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下子所有人的目光都看向了孙天,尤其是楚义薄的眼睛,如同两道寒光,让他心寒。
“领导,您听我说,事情不是他们说得那样,我是有隐情的!”孙天被两个警察控制住了,他还在解释着。
现在孙天要死的心都有了,他暗自责怪自己,就因为一时贪念,竟然撞到了枪口上。
他怎么不动动脑子,项暖是那么好拿捏的人吗?
等到两个警察给他戴上铐子的时候,他彻底吓傻了。
这几年仗着杜惠做靠山,他在孤渔县横着膀子撞,那些警察根本不放在眼里。
他唯一害怕的就是眼前这个大人物,楚义薄。
甚至在楚义薄面前,他都不敢承认和杜惠的关系。
不过孙天也不是块白薯,他也是有些脑子的。
此刻他选择了闭嘴,只要还在孤渔县地盘,他干爹就有办法救他。
对于孙天这个层次的小混混来说,他的社会经验很丰富,知道见什么人说什么话,多余的废话肯定是不会说的。
孤渔县纪委的人带走了陶红艳的老公和陶四的老婆,他们要对这两个人进行突审,不但要撬开这两个人的嘴,还要找到打开陶红艳和陶四的突破口。
从现在的情况看,这两个人身上不简单,绝不是放火报复若言这么简单,说不定背后还有重大案件。
楚义薄带走了孙天,他没有把孙天带到孤渔县警察局,而是直接去了相邻的秦海市。
当杜惠得到这个消息时,已经晚了,楚义薄的车已经到了秦海市境内。
异地审查,这是楚义薄采取的很厉害的一招。
他知道孙天是杜惠的干儿子,也参与了杜惠的很多事情,因此一直在寻找机会。
恰恰在这个时候,项暖给他打来了电话,说到了他们给500万,签署谅解书的事情。
楚义薄决定将计就计,把相关人等拿下,这叫打草惊蛇,然后再引蛇出洞。
秦海市秦昌县的警察局长是他的战友,楚义薄把孙天秘密地带到了秦昌县,然后放在一个审讯室里,谁也不再搭理他,只派了两名警察看着他。
孤渔县,月色人间会所,七层。
在一间极为奢华的房间里,苗勇节、杜惠、冯益正在一起抽烟,他们都眉头紧锁,一时间没有人说话。
这个七层是苗勇节的专用楼层,只要进入这里,月色人间会所的一切游乐设施,所有他能够看上的美女,都能够随便享用。
但苗勇节很少来这里,从这里弄好后,他只来过两次,第一次是体验,第二次是陪着一位神秘领导来的,那位领导在这里住了一夜,享受了帝王般的待遇,让他对苗勇节很是满意。
他走的时候,给苗勇节留下了一个承诺,那就是年底前帮他当上孤渔县的县委书记。
这是苗勇节目前最大的期盼,如果能够当上书记,他就可以再干上一届,如果机会好的话,还有可能在退休前解决副厅待遇。
对于他这样的人来说,其实是最贪心的,他既想要最大的权力,还要争取财富和美人,在他的权力范围内,他觉得一切都应该是他的。
但今晚不同了,杜惠很罕见地给他拨打了电话,告诉了他县医院发生的一切。
苗勇节立刻有了一个不好的预感,他觉得这是一场阴谋。
阴谋的目标不仅仅是杜惠,还有他,或者说他们的这一个派系。
县委书记袁方和政法委书记楚义薄,这两年被他压得死死的。
他们想做的事情,在孤渔县根本就行不通。
没有苗勇节的支持,他们一事无成。
但最近一切都在悄无声息地发生变化,思来想去,就是从项暖打出那口地热井开始,所有事情的天平,都在向袁方那边倾斜,尤其是县委副书记冉铎的倒戈,使他丧失了对县委常委会的主导权。
尽管袁方没有急于召开县委常委会,但他已经感觉到山雨欲来,压力山大。
今晚在项暖住处发生的火灾,他一开始没有当回事,只是认为是一场意外。
为了交好项暖,他象征性地到医院看望了一下。
没想到案子很快就破了,随着陶红艳和陶四被抓,他觉得事情已经到此为止了,于是就去了一个情人家里,想在那里过夜。
没想到两人正在你侬我侬的时候,杜惠的电话不合时宜地打了过来。
听到楚义薄抓捕了孙天,并把他秘密带往外地的消息后,苗勇节惊出了一身冷汗。
他从情人的床上爬起来,穿上衣服,破天荒地来到了月色人间会所的七层。
似乎只有在这里,他才能够感觉到安全。
杜惠和冯益早就给他准备好了上好的雪茄,苗勇节狠狠地抽了一口。
“老杜,孙天被弄到什么地方去了?”
“老大,只是知道楚义薄的车上了环海高速,然后出了孤渔县地界,具体地点还没有查出来。”
“废物!这点事情都做不好,我还怎么敢把整个孤渔县的警察队伍交给你!还等什么?赶快给我去查!”苗勇节咆哮道。
“老大,您息怒,这事也不能全怪老杜,怪就怪那个项暖,没想到他给孙天下了一个套,让他毫无防备地中招了!”冯益在一旁劝道。
“小益,你他妈的也是个废物,现在项暖如日中天,他的身边还有一个兵王洪楠,是你们这些土鸡瓦狗们能够招惹的吗?”苗勇节今晚失去了以往的镇定。
虽然孙天只是一个小人物,但他嗅到了一丝不寻常的危险气息,这是他在以往的宦海生涯中从来没有经受过的。
“老大,孙天虽然知道一些事情,但还不至于掀起风浪来,而且他最多咬到我这里,大不了我去把所有罪名顶下来,只求老大能够照顾好我那几个孩子!”杜惠扑通跪在了苗勇节的面前。
事到如今,他们只能做最坏的打算,几乎所有的坏事都是杜惠安排的,因此他毫不犹豫地表示了忠心。
“老大,还有我!”冯益也扑通跪在了苗勇节的面前。
苗勇节满意地笑了,对于这两个最忠诚的手下,他还是很欣慰的。
这两人的孩子,以及为他们生下孩子的女人们,早就被秘密送到了国外,过着优渥的生活,这是他们的退路,也是苗勇节拿捏他们的手段。
现在他需要两个人表态,既是提前做好预案,也是一种试探,因为他也要针对形势变化,拿出自己的对策来。
“老杜,你直接给楚义薄打电话,要人!”苗勇节吩咐道。
“啊!”杜惠发出了一声惊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