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景瑞将林若风脸上的情绪变化尽收眼底,嘴角勾起一抹意味深长的笑容,开口说道:“林校尉与苏将军一同返京也好,此次回京途中,还要劳烦林校尉多费心,南宫公主身份尊贵,又是初次来我铄金王朝,沿途的安危,还需林校尉多照看一二。”
林若风心中一动,连忙起身躬身应道:“属下遵令!定当竭尽全力,保护公主周全!”
他的声音带着几分抑制不住的欣喜,眼神也亮了起来,这无疑是一个绝佳的机会,既能名正言顺地靠近南宫朵,又能为她保驾护航,让她感受到自己的心意。
苏舟看着外孙这副模样,眼中闪过一丝了然的笑意,随即板起脸,叮嘱道:“沿途路途遥远,难免会有变故,你务必打起十二分精神,不可有半分懈怠。南宫公主不仅是南约的公主,更是两国邦交的象征,若是她出了半点差错,后果不堪设想。”
“属下知晓其中利害,定不会掉以轻心。” 林若风郑重地说道,语气中带着十足的坚定。
他明白,这不仅是保护南宫朵的机会,更是他的职责所在,绝不能因为个人情愫而误了大事。
苏舟点了点头,不再多言,转而与孙景瑞、苏霆等人商议起返京的具体行程安排,包括沿途的驿站、粮草的补给、兵力的部署等细节。
林若风坐在一旁,认真地听着,时不时地补充几句自己的看法,语气沉稳,早已没了方才的冒失,恢复了往日的干练与稳妥。
帐外的天色渐渐暗了下来,营帐内点燃了几盏巨大的烛台,跳跃的烛火将众人的身影映在帐壁上,忽明忽暗。
空气中弥漫着茶香与墨香,混合着淡淡的烟火气,显得格外温馨。
林若风听着外祖父与瑞王等人的商议,心中却不由自主地飘走了。
那些未曾说出口的心意,或许不必急于一时,只要能陪在她身边,一点点靠近她,总有一天,他会让她知晓自己的情谊。
商议持续了近一个时辰,直到夜色渐浓,各项事宜才最终敲定。孙景瑞率先起身告辞:“苏将军,各位将军,时辰不早了,本王便先行回去收拾行囊,明日辰时三刻,营外集合启程。”
“殿下慢走。” 苏舟等人起身相送。
送走孙景瑞后,苏霆与其他将领也陆续告辞,帐内只剩下苏舟与林若风祖孙二人。
苏舟看着自家外孙,眼神温和了许多,开口问道:“方才那般急切,可是为了南宫公主?”
林若风的脸颊微微一红,没有否认,只是垂首说道:“外祖父明鉴,属下确实…… 对公主心存爱慕。”
苏舟轻轻叹了口气,拍了拍他的肩膀:“南宫公主身份尊贵,与你门当户对,倒是个好姑娘。只是你们一个是铄金校尉,一个是南约公主,前路多有阻碍,此事还需从长计议,不可操之过急。”
“属下明白。” 林若风点点头,心中涌起一丝暖意,外祖父并未反对,这已经让他十分欣喜。
“明日启程后,你既要保护好南宫公主,也要谨记自己的身份,不可失了分寸。” 苏舟叮嘱道,“待回京之后,陛下定会召见南宫公主,届时局势如何,还未可知。你且安心做好自己的事,剩下的,外祖父会为你周旋。”
“多谢外祖父!” 林若风心中感动,连忙躬身行礼。
苏舟满意地点点头,抬手示意他坐下:“你办事,我向来放心。” 他顿了顿,像是忽然想起了什么,一拍额头,笑道,“哦对了,险些忘了一事。这次回去,我们还得绕道通州,接你妹妹若念一同回京。”
“若念?” 林若风猛地抬头,眼中满是惊讶,身子不由自主地前倾,“妹妹她怎么会在通州?我竟丝毫不知。”
他自入军营以来,与家中书信往来虽不算频繁,却也从未听闻妹妹前往通州的消息,外祖父竟将此事瞒得严严实实。
