操… 这他妈的… 模拟空气… 也这麽呛？
刚踏进气密门，一股子浓烈的、混合了铁锈、机油、还有某种… 类似於劣质电弧焊接後残留的臭氧和金属粉尘的刺鼻气味，就劈头盖脸地糊了上来，呛得我喉咙发痒，忍不住低咳了两声。脚下是粗糙的、布满油污和锈迹的金属格栅地板，踩上去发出轻微的、令人不安的嘎吱声。光线极其昏暗，只有墙壁上零星几盏忽明忽灭、缠绕着蛛网般的故障灯管，发出惨淡的、带着滋滋电流声的红光，将这条向上倾斜的、由扭曲管道和变形舱壁构成的通道映得鬼影幢幢。
耳机里传来棱镜那冷静、清晰的声音，伴随着轻微的电流杂音：“小队通讯稳定。初步环境扫描：通道结构强度37%，存在多处应力集中点。空气成分：含微量腐蚀性金属气溶胶及惰性辐射尘埃，对无防护生物组织有轻度损害。建议保持护甲密封。”
“收到。幽灵，前出五十米，标记可通行路径及潜在威胁。” 铁砧的声音紧跟着响起，沉稳，带着惯有的不耐烦，“G小子，注意两侧和头顶的能量读数，有异常立刻报告。别他妈一惊一乍。”
“了解得嘞~” 幽灵懒洋洋的回应传来，战术目镜上代表他的绿色光点几乎没有任何停顿，如同鬼魅般顺着通道阴影快速向前飘去，眨眼间就消失在拐角处的黑暗里。这家伙的移动方式诡异得很，几乎不发出声音。
我强忍着喉咙的不适和依旧酸痛的身体，将意识集中，小心翼翼地开启了能量视野。嗡！脑袋传来熟悉的、针扎般的刺痛，但比之前好多了。视野范围勉强扩充套件到二十米左右，看到的是一片浑浊的、以暗红和铁灰色为主的能量场。脚下的金属结构散发着衰败的锈蚀能量，空气中漂浮着稀薄的、带着侵蚀性的能量尘埃。通道两侧和头顶，一些能量线路时断时续，闪烁着危险的、不稳定的橘黄色或蓝白色光芒。
“前方二十米左侧墙壁後… 有微弱的、稳定的能量源，像是… 备用电池或者小型感测器阵列？” 我试着将感知到的资讯，透过略显生疏的意识连线（零在协议里开通的某种基础精神通讯许可权？）传递给小队频道。声音（意念）有些乾涩。
“标记了。” 幽灵的声音几乎立刻响起，我目镜上，前方左侧立刻出现了一个幽灵放置的、闪烁着淡蓝色光芒的虚拟标记点，“是个感测器盲点，绕过去，别触发。”
我们继续前进。通道开始出现岔路，一些地方被坍塌的金属梁柱或锈死的阀门堵死。幽灵总能先一步找到相对安全（或者说，陷阱最少）的路径，并在关键位置留下标记。铁砧负责清理一些实在绕不过去的小障碍，他那把工程锤敲在锈蚀金属上发出的沉闷巨响，在狭窄空间里回荡，让人心头发紧。
我的任务相对“轻松”，但极其耗神。需要持续感应周围能量环境，预警那些肉眼难以察觉的、基於能量触发的陷阱——比如某段看起来普通的走廊，地下却埋着高压电网；或者一个不起眼的通风口，里面藏着运动感应的微型机枪塔。也得提防那些“模拟敌对单位”——目镜上标注为红色的、由能量和简单机械构成的、行动略显僵硬的“自动防御机器人”或“腐蚀爬行者”。它们能量波动明显，但数量不少，而且经常从意想不到的角落冒出来。
“三点钟方向，通风管道，两个热讯号，移动模式：爬行，能量特徵：低，带腐蚀性。” 我感应到异常，立刻出声。
话音刚落，前方拐角上方的通风栅格“哐当”一声被撞开，两只浑身沾满粘稠荧光液体、形似放大版蟑螂和机械蜘蛛混合体的“腐蚀爬行者”嘶叫着扑了下来！目标直指打头的铁砧！
“来得好！” 铁砧不惊反笑，抡起工程锤，一个势大力沉的横扫！砰！砰！两声闷响，扑在最前面的那只爬行者被当场砸扁，荧光液体和金属零件四处飞溅！另一只动作稍快，避开了正面，挥舞着镰刀般的前肢划向铁砧的侧腹！
但铁砧的护甲显然不是摆设，镰刀划过只带起一溜火星。与此同时，一道微弱的、几乎无声的能量光束从後方阴影中射来，精准地命中那只爬行者的头部感测器！爬行者身体一僵，瘫倒在地。
是幽灵。不知道他什麽时候绕到了侧面。
“清理完毕。继续前进。” 铁砧甩了甩锤子上的粘液，语气毫无波澜。
我松了口气，但精神不敢有丝毫放松。持续的能量感应和紧张情绪，让我的头越来越痛，体内那点刚刚恢复的、微弱的力量也开始加速消耗。面板下的银色血管传来阵阵疲惫的麻痹感。
我们在迷宫般的锈蚀通道中穿行了大概半个标准时，按照棱镜不时更新的简略地图（讯号时好时坏），逐渐接近目标区域。沿途回收了两个闪烁着蓝光的“情报节点”（就是一些储存了无关紧要技术资料的破旧资料板），清理了四五波零散的模拟敌人。过程有惊无险，主要靠幽灵的侦察和铁砧的暴力突破，我基本就是个人形警报器。
