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长生收起仙器的碎片,和苏妙锦对视一眼后,朝着巨大仙山急速飞掠。
很快,两人便来到仙山附近。
近距离再看那剑痕,更让人不寒而栗。
剑痕的宽度已经接近一个足球场宽了。
周围布满无数黑色的细小空间裂缝,在不断的衍生、湮灭。
陈长生眉头微皱,叮嘱了一下苏妙锦要小心。
哪怕是他们的实力,碰到突然出现的空间裂缝可能也会受伤。
苏妙锦自然老实的点头应是。
两人没有选择飞行,而是彻底收敛自身的气息,踏着残破的阶梯,一步步向上。
阶梯是白色玉石铺就,如今已遍布裂痕。
石阶两侧,原本应是雕梁画栋的宫殿,如今也只剩断壁残垣。
一些巨大的骸骨半掩在瓦砾中,有人形的,也有非人的,应该是当年的大战遗留。
越往上走,战斗的痕迹越是触目惊心。
遗留下的骸骨也更多,看质地也更加坚固。
“这里......经历过的战斗,层次远超我们的想象。”
苏妙锦低声道。
她能感知到空气中残留的无数剑意,每一道都让她暗暗心惊。
陈长生沉默的点点头。
瞳孔深处金色流光不断闪烁,解析着其中蕴含的法则信息。
越是解析,心中的疑惑就越深。
这些痕迹的年代久远到难以估量,但其中一些力量的属性,却让他有种熟悉感。
奇怪的是,一路行来,除了战斗痕迹和遍地的骸骨,并未遇到烙印的阻挠。
那些在荒原上无穷无尽的烙印,在秘境的核心区域反而销声匿迹。
整片仙山废墟一片死寂,连风声都没有。
这种反常的宁静,让两人心里更加警惕。
终于,他们顺利的登上了仙山之巅,来到了那座最为雄伟的主殿前。
来到这陈长生才发现,那道剑痕并不是从外面留下的,而是从主殿里面斩出去的,这也让主殿相对完整。
可以想象,当时应该是有两个绝顶的存在对战,最终一剑斩出,锋芒爆发,将仙山一分为二。
主殿的匾额早已碎裂不见,大门也歪歪斜斜的倒在一旁,只留下一个漆黑的门洞。
陈长生深吸一口气,当先踏入主殿之中。
主殿内部也是一样,各种战斗的痕迹,甚至比外面还要惨烈,很多尸骨看样子都是同归于尽的。
在走过不知多少条走廊后,两人终于来到最核心的大殿。
殿内的景象,让两人又惊又喜。
惊得是,空旷的大殿里到处都是尸体。
不是尸骸,是新鲜的尸体。
服饰各异,东方的道袍、劲装,西方的僧侣袍、骑士铠、巫师斗篷......
几乎涵盖了他们知晓的所有超凡势力。
尸体大多残缺不全,死状凄惨,显然生前经历了极其惨烈的搏杀。
他们正是这次来秘境探索的人。
而喜的是,在这片尸山血海之中,秦卫国他们居然还活着!
那是一个半径约三丈的圆形区域,一个光罩罩住众人。
光晕之内,正是秦卫国、林建军、林风,以及华夏各派硕果仅存的几位长老与核心弟子!
他们双眼紧闭,面色苍白,气息微弱但平稳,看样子是陷入了深度的沉睡。
诡异的是,他们每个人身上都延伸出一道淡淡的光线,和大殿最深处的一个身影相连。
那个身影有些虚幻,身着破损不堪的古老仙袍。
样式和乾元大陆的有所不同,更加繁复华美,不过此刻却黯淡无光。
虚影长发披散,遮住了大半面容。
身形凝实与虚幻不断交替,看样子是个残魂。
但其气息的强度,让苏妙锦瞬间寒毛倒竖!
她清晰的感觉到,这道残魂生前,必然是远超她想象的存在!
即便是如今,其带来的威压,也令她心悸不已。
陈长生的目光锁定在那道残魂身上,眉头紧锁。
他从这道残魂身上,感受到了无尽的悲怆,以及......等待?
就在陈长生感知残魂的时候——
一直低垂着头的残魂,猛的抬头看了过来!
长发散开,露出一张苍白的脸,上面布满细微裂痕。
双眼更是一片空洞的灰白,没有任何神采。
但就在与陈长生目光交汇的瞬间,那双灰白的瞳孔深处,一点微弱的光芒,骤然亮起!
与此同时!
陈长生神魂中的道标,竟不受控制的一颤,散发出一缕金色道韵直射残魂!
残魂的身体剧烈颤抖,空洞的双眼死死“盯”着陈长生,或者说,是“盯”着陈长生身上的那缕道标气息!
“嗬......嗬......”
残魂发出干涩的声音,极其艰难的抬起一只虚幻的手臂,指向陈长生。
“你......终于......”
“来......了......”
随着断断续续的话语,残魂眼中的光芒越来越盛!
眼中的灰白迅速褪去,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清明!
和......激动!
“十万年了......身负......道标......之人......”
残魂的声音逐渐连贯。
“终于......让吾等到了!”
陈长生心头剧震。
这道残魂,竟然是在等他?
而且他还知道道标?!
看对方的情况,很可能是道标气息的刺激,才让他恢复了部分神志!
这怎么可能!
道标是出现在仙门后面的无尽时空乱流之中......
而且,道标这个名字是自己取的,他怎么会知道?
难道说,它本身就叫这个名字,当时自己的潜意识被道标影响了?
还有,这个秘境和眼前的残魂......竟然和飞升有关?!
陈长生瞬间将警惕提到最高,示意苏妙锦后退,自己则上前一步,沉声问道。
“阁下何人?为何在此?又为何等我?”
残魂没有直接回答,目光扫过阵法中沉睡的秦卫国等人,又扫过满殿的尸体,最后落回陈长生身上。
清明的眼眸中流露出深深的悲哀,像是为地上的尸体,又像是为他自己。
“想知道吗?”
残魂悲凉的一笑。
“打赢我,就可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