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林雪满面狐疑的望向夏冷时，殷九幽猛地一拍桌子，接下来的话让她无暇猜测。
“信口雌黄？！”
殷九幽手里的筷子直指秦卫国，声音竟然有些发颤！
“百年前！倭寇入侵！我师傅！魔宗上一代宗主！亲自前往昆仑，提出共享我魔宗速成秘法，快速培养低阶战力，以应对民族危难！”
“结果呢？！昆仑那群高高在上的正道不屑一顾，还斥我师傅为邪魔外道，最后甚至群起攻之！你们抱着那些所谓的正道功法，讲究按部就班，水到渠成！最后，东北三省的修士几乎被屠戮殆尽！”
“我师傅也因在昆仑留下的暗伤，死在倭寇的围攻中！这笔血债，又该算到谁的头上？！”
这番话如同惊雷，炸响在大堂之中。
秦卫国也是微微一愣，这段过往他确实不知道，昆仑的人也从未提起。
魔宗宗主亲自前往，还拿出功法？这种举动让秦卫国也暗自敬佩不已，但此时此刻，他也不能弱了正道的气势，当即反驳道。
“殷宗主，对于老宗主的这一举措，我也深感佩服，但情况并不是你看到的那么简单。”
“当初虽然还没有龙组，但正道的所有掌门和长老，都早在倭寇入侵前就收到消息，动身前往东海，迎战‘高天原诸神’。”
“整整八年，我方不计牺牲，死伤无数！这才将所谓的诸神挡在东海之上，昆仑、蜀山、林家、张家......当代的掌门，均陨落在此......这是我亲眼所见！”
“至于你师父的事，我猜测可能是掌门不在，一些隐世不出的太上长老所为，他们不理世事，中间可能还有其他的误会......对此，我也深表遗憾。”
“这个我可以作证，”一直没说话的林天南也开口，带着些许的悲伤，“我林家先祖也陨落在此，一并前去的族中子弟也只剩下两三人返回......”
餐桌上一时安静下来，那段悲痛的历史正无声的萦绕在每个人心头。
“青山埋骨，碧血丹心。抵御外辱，无论正邪，皆是英魂！”
陈长生长叹一声幽幽开口，第一次收敛了脸上的慵懒神色，语气变得庄重。
“无论是谁，都是心怀华夏之人，也无愧于天下苍生。逝者已矣，殷宗主还是请看开些。”
“至于正邪之争，自古以来皆是如此。有人认为修仙就是要心怀仁念，庇护万物生灵，方能修得大道。有人认为，天地不仁，以万物为刍狗，自然也就掠夺生命，用其修行......”
陈长生这次没有掩饰自己身为高阶修仙者的事实，用一种略带警示意味的语气对殷九幽说道。
“但是，掠夺他人性命，随之而来的必然是怨气入体，日积月累之下，总会有一天爆发，到时可不是魂飞魄散那么简单。殷宗主说已经废弃这种功法，的确是好事。”
陈长生停顿了一下，继续说道，“而......吸纳魔气，不是不行，但要适可而止，否则恐怕会伤了道基......”
最后的几句话是陈长生故意说给殷九幽听的，他早就看出殷九幽功法的缺陷。此刻出于对他师父行事的敬佩，这才出言提醒。
殷九幽脸色凝重，指向秦卫国的筷子在半空中停滞了一会，脸上的怒容渐渐被悲伤代替。
沉默了许久后才微微颔首，表示自己听明白了。
夏冷更是面色严肃的点头致谢。她是知道殷九幽隐疾的，否则也不会扛着一身伤势陪他来夺取朱雀精血。
不过，照目前的情况来看，估计是没什么希望了。
众人一时无语，都低头默默吃饭。
唯独林雪还有些心潮澎湃，回想着这些修真界的隐秘历史，看向殷九幽和秦卫国的目光都复杂了许多。
后面听到正道和魔宗在战争中的牺牲时，心中更是感慨万千，偷偷的看向陈长生。
不知道老板当年在哪？估计是闭关了吧？要不然以他的作风必然出手，可能也就没后面这些事了吧......
林雪一边低头扒饭，一边胡思乱想。
忽然，被一道闪过的银光吸引住了。
那是一条银色的手链，正随着夏冷夹菜的动作上下晃动着。
“！！！”
“是你！”
林雪勃然大怒，指着对面的夏冷，“我想起来了！就是你！那天晚上偷袭我的魔宗妖女！”
“好大的胆子，居然还敢送上门来！”
而她肩头的赤霄此刻也认出对方，摆出一副进攻的架势。
“啾！！！”
这几句话瞬间打破了餐桌上的平静，除了陈长生，所有人的动作都停下，目光齐刷刷的聚焦在林雪和夏冷的身上。
面对林雪的指控，夏冷连头都没抬一下，淡定的将嘴里的青菜嚼了几下后咽下，这才慢条斯理的回应。
“一顿饭都吃完了，你才看出来吗？”
“你这个反应，不是一般的慢啊。”
“不过，”夏冷不愧于她的称号，还杀人诛心的补了一句，“你逃跑的速度，倒是比你的反应要快很多。”
林雪顿时气得满脸通红，之前被追杀，回来后又因此被安娜贝尔“暴揍”的惨痛经历涌上心头。
“你胡说！要不是你偷袭，你以为我会怕你！”
林天南见状虽然也有些恼怒，但是考虑到陈长生，还是低声喝止。
“小雪，不要胡闹，有什么事等以后再说！”
这话不说还好，一说林雪更生气了。
“不等！”当即指着夏冷的鼻子，周身灵气涌动，“有本事，现在就单挑！”
夏冷的声音依旧毫无波澜，但话中的杀伤力是一点没少。
“单挑？可以啊。希望你这次逃跑的时候姿势能稍微优雅一点，不要像上次一样，连滚带爬就好。”
“你......！”
林雪气得差点一口气没上来，当即起身就要掀桌子动手。
千钧一发之际，陈长生轻轻的挥了挥手。
林雪身上那澎湃的灵气瞬间如同温顺的溪流，乖乖缩回了体内。她只觉得一股柔和的力量按在了她的肩膀上，身不由己地坐回凳子。
同时，夏冷也感到一股无形的禁锢之力笼罩周身，让她连一根手指都无法动弹，更别提调动魔气。
“先吃饭。”
陈长生微笑着说道，用公筷分别给林雪和夏冷碗里各夹了一筷子菜。
“吃完可以去后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