鸢鸣基地的封锁已持续整整两天。合金闸门紧闭,巡逻队的战甲在围墙上投下交错的阴影,空气中弥漫着消毒水与能量武器的冷冽气息。指挥室里,赵宇揉着布满血丝的眼睛,指尖在全息控制台划出残影,陈默则将监控画面逐帧放大 —— 仓库后巷的昏暗灯光下,阿凯将沾满黑色粘液的玻璃瓶塞进包裹时,袖口露出半截破晓组织的蛇形纹身,对面穿磐石基地制服的人接过包裹时,刻意压低的帽檐下闪过一道刀疤。
“磐石基地的人?” 石峰的拳头重重砸在桌案上,金属桌面凹下浅坑。他当即下令集合所有成员,临时审讯室的白光将每个人的脸照得惨白,异能者们按序列站成队列,战甲的能量读数在检测仪上依次跳动。排查至傍晚,石虎下意识攥紧的左臂引起了注意 —— 他的作战服袖口渗出暗红,掀开布料,三道指节长的伤口还在渗液,边缘泛着共生体特有的紫黑色。
“石虎,阿凯消失那天下午三点到三点半,你在哪?” 石峰缓步走到他面前,战甲的液压装置发出轻微嗡鸣,眼神锐利如刀。石虎的喉结剧烈滚动,额角的冷汗滴落在地板上:“我…… 我去后山方便,那边信号不好,没注意时间。”
“后山的红外监控里,根本没有你的热能轨迹。” 赵宇将平板摔在石虎面前,屏幕上清晰显示着空无一人的山道,“而且我们在你住处床底的暗格,找到了这个。” 他举起一个黑色通讯器,按下开关的瞬间,蛇形纹身图案在屏幕上亮起 —— 与阿凯遗留的设备纹路完全吻合。
金属落地的脆响中,石虎轰然跪倒,膝盖砸在水泥地上发出闷响:“是我对不起大家!” 他的声音抖得不成样子,“破晓者抓了我老婆和孩子,把共生体幼虫塞进我儿子的玩具里…… 他们说不配合,就让幼虫钻进孩子的血管!”
苏清鸢蹲下身,指尖悬在他的伤口上方,微弱的净化能量让紫黑边缘稍稍褪色:“你的家人具体被关在终极母巢哪里?”
“培育区的关押舱,和十几个适配体孩子在一起……” 石虎抹了把眼泪,指节因用力而发白,“破晓者说母巢里建了新卵舱,上百个母卵由‘卵母’看管,那女人能让卵十分钟孵化,还能吸干异能者的能量 —— 上次有个逃出来的人,说亲眼见她把三个异能者吸成了干尸。”
老鬼叹了口气,撸起衣袖露出陈年旧疤:“当年我女儿被他们扣着,也是这么被逼着传递假情报。” 他拍了拍石虎的肩膀,“只要你说实话,我们救你家人时第一个冲进去。”
石虎连连点头,正要再说些什么,夏小星抱着银色保温箱冲了进来,白大褂上还沾着试剂污渍:“成功了!双能疫苗成功了!” 她掀开箱盖,淡蓝色液体在水晶瓶中流转,“我们加了原始晶核提纯剂,就算被污染也能自动降解!”
苏清鸢刚伸手触碰瓶壁,赵宇的检测仪突然发出刺耳警报,红色警示灯疯狂闪烁:“清鸢首领!那艘隐形飞行器又出现了!东南十公里外的荒原,正在空投卵舱!”
众人立刻登上装甲车,车窗外的景象越来越狰狞 —— 荒原上散落着十五个半透明卵舱,如巨型水滴般倒扣在地面,舱内的共生体已具雏形,猩红眼珠在营养液中转动,粘稠的液体顺着舱壁缓缓流淌。更令人心悸的是,赤雾在卵舱周围凝聚成实质屏障,红光脉动间,连空气都变得粘稠。
“是卵母的远程能量场!” 老鬼握紧腰间的短刀,脸色凝重,“这些是速生型共生体,十分钟就能破舱,成熟期比普通个体强三倍!”
陆战霆率先跃下装甲车,晶核战斧在阳光下燃起橙红火焰,他全力挥斧劈向屏障,金属碰撞声震得人耳膜发疼。战斧吸收了部分红光,却只在屏障上留下浅痕,他被反震力弹退两步:“硬度堪比合金,需要适配体能量破盾!”
林溪立刻上前,手臂上的银色纹路如活物般游动,她将掌心贴向屏障,纹路与红光交织处泛起涟漪:“能量频率在匹配!但缺口太小!” 苏清鸢见状立刻抽出腰间的原始晶核,银蓝色能量顺着林溪的手臂注入裂缝,“咔嚓” 声中,屏障如玻璃般碎裂。
“动手!” 苏清鸢的电磁枪喷出蓝光,破盾弹精准击中最东侧的卵舱。舱体爆裂的瞬间,半成型的共生体拖着粘液爬出来,陆战霆的战斧随即落下,将其劈成两半,紫黑色体液溅在荒原上,冒起阵阵白烟。陈默的狙击枪在远处连响,打爆三个试图破舱的卵舱,丫丫则释放金色能量,净化着空气中扩散的暗影气息。
十分钟后,最后一个卵舱在爆炸声中化为碎片,但没人敢放松 —— 荒原上的赤雾还在翻滚,仿佛有双眼睛在暗处窥视。赵宇用镊子夹起一块舱体碎片,里面裹着的纸条飘落下来,粗糙的纸上是破晓者标志性的狂放字迹:“十五天后,终极母巢见,我会用适配体的能量,为你们接风。”
夕阳将众人的影子拉得很长,破碎的卵舱碎片在车斗里发出碰撞声。苏清鸢站在基地的了望塔上,看着远处赤雾渐散的天际,指尖捏紧了那张纸条。林溪走到她身边,轻声道:“卵母的能量特征已经记录,我们能针对性准备防御。”
苏清鸢点头,目光投向终极母巢的方向。晚风卷起她的发梢,远处的黑暗中,似乎有更多的卵舱正在悄然孵化。十五天的倒计时,已经开始滴答作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