豆小芳在资本市场掀起的惊天逆转,如同一剂强心针,暂时稳住了帝国崩盘的态势。云川矿业股价强势反弹,锂价止跌回升的预期增强,财晟投资面临的赎回压力骤减。然而,张大财比任何人都清楚,这仅仅是缓解了表面的经济压力。那些隐藏在暗处、如同毒蛇般伺机而动的敌人——晋商集团乔永年、背景神秘的环球基金、乃至赵易生案和张新民案背后若隐若现的黑手——并未伤筋动骨,他们只是暂时被这凌厉的反击打懵了,随时可能卷土重来,发动更阴险、更致命的攻击。
明枪易躲,暗箭难防。帝国看似稳固的根基下,依旧暗流汹涌。必须想办法,将这些藏在暗处的毒蛇,一条条引出来,彻底铲除!
一个大胆、危险,却又可能收获奇效的计划,在张大财心中逐渐成型——**苦肉计!**
他要假装身患重病,命不久矣,制造出帝国权力即将真空、内部人心惶惶的假象,引诱那些潜藏的对手按捺不住,主动跳出来争夺利益、暴露形迹!
黑云岭,地下密室。仅有张大财、豆小芳、老周三人。
“什么?财哥,你要装病?”老周闻言,眉头紧锁,第一个提出异议,“这太冒险了!现在集团刚稳住一点,外面不知道多少双眼睛盯着。您一旦‘倒下’,只怕立刻就是树倒猢狲散!那些宵小还没引出来,我们自己内部就先乱了!”
豆小芳也面露忧色:“财哥,老周说得有道理。资本市场刚刚稳定,您的健康状态是市场信心的关键锚点。如果传出您重病的消息,股价很可能再次暴跌,我们之前的努力就白费了。而且,集团内部……并非铁板一块。”
她意有所指。王秀芬入狱,春燕被判缓刑,赵欣欣情绪刚稳定,丁楚楚疲于应付自身危机,集团内部原本微妙的平衡已然被打破,暗地里不知有多少人各有心思。
张大财坐在阴影里,指尖的雪茄红光忽明忽暗,映照着他冷硬如岩石的脸庞。他缓缓吐出一口烟圈,声音低沉而充满不容置疑的力量:
“乱?要的就是乱!不乱,怎么知道谁忠谁奸?不乱,那些藏在角落里的臭虫老鼠怎么会自己跑出来?”他目光扫过豆小芳和老周,“小芳之前那一仗,打掉了空头的嚣张气焰,但也让我们暴露了部分实力和底牌。对手现在肯定更加谨慎,躲在暗处寻找新的机会。我们必须给他们创造一个他们认为‘绝佳’的机会!”
他顿了顿,眼中闪过狐狸般的狡黠和狠厉:“我‘病’了,而且是很重很突然的病,无暇顾及集团事务。你们想想,哪些人会最先坐不住?”
豆小芳若有所思:“乔永年肯定会趁机在矿业上进一步打压我们,抢夺客户和资源。环球基金可能会加快对我们核心资产的收购步伐。还有……集团内部,一些后来加入、一直不满我们掌控的股东,或许会跳出来要求分家或者改组管理层……”
“还有赵易生案的幕后推手,”老周补充道,“如果他们认为财哥您不行了,可能会放松警惕,加快推动案件,或者……灭口关键证人!”
“没错!”张大财猛地掐灭雪茄,“我要的就是他们全都动起来!只有他们都动了,我们才能看清楚,到底谁是谁,才能抓住他们的破绽,一举歼灭!”
他看向豆小芳和小芳:“至于内部稳定和资本市场……小芳,你刚刚打赢一场漂亮仗,威信正盛。由你暂时代替我主持大局,对外就说我突发急病,需要静养,但集团运营一切正常,由你全权负责。以你现在的声望,应该能稳住大部分局面。”
“老周,你负责配合我演好这出戏!找绝对可靠的医生,准备‘病历’,控制消息泄露的渠道和节奏。同时,调动所有暗线,给我死死盯住乔永年、环球基金、集团那几个不安分的股东,还有蓬江县局赵易生案专案组的动向!我要知道他们的一举一动!”
“这是一招险棋!”张大财站起身,目光如炬,带着破釜沉舟的决绝,“但也是目前最快、最有效打破僵局的办法!舍不得孩子套不着狼!我就用我这‘一条命’,陪他们好好玩玩!”
计划既定,行动迅速展开。
数日后,一个爆炸性的消息如同长了翅膀,从黑云岭总部悄然流出,继而以野火燎原之势传遍整个省城上流社会和小道消息圈——
张大财突发脑溢血,送往省人民医院抢救!病情危重,至今昏迷不醒!
