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蓉蓉的眼角滑下泪水,声音哽咽却带着彻骨的失望:
“就算你没有和我在一起的记忆,我也从来没有伤害过你们,你非要杀了我吗?
黑瞎子,当初我的选择果然没错,你这人骨子里全是算计,就算重来一万次,你还是会算计我——
这就是你的本质,哪里有什么真心喜欢!”
她说着从空间里取出弯刀,狠狠扔在地上,金属与岩石碰撞发出刺耳的声响:
“当初我就不该带走这把刀!你的感情,你的刀,什么都不是!”
黑瞎子盯着地上那把熟悉的弯刀,心口突然传来一阵尖锐的抽痛,一股难以言喻的悲伤从灵魂深处蔓延开来。
他墨镜下的眼眸里满是迷茫与痛苦,喃喃自语:“为什么……我会觉得这么伤心?”
被尘封的碎片在脑海中闪回,却始终抓不住完整的轮廓,只留下一片空落的酸涩。
另一边,吴邪牢牢抱住滚烫的张起灵,焦急地呼喊:“小哥!你醒醒!你怎么了?
发烧得这么厉害,必须尽快送去治疗!”
他转头看向黑瞎子,语气坚定,“瞎子,你别伤害蓉蓉!她的眼神很干净,绝对不是坏人!胖子你快过来”
王胖子立刻冲上前一起扶起小哥,
“我说你这黑眼镜是不是疯了?没看到小哥都这样了?现在小哥要紧,咱们快走”
陆蓉蓉抹掉眼泪,扶着石壁缓缓站起,看向黑瞎子的目光里再无半分留恋:“今天这笔账,我记下了。”
陆蓉蓉转身就要跟着吴邪等人离开,手腕却突然被黑瞎子死死扣住。
黑瞎子声音暗哑艰涩,带着难掩的慌乱:“我……我看见你哭就心疼得厉害,刚才的行为是过激了些,我只是觉得……”
“别解释了!”
陆蓉蓉猛地甩开他的手,眼神里满是决绝,“我只知道你不听我半句辩解,两次都要置我于死地!
我不是打不过你,只是还念着那点旧情。从今往后,咱们没有过去,更没有未来……我只愿此生从没见过你!”
黑瞎子张了张嘴,他不知道自己怎么了,听见陆蓉蓉这么说,只觉得心里撕心裂肺。
就在他还想解释的时候。
一道黑影突然从陨玉深处窜出,正是之前的西王母!
她一把抓住陆蓉蓉的胳膊,拖拽着就往黑暗深处冲去。“放开她!”
黑瞎子瞳孔骤缩,毫不犹豫地追了上去,手中弯刀狠狠劈在西王母后背。
西王母吃痛倒下,临死前发出一阵尖锐至极的声波,整个陨玉宫殿都在震颤。
陆蓉蓉和黑瞎子被声波狠狠冲击,瞬间陷入恍惚,眼前发黑,身体不受控地倒了下去。
黑瞎子的意识在昏迷中坠入一处熟悉的院落,青砖黛瓦间飘着淡淡的槐花香——
这是他早年落脚的地方,如今却鲜活得仿佛从未荒废。
当他看到老槐树下静坐的身影时,瞳孔骤然收缩:
那是另一个“自己”,身着洗得发白的布衫,脊背微微佝偻,正垂着头发呆。
他缓步走近,才发现对方没带眼镜,双眼浑浊空洞,显然早已失明。
“这就是我以后的样子?”黑瞎子心头一窒,果然没躲过视力衰退的宿命。
就在这时,院门“吱呀”作响,一个满脸皱纹的中年男人提着布包走进来。
树下的“黑瞎子”立刻抬头,声音沙哑得如同砂纸摩擦:“是你?黎簇,你来了?”
中年男人从布包里掏出一个玉瓶,递了过去:
“我妈走了,她临走之前让我把这个给你,她说这几年你过得不容易,这里面的东西应该能帮到你。”
“她……还记得我?”
坐着的“黑瞎子”接过玉瓶,手指颤抖着摩挲着瓶子,突然哽咽出声,泪水顺着布满沟壑的脸颊滑落
“她真的还记得我?当初是我对不起她。”
站在一旁的黑瞎子看得目瞪口呆——
他从未想过,向来嬉皮笑脸、冷心冷肺的自己,有一天会哭得如此撕心裂肺,像个被世界抛弃的孩子。
中年男人拍了拍他的肩膀,说了些宽慰的话便想转身离开。
坐着的“黑瞎子”把他喊住,然后踉跄着往屋内走去。
黑瞎子不受控制地跟了上去,他迫切地想知道,那个“她”是谁,能让未来的自己如此牵肠挂肚。
屋内的陈设简单陈旧,墙上挂着一幅褪色的画像,画中女子眉眼弯弯,手里握着一把熟悉的弯刀。黑瞎子瞳孔骤缩——那是陆蓉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