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站在策划部窗前,手里攥着那张烫金请柬,雨水顺着烫金字体滑落,像是一条条蜿蜒的血痕。
窗外的暴雨还没停,乌鸦早已不见踪影。
但那句“魂兮归来”的楚辞,却像烙印一样刻在我脑子里。
手机震动了一下,短信来了:
“铜镜裂纹比昨日多了六道。”
我靠,这才多久?!
我深吸一口气,把请柬塞进口袋,转身对李狗剩说:“走,今晚我得去趟老城隍庙。”
他看了我一眼,从怀里掏出一张泛黄的符纸,上面画着歪歪扭扭的符文,散发着一股尸油混着朱砂的怪味。
“这玩意儿能帮你稳住系统,别在夜总会里又炸了。”
我接过符纸,心里一阵发虚:
“你确定这玩意儿不是招魂用的?”
“差不多吧,反正你不是魂,你是戏精。”
我靠,这tm是夸我?
我深吸一口气,换上夜总会服务生的制服,戴上假发套,镜子里的我活脱脱一个“都市打工人转型夜店小哥”的典范。
我对着镜子练习了一下“忠犬式微笑”,系统提示音适时响起:
【忠犬人格加载中……】
【情绪波动稳定,伪装完成。】
我点了点头,推门而出。
夜总会门口霓虹闪烁,红蓝灯光交错,像是某种古老的祭祀仪式。
就见门口站着两个黑西装,面无表情地检查着来客身份。
我低头看了眼请柬上的时间。
子时!
现在才九点,得先混进去。
我整理了下领结,装作若无其事地走上前。
“先生,有预约吗?”
其中一个黑西装开口。
我笑了笑,语气诚恳:“我是新来的调酒师,今晚轮班。”
黑西装上下打量了我一眼,点头放行。
刚进门……
就闻到一股浓烈的香水味扑面而来,混着酒精和烟雾,让人有点喘不过气。
我刚想往里走,忽然感觉后颈一凉,像是被什么东西盯上。
镇魂铃!
我心头一紧,立刻意识到是谁来了。
果然,身后传来一阵高跟鞋的敲击声,节奏不急不缓,带着某种压迫感。
“陆九渊,你终于来了。”
我转过身,果然看到陈蒹葭站在门口,大波浪红发在霓虹灯下泛着诡异的光,她手里握着一个铜铃,正轻轻摇晃。
我笑了笑:“陈总监,这么晚了,来夜总会放松心情?”
她嘴角勾起一抹冷笑:“你真以为自己能混进来?”
我还没来得及回应,突然感觉肩膀一痛,像是被什么东西刺穿。
我低头一看,一只苍白的手正插在我的肩胛骨之间,手指细长,指甲泛着青灰色。
赵无极!
“你终于来了。”
他嘴角咧开,露出一个扭曲的笑容。
“我等你很久了。”
我咬牙忍住疼痛,系统警报瞬间响起:
【检测到血脉压制】
【系统响应延迟】
我靠,这是什么鬼设定?!
我强忍剧痛,脑子里迅速闪过应对方案。系统现在不稳定,不能靠演技,得靠别的。
我深吸一口气,突然开始背诵《离骚》。
“帝高阳之苗裔兮,朕皇考曰伯庸……”
赵无极愣了一下,手上的动作也慢了下来。
“摄提贞于孟陬兮,惟庚寅吾以降……”
他眉头皱起,像是被什么干扰了一样,眼球开始微微颤动。
“皇览揆余初度兮,肇锡余以嘉名……”
他的眼球竟然从眼眶中缓缓脱离,漂浮在半空,死死盯着我。
我靠,这玩意儿也太吓人了!
我继续背诵,声音越来越大,系统提示音终于再次响起:
【文化对决成功】
【血脉压制部分解除】
我猛地一甩肩膀,挣脱了赵无极的手,踉跄着后退几步。
陈蒹葭皱眉,再次摇动镇魂铃。
但这次没那么灵了!
就在这时,夜总会天花板突然“轰”地一声炸开,一道黑影从天而降,手里挥舞着一张符纸,嘴里念念有词。
是李狗剩!
“往生咒!”
符纸在空中燃起,化作一道黑光,直奔陈蒹葭而去。
她猝不及防,被符光击中,整个人猛地一震,张口喷出一口黑血。
血落在地上,我清楚地看到里面蠕动着几只细小的蛊虫。
我靠,她体内居然藏着蛊!
赵无极见状,立刻收回眼球,转身就跑,但夜总会的灯光突然全部熄灭,整个大厅陷入黑暗。
我低声问李狗剩:“谁干的?”
他喘着气说:“我,但我本来是想帮你稳住系统的。”
我翻了个白眼:“你这往生咒是来拆台的吧?”
他挠头:“可能我念错了。”
我靠,你他妈是来搞笑的吧!
黑暗中,我听到有人在走动,脚步声杂乱,像是有人在四处逃窜。
我摸出手机打开手电筒,光束扫过地面,突然看到一个倒影。
酒水洒了一地,我的倒影映在其中,却不是我自己。
那倒影穿着长衫,手里握着一把剑,身后飘着一面招魂幡。
我靠!
我猛地回头,夜总会深处,隐约看到一个熟悉的身影——
周振南!
他坐在最里面的卡座,手里端着一杯红酒,眼神平静,仿佛这一切都在他预料之中。
而他身后,赫然挂着一面招魂幡。
我靠,这玩意儿不是陈蒹葭以前用过的吗?!
我正想再靠近一点,突然听到陈蒹葭的声音从背后传来:
“你以为你能逃得掉?”
我转身一看,她已经站稳,嘴角还挂着黑血,眼神却比刚才更冷。
“陆九渊,你到底是谁?”
我笑了笑,往后退了一步,脚下一滑,踩到了洒落的酒水。
我顺势一个踉跄,借着混乱转身就跑。
“别追了,我今晚还有班要上。”
我一边跑一边在心里喊系统:“快帮我切换人设!”
系统提示音响起:
【忠犬人格加载中……】
【伪装完成】
我冲进后台,混入服务生队伍,回头一看,陈蒹葭和赵无极都没追上来。
我松了口气,低头看了看手里的符纸,已经烧成了灰。
李狗剩在我耳边低声说:
“你刚才看到的倒影……是不是你小时候的自己?”
我一愣!
是啊,那倒影里的我,看起来年纪很小,穿着长衫,手里握着剑。
难道……那不是幻觉?
我抬头看向夜总会深处,那面招魂幡依旧在飘,像是在召唤着什么。
我深吸一口气,握紧口袋里的请柬。
今晚,还没结束。
我得继续演下去。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