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声音压得很低，像情人间的呢喃，却带着一种醍醐灌顶的力量，“你，我想要你，我的天使大人啊～”他故意拖长了尾音，带着戏谑与深情交织的意味，“你还真是对自己的魅力一无所知啊。”深红色的眸子在晨光中兴奋地闪着红光，像燃烧的宝石，映着泽维尔的身影，“我可是对你一见钟情呢～”
就在这时，修道院的方向传来了黎明的钟声，“铛——铛——”的声响在空旷的街巷里回荡，带着新生的希望，又透着宿命的沉重。朝阳将天空渲染成血红色，像一幅浓墨重彩的油画，那瑰丽的色泽落在墨晔身上，给他周身镀上了一层诡异的光晕，让站在泽维尔面前的恶魔更加迷人，也更加危险，像淬了毒的蜜糖，让人明知危险却难以抗拒。
泽维尔深吸一口气，晨光落在他沾着雨水的睫毛上，折射出细碎的光，像撒了一把星星，璀璨而脆弱。他看着墨晔，迎着他如同红宝石般炽热的眸子，那双眼睛里映着自己的倒影，也映着一片他从未涉足的黑暗与真实。良久，他缓缓点头，吐出一个字：“好。”
这一个字，像一把钥匙，打开了他心中那道紧锁的门。门外是风雨，是未知，是可能被世人唾弃的“离经叛道”，但门内，是他一直渴望的真实，是不再被谎言束缚的自由。
墨晔看着他眼底重新燃起的光，那光芒不再是纯粹的圣洁，而是混杂了迷茫、决心与一丝野性的火焰，比以往任何时候都要动人。他嘴角的笑意更深了，手背上的符文也随之亮了几分——这场狩猎，终于要进入最有趣的环节了。而他的天使，终于愿意踏入这片属于他的黑暗，与他一同沉沦，也一同寻找那被掩盖的真相。
血红的朝阳退去，新生的晨光如同融化的金液，顺着云层的缝隙倾泻而下，在湿漉漉的石板路上铺就一层暖融融的光晕。墨晔的身影在这光晕里被拉长，深色斗篷的边缘泛着细碎的金光，仿佛暗夜里的蝶翼染上了朝阳的温度。
他缓缓低下头，动作慢得像一场酝酿已久的潮汐。深红色的眸子牢牢锁着泽维尔的脸，那里面翻涌着复杂的情绪——有得逞的笑意，有压抑的渴望，还有一丝连自己都未察觉的珍视。睫毛在晨光中投下浅浅的阴影，随着俯身的动作轻轻颤动，像蝶翼掠过心湖。
泽维尔没有后退，也没有闭眼。他能清晰地看到墨晔高挺的鼻梁在光影中起伏的弧度，看到他唇线分明的嘴角噙着的那抹蛊惑的笑意，看到他手背上的黑色符文在晨光中流转的幽光。呼吸交缠间，那股混合着硫磺与青草的奇异气息将他包裹，像一张温柔的网，让他心甘情愿地沉溺。
距离一点点缩短，直到墨晔的唇轻轻覆上他的。
那触感微凉，带着雨后的清冽，却又奇异地滚烫，像星火落在干燥的草原上，瞬间燃起燎原的火。墨晔的吻并不急切，带着一种耐心的掠夺，舌尖轻轻撬开他的唇齿，带着不容抗拒的温柔，将他所有的犹豫与挣扎都卷入口中。
泽维尔的睫毛剧烈地颤抖了几下，终究还是缓缓闭上。金色的发丝垂落在两人交缠的脸颊旁，像柔软的帘幕，隔绝了外界的一切。他能感觉到墨晔放在他腰间的手微微收紧，带着一种近乎虔诚的力道，仿佛要将他揉进骨血里。
晨光透过两人交叠的身影，在地上投下斑驳的光影，一半是圣洁的金，一半是属于墨晔的暗，像他们此刻的纠缠——光明与黑暗在此刻交融，信仰与欲望在此刻碰撞，却奇异地和谐，像一幅被上帝遗忘的画作，疯狂而美丽。
墨晔的吻渐渐加深，带着一丝地狱的野气，又藏着不易察觉的珍视。他能尝到泽维尔唇齿间残留的雨水的清冽，还有一丝若有似无的檀香，那是属于天使的味道，此刻却被他染上了黑暗的印记。手背上的符文似乎感应到了主人的情绪，泛着越来越亮的红光，映在泽维尔紧闭的眼睫上，像落下了一片神秘的星子。
泽维尔的身体起初有些僵硬，后来却不由自主地放松，甚至微微踮起脚尖，回应着这个突如其来的吻。胸口的十字架硌着两人的皮肤，冰凉的金属却无法冷却此刻的灼热。他仿佛能听到自己剧烈的心跳，与墨晔的心跳交织在一起，在晨光中奏响一曲禁忌的乐章。
不知过了多久，墨晔才缓缓松开他，额头抵着他的额头，两人的呼吸都有些急促。泽维尔的脸颊泛着绯红，连眼角都染上了一层薄红，像被晨光吻过的玫瑰。墨晔看着他微肿的唇瓣，眼底的暗紫色浪潮翻涌得更厉害，嘴角勾起一抹满足而危险的笑：“我的天使，你终于……属于我了。”