苏舟看着他震惊的模样,眼底闪过一丝歉意,随即叹道:“此事是我瞒了你。若念早之前来信说,想去通州老家散心,我想着她定是在家中闷得久了,只是瑞王殿下来军营时,说在来的路上若念遇到了歹人,他们搭救了,若念无大碍,只是受了些惊吓。”
“歹人?” 林若风的心瞬间揪紧,眉头拧成一团,语气中满是担忧与急切,“妹妹可有受伤?那些歹人是何来历?” 他想起妹妹平日里娇俏活泼,却从未经历过这般凶险,心中顿时焦躁不已。
“你莫急,没事了,” 苏舟安抚道,“通州府衙已然派人追查,不过毕竟是在外乡,终究不如跟着我们一同返京安全。此次绕道去接她,一来是让她安心,二来也能护她一路周全。”
林若风这才稍稍松了口气,却依旧难掩嗔怪:“外祖父怎的不早些告诉我?若念孤身在外,又遇此凶险,我这做兄长的,竟一无所知。”
他心中既有对妹妹的担忧,也有几分被蒙在鼓里的失落,妹妹向来与他亲近,此次远行遇险,想必也是怕他担心,才只告知了外祖父。
“也是怕你在军中分心。” 苏舟解释道,“你在前线历练,战事虽缓,却也不敢有半分懈怠,若念的事,想着能稳妥解决,便没让你知晓。如今告知你,也是让你有个准备,明日启程后,我们需先往通州方向去,路程会稍远一些。”
林若风心中的嗔怪渐渐消散,取而代之的是对妹妹的牵挂与即将相见的期盼。
他点点头,沉声道:“多谢外祖父告知,能接若念一同返京,自然是好。只是通州距此路途不算近,绕道而行,会不会耽误了与瑞王约定的返京时日?”
“此事我已与瑞王商议过,他知晓若念的情况,已然应允。” 苏舟道,“南宫公主那边,想来也不会介意多耽搁一些。你妹妹此次受惊,能早些接到她身边,我也方能安心。”
林若风心中安定下来,想起妹妹的模样,嘴角不由自主地勾起一抹浅笑。
他与若念自幼一同长大,感情深厚,此次分别许久,又听闻她遇险,更是急切地想要见到她。
只是转念一想,又有些哭笑不得:“外祖父这瞒得可真够紧的,我竟半点风声都未察觉到,还以为妹妹一直在京中安好。”
苏舟闻言,哈哈一笑:“也是想给你个惊喜,只是没料到会出这档子事。不过也好,此次绕道通州,接了若念,你们兄妹也能一同返京,路上也能多些热闹。”
林若风点点头,心中的情绪复杂难明,他深吸一口气,压下心中的纷乱,对苏舟道:“既如此,明日启程后,我们便尽快赶往通州。要不要先派人送信告知,让她安心?”
“我已然让人送信过去了,说我们近日便到。” 苏舟道,“你只需安心准备启程事宜,其余的事,我已安排妥当。”
“多谢外祖父。” 林若风心中感动,连忙起身躬身行礼。
外祖父虽瞒了他此事,却是为了不让他分心,如今又妥善安排好了一切,这份疼爱,让他心中暖意融融。
苏舟看着他动容的模样,眼中满是慈爱:“你我祖孙,何须言谢。时辰不早了,你也回去收拾收拾行囊,明日一早便要启程,莫要误了时辰。”
“是,外祖父。” 林若风再次行礼,转身退出了主营帐。
帐外夜色已浓,晚风带着几分凉意吹在脸上,却吹散了他心中先前的失落。
他抬头望着天空中点点繁星,绕道通州接妹妹,虽多了几分波折,却也让这段返京之路多了几分盼头,更重要的是,这意味着他能与南宫公主同行的时日又多了几日,心中那点因离别而生的怅然,也渐渐被冲淡了些。
他脚步轻快地朝着自己的营帐走去,一路上遇到忙碌的将士,也不再是先前的勉强回应,而是微微颔首,脸上带着几分难以察觉的笑意。
此刻他心中满是对明日启程的期待,回到营帐,他立刻着手收拾行囊,动作麻利却不慌乱,将衣物、书籍一一整理妥当,又仔细检查了随身的佩剑与暗器,确保万无一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