消息来源说得有鼻子有眼:张大财在办公室听取汇报时突然晕倒,口眼歪斜,不省人事,被手下紧急送往医院,直接进了IcU(重症监护室)!据“内部人士”透露,出血量很大,情况非常不乐观,即使抢救过来,也可能留下严重后遗症,甚至成为植物人!
起初,很多人还将信将疑。但很快,一些“佐证”开始出现:
* 有人拍到了张大财的座驾深夜疾驰进入省人民医院地下车库的照片,画面模糊,但车型车牌依稀可辨。
* 黑云岭总部连续几天气氛凝重,高管们行色匆匆,面带忧色。
* 豆小芳临时取消了一个重要的行业论坛发言,理由是“处理紧急集团事务”。
* 更有“医院内部流传出的消息”称,院方已向家属下达了病危通知书!
真真假假的消息混杂在一起,由老周精心控制的渠道“无意间”泄露出去,逐渐坐实了张大财病危的传闻。
果然不出张大财所料,他“病危”的消息如同一块投入平静湖面的巨石,瞬间激起了千层浪,各路人马的反应可谓精彩纷呈!
1. 晋商集团乔永年:
最初是惊疑,动用各种关系核实消息真伪。在得到“基本确认”的回复后,这位老谋深算的“乔阎王”终于忍不住露出了獠牙!
晋商集团旗下媒体开始含沙射影地报道“某矿业巨头因操劳过度突发重病,旗下帝国前景堪忧”的新闻。
同时,乔永年亲自出面,以“行业前辈”和“关心老朋友”的名义,频繁接触云川矿业和鑫源矿业的重要客户及供应商,许以更优厚的条件,大肆挖墙脚!甚至派人暗中接触财晟投资的个别Lp,散播恐慌情绪,试图引发新一轮赎回潮!
“哼,张大财啊张大财,你也有今天!乌兰察布的仇,老子连本带利收回来!”乔永年在私密饭局上,难得地露出了志得意满的笑容。
2. 环球资源投资基金会:
这个神秘的境外资本反应更为直接。他们通过中间人,向暂代主持工作的豆小芳发出了“善意”的收购要约——提出以一个“远低于实际价值但考虑到当前特殊情况显得很有诚意”的价格,全盘收购云川矿业或者财晟投资管理的核心资产!
语气虽然客气,但那种趁火打劫的意味毫不掩饰。他们似乎认定,失去了张大财这个主心骨,群龙无首的帝国只剩下被瓜分的命运。
3. 集团内部股东:
以后来入股云川矿业、占股约8%的股东**孙胖子**为首的几个小股东,率先跳了出来!他们联名向董事会(实际上就是向豆小芳)提交议案,以“董事长突发重病,集团面临巨大不确定性”为由,要求立即召开临时股东大会,**讨论改组董事会、引入职业经理人团队,甚至提议分拆出售部分非核心资产“回馈股东”!**
孙胖子私下里更是上蹿下跳,联络其他一些对张大财独裁风格早有微词的股东,四处散播“张大财不行了,豆小芳一个女人撑不住”、“现在是套现离场或者夺取控制权最好时机”的言论。俨然一副要趁乱夺权的架势!
4. 赵易生案风波再起:
蓬江县局赵易生案专案组那边,气氛也陡然变得微妙。之前因为王秀芬顶罪而暂时停滞的调查,似乎有重新启动的迹象。有风声传出,专案组正在重新梳理证据,并计划再次传唤几个与赵易生失踪前有过接触的“边缘人物”。仿佛有一只无形的手,在推动着案件向着对张大财不利的方向发展。
5. 后院隐忧:
甚至连张大财的后院,也泛起了一丝涟漪。被判缓刑、在家惴惴不安的春燕,听到消息后,更是六神无主,终日以泪洗面,担心自己最后的依靠也没了。而赵欣欣虽然表面上协助豆小芳稳定典当行局面,但眼神深处,那一丝因为父亲日记而产生的复杂情绪,似乎又悄然浮动起来。
所有这一切的“魑魅魍魉之态”,都被老周手下的监控网络一丝不差地记录下来,汇总到了“卧病在床”的张大财和坐镇指挥的豆小芳面前。
省人民医院,VIp隔离病房。这里与其说是病房,不如说是一个临时指挥所。外面戒备森严,流传着“张老板生命垂危”的消息,病房内却别有洞天。
张大财穿着病号服,但精神矍铄,哪里有一丝病容?他正看着屏幕上老周传来的实时监控画面和情报汇总,嘴角挂着冰冷的笑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