泽维尔没有回答，只是微微喘息着，粉水晶般的眸子里映着墨晔的脸，那里面不再有迷茫，只剩下一种破釜沉舟的坚定，像找到了归宿的船，终于停泊在这片名为“墨晔”的海域，哪怕前方是风暴，也甘愿随他一同远航。
晨光愈发灿烂，将两人的身影紧紧拥在怀里，仿佛要为这场禁忌的纠缠，镀上一层永恒的金边。
两人并肩往修道院走去，石板路上的水渍被晨光晒得半干，留下深浅不一的印记，像被岁月吻过的痕迹。墨晔的指尖偶尔会不经意地擦过泽维尔的手背，带来一阵微凉的战栗，又迅速分开，像一场心照不宣的试探。泽维尔的黑色神父服已被晨风吹得半干，贴在身上有种紧致的束缚感，却远不及心口那股既紧张又安定的情绪来得汹涌——身边这个来自地狱的恶魔，竟成了此刻唯一能让他感到踏实的存在。
快到修道院门口时，墨晔突然停下脚步，指尖在泽维尔胸前的十字架上轻轻一点，那冰凉的金属竟泛起一丝微弱的红光，转瞬即逝。“待会儿不管看到什么，都别慌。”他的声音压得很低，带着一丝不容置疑的笃定，“有我在。”
泽维尔抬眼看向他，墨晔的眼底盛着深不见底的暗紫，却像深夜里最亮的星，让他不由自主地颔首。
然而还未等他们走到门口，厚重的橡木大门就被人从里面“吱呀”一声拉开，紧接着，一阵尖锐的哭喊声刺破了清晨的宁静。雅各布夫妇一身簇新的黑色丧服，衣料上绣着的暗纹在晨光中泛着奢靡的光，妇人用绣着金边的手帕捂着脸，肩膀耸动得像风中的落叶，哭声却尖利得像指甲刮过玻璃：“我的儿啊……你死得好惨啊……都说修道院是神圣的地方，怎么就护不住你这可怜的孩子啊……”
她的丈夫则面色铁青地站在一旁，双手背在身后，指关节因用力而泛白，看向泽维尔的目光像淬了冰：“泽维尔神父，我儿子在你的修道院失踪，最后死在旁边的巷子里，你必须给我们一个交代！”
玛丽修女站在夫妇俩身后，脸色苍白得像纸，手里攥着修女服的衣角，急得眼圈发红：“雅各布先生，您别激动，神父他……”
“别激动？”男人猛地提高了音量，唾沫星子随着话语飞溅，“我儿子死了！你让我怎么不激动？我看你们就是故意纵容！说不定就是你们这些披着神圣外衣的人，容不下我儿子，故意放他出去遭了黑手！”
泽维尔深吸一口气，正欲上前，手腕却被墨晔轻轻攥住。墨晔的指尖微凉，手背上的符文在晨光中泛着淡淡的红光，他凑近泽维尔耳边，气息带着一丝慵懒的危险：“别急，好戏才刚开始。”他的目光落在雅各布夫妇身上，像在看两只跳梁的小丑，“他们想要的不是真相，是替罪羊，是面子。你越急着解释，他们越会得寸进尺。”
泽维尔回头看他，墨晔的眼底盛着了然的笑意，那笑意里藏着洞悉人心的冷冽，却奇异地让他安定下来。他点了点头，压下心头的波澜，整理了一下微乱的神父服，缓步走向前。
“雅各布先生，雅各布太太，请节哀。”泽维尔的声音平静得像一潭深水，目光落在两人脸上，不带丝毫慌乱，“该隐的事我很抱歉，但修道院的神职人员已经尽了看护之责。他是自己撬开窗户离开的，这一点，窗沿的划痕和看护修女的证词可以证明。”
男人的脸色更沉了，额角的青筋突突直跳：“证明？谁知道是不是你们串通好的！我儿子死在修道院旁边，你们难辞其咎！我要向教皇大人控告你们，让你们这座破修道院关门！”
“控告？”墨晔不知何时已走到泽维尔身侧，明明没有刻意放大声音，却让每个字都像石子投入静水，在人群中激起层层涟漪。他斜倚着廊柱，深色斗篷滑落肩头，露出冷白的脖颈和清晰的锁骨，手背上的符文在光线下流转，带着妖异的美感，“控告修道院没能看住一个杀人犯？还是控告他们没能帮你们继续掩盖那两条被草菅的人命？”
雅各布夫妇的脸色瞬间煞白，像被人当众掀了遮羞布。妇人的哭声戛然而止，难以置信地看着墨晔，手帕从指间滑落都未曾察觉：“你……你是谁？在这里胡言乱语什么！”
“我是谁不重要。”墨晔轻笑一声，一步步走向他们，每一步都像踩在人心尖上，黑色的靴底踏在石板路上，发出沉闷的声响，“重要的是，该隐杀了面包师的女儿和儿子，你们是知情的，还在事情发生后帮忙掩盖他的罪行，重要的是，你们用两座教堂和一箱子黄晶珠宝买通教皇做假证时，怎么没想过会有今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