琉音归来后,翊坤宫的氛围愈发和睦安稳。
前朝有萧逐渊与纪夕隐坐镇,敦亲王渐趋安分,年家亦不再似往日那般张扬,整个朝局遂归于一片难得的平顺。
而琉音的适时归来,更为此局添了一份不容小觑的助力。
后宫内的嫔妃们,如今个个安分守己。
敬妃与沈眉庄专心抚养公主,再无人敢兴风作浪。
卫蓁蓁也彻底卸下了心头重担,每日只需陪着瑾瑜和弘晟玩耍,其余琐事皆有宫人打理,日子过得清闲自在。
过了几天太平日子,卫蓁蓁心里那点顽皮劲儿又冒了出来。
竟效仿起敬事房的规矩,弄了个 “翻牌子” 的把戏。
她让人做了五块紫檀木牌,每块不过掌心大小,边缘包着金角。正面用朱砂分别刻着萧逐渊、羽弦、纪夕隐、洛清商与琉音的名讳。
自此,翊坤宫掌灯时分便添了新趣。
颂芝每日捧着铺了明黄绸缎的托盘进来时,卫蓁蓁便懒懒从软枕里抬头,指尖在五块木牌上巡梭片刻,信手翻过一块。
鎏金名字在烛火下微微一闪,当晚留宿的人选便定了下来。
萧逐渊头回见着这阵仗时,正巧遇上翻中自己的牌子。
他挑眉看着颂芝含笑退下,刚转过身,便对上了一双亮得出奇的眸子。
只见卫蓁蓁端坐榻边,非但毫无睡意,反而两眼放光地望着他,那眼中闪烁的雀跃与毫不掩饰的期待。
萧逐渊眼底浮起些许无奈,却到底纵容了这点闺阁情趣。
起初,卫蓁蓁还觉得这翻牌子的游戏新鲜有趣。
往日里为着谁宿在翊坤宫,总少不得一番明里暗里的计较,如今这般全凭手气,反倒省了人心猜度。
可没过几日,卫蓁蓁便发现了不对劲 —— 这翻牌子的游戏,根本就是个 “甜蜜的陷阱”。
她若是翻了萧逐渊的牌子,其余几日虽不会明着抱怨,却会在第二日变着法子 “较劲”。
若是翻了其他人的牌子,萧逐渊便会说她 “冷落君王”,然后当晚便会用行动 “讨回来”。
洛清商和琉音也会跟着起哄,非要她 “雨露均沾”。
到了后来,不管卫蓁蓁翻了谁的牌子,另外四人总会找各种借口留下来。
不是说要商议要事,就是说要鉴赏珠宝,美其名曰“陪伴贵妃”,实则个个都憋着一股劲。
卫蓁蓁起初还想反抗,可架不住几人的软磨硬泡,到最后只能乖乖就范。
这般 “翻牌子” 制度实行了半个月,卫蓁蓁彻底扛不住了。
以前虽也时常与他们温存,却总有休息的间隙。
可这半个月来,她几乎每晚都不得安宁。连颂芝都看得心疼,悄悄将补身的汤药熬得浓了些。
次日清晨,卫蓁蓁在颂芝的搀扶下,才勉强从床上坐起来。
她只觉浑身像是被拆解过一般,尤其是后腰处传来阵阵酸软。
想起昨晚的 “战况”,她忍不住打了个寒颤,心中暗下决心:这翻牌子的制度,必须废除!
“颂芝,”卫蓁蓁揉了揉发胀的太阳穴,声音带着明显的沙哑,“去把皇上喊来,就说我有要事找他。”
颂芝见她神色疲惫,连忙应道:“是,娘娘。”
不多时,萧逐渊便快步走了进来。
他见卫蓁蓁靠在床头,脸色不佳,连忙上前关切地问道:“怎么了?是不是哪里不舒服?”
卫蓁蓁抬眸看向他,眼神坚定,语气带着几分不容置疑:“萧逐渊,我要废除翻牌子制度!”
萧逐渊愣了一下,随即反应过来,眼底闪过一丝笑意:“哦?为何要废除?你这些日子不是玩得挺开心的吗?”
“开心?”
卫蓁蓁瞪了他一眼,语气带着几分委屈,“我这半个月来,几乎就没好好休息过!不论翻到谁的牌子,到最后总是我遭殃!我这哪里是翻牌子,分明是给自己找罪受!”
她顿了顿,揉了揉酸痛的腰,继续说道:“我要求休息几天,调养生息!”
“女人不能说自己不行,但这般无休无止地折腾,谁也扛不住啊!”
萧逐渊看着她气鼓鼓的模样,眼底的笑意更浓了。
他知道这半个月确实过分了。
几人都存了些私心,总想多陪陪她,却忘了她的身体承受能力。
他伸手轻轻握住她的手,语气带着几分宠溺:“好,好,不委屈你了。既然蓁蓁坚持要废除,那这翻牌子制度,便废除了。”
“真的?” 卫蓁蓁眼中闪过一丝惊喜,生怕他反悔。
“真的,” 萧逐渊点头,语气认真,“你好好休息,这几日我们都不打扰你,让你好好补补觉。”
得到萧逐渊的肯定答复,卫蓁蓁心中的大石头瞬间落了地。
她再也顾不得其他,掀开被子便重新钻了进去,将自己裹成一个小鼓包,只露出一双眼睛,语气带着浓浓的疲惫:“那我先睡了,谁也别来吵我。”
萧逐渊看着她迫不及待的模样,眼底漾开温存。
他转身对门口的颂芝吩咐道:“贵妃要休息,任何人不得入内打扰,午膳也等贵妃醒了再传。”
“是,皇上。” 颂芝应道,轻轻退了出去,还贴心地关上了殿门。
萧逐渊走到床边,看着被窝蜷起的一小团,眼底满是温柔。
他缓缓脱去外衣,只留下一件里衣,然后小心翼翼地躺到卫蓁蓁身边,动作轻柔地将她揽入怀中。
卫蓁蓁感受到熟悉的温暖,往他怀里缩了缩,找了个舒服的姿势,很快便沉沉睡了过去。
她的呼吸均匀而轻柔,脸上带着疲惫却安心的笑容。
萧逐渊低头看着她熟睡的容颜,指尖轻轻拂过她的脸颊。
他轻柔地拍着她的后背,像哄孩子一样,陪着她一同进入了梦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