是所有人都不会在意的“废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