“前方区域能量读数紊乱加剧，检测到多个高能量反应源，疑似主防御节点或陷阱群。” 棱镜的声音带着一丝严肃，“建议小队放缓速度，优先排除威胁。”
我们停在一个相对宽敞的、堆满废弃集装箱的十字路口。前方左右两条通道的入口，都闪烁着不祥的暗红色警示灯，空气中游离的能量粒子变得更加狂暴，带着轻微的噼啪声。
“幽灵，左边。G小子，重点感应右边。我掩护。” 铁砧简短下令。
幽灵无声地没入左侧通道的阴影。我则将几乎所有的精神力，都集中向右侧通道探去。
能量视野中，右侧通道深处，能量乱流如同沸腾的泥潭。至少有四五处能量陷阱被启用或半启用，散发着危险的光芒。更麻烦的是，在通道中段，一个被半掩埋的控制台後面，蛰伏着一个… 能量波动相当强烈、结构也更加复杂的“单位”！不是简单的机器人或爬行者，更像是一个… 小型炮塔，或者某种守卫机甲？
“右侧，中段控制台後，大型威胁，能量等级高，疑似固定防御炮塔。沿途至少四个能量陷阱，型别… 感应地雷、绊索电击、延迟能量爆发… 还有一个… 像是区域性重力扰乱？” 我忍着头痛，尽量清晰地汇报。
“收到。幽灵？”
“左边是死衚衕，尽头有个废弃的动力炉，能量泄漏，经过时注意脚下，有高温和电击风险。没发现高威胁单位。” 幽灵很快回报。
“集中突破右侧。G小子，标记所有陷阱和那个炮塔的精确位置。幽灵，想办法瘫痪或绕过炮塔。我正面吸引火力，给你们创造机会。” 铁砧迅速做出决定。
“明白。” 我开始集中精神，将感知到的陷阱轮廓和炮塔位置，透过目镜的共享功能，尽可能精确地标注在小队地图上。这个过程比单纯感应更加耗神，我感觉太阳穴突突直跳，眼前阵阵发黑。
“标记完成。炮塔似乎有薄弱点… 在底座左後方的能量连线处。” 我喘着气说。
“干得好。准备行动！” 铁砧低吼一声，端起了一直挂在背上的、口径粗大的霰弹枪（他之前一直用锤子，看来是留了手），身体微微低伏，像一头准备冲锋的蛮牛。
幽灵的身影再次消失在右侧通道口的阴影里，无声无息。
“行动！”
铁砧猛地冲出！沉重的脚步声在通道里回荡！几乎在他踏入通道的瞬间，前方地面一块不起眼的金属板骤然亮起红光——感应地雷！ ！
铁砧显然早有预料，冲锋的势头不减，却在千钧一发之际，庞大的身躯以一种与其体型不符的灵活性，猛地向侧前方一个翻滚！ ！
轰！ ！ ！
地雷引爆！灼热的冲击波和破片擦着铁砧的护甲飞过，打在墙壁上叮当作响！铁砧趁势起身，霰弹枪对着前方一个闪烁着电火花的绊索装置就是一枪！ ！ 砰！装置炸毁！
他的动作如同讯号，通道中段，那个被半掩埋的控制台後面，蛰伏的“炮塔”猛地抬起“头”——那是一个由数根粗大炮管和复合感测器组成的、布满锈迹的金属脑袋！猩红的瞄准镭射瞬间锁定了横冲直撞的铁砧！ ！
滋滋滋——！ ！ ！
炽白的能量光束如同鞭子般抽打过来！铁砧狼狈地扑向旁边一个集装箱後，能量光束打在集装箱上，烧蚀出一个冒烟的大洞！
“就是现在！” 铁砧在掩体後大吼。
几乎在他出声的同时，炮塔侧後方的阴影里，幽灵的身影如同鬼魅般显现！他手中不知何时多了一把细长的、闪烁着幽蓝光芒的破甲匕首，对准我之前标记的、炮塔底座左後方的能量连线处，狠狠捅了进去！ ！ 动作快、准、狠！ ！
噗嗤！ ！ ！ ！
幽蓝的电弧从破口处疯狂涌出！炮塔的炮管猛地一僵，猩红的瞄准光熄灭，整个塔身发出刺耳的、彷佛系统崩溃的警报声，胡乱地旋转、颤抖起来！
“干掉它！” 铁砧趁机从掩体後冲出，霰弹枪对着炮塔的感测器阵列和炮管根部，连续扣动扳机！ ！ 砰！砰！砰！ ！
与此同时，我也强忍着头痛和虚弱，从藏身处探出半个身子，举起能量手枪，对着炮塔另一侧的薄弱点（能量视野中显示的另一个能量节点）进行精准点射！ 虽然枪法稀烂，但在这麽近的距离，又是固定靶，总算有两发打在了大致位置。
在我们三人的合力攻击下（主要是铁砧和幽灵），那台失控的炮塔在又挣扎着胡乱射击了几秒，打塌了半面墙後，终於轰然一声，瘫痪在地，冒起滚滚浓烟。
“威胁清除。继续前进，绕过剩余陷阱。” 铁砧喘着粗气，检查了一下护甲上的灼痕，示意我和幽灵跟上。
我扶着墙壁，感觉双腿发软，眼前金星乱冒。刚才的集中感应和最後的射击，几乎耗干了我恢复的那点可怜的精神力。体内空荡荡的，只有经脉撕裂般的酸痛。
“你还行吗，菜鸟？” 铁砧回头看了我一眼，皱了皱眉。
“死… 不了。” 我咬着牙，挤出几个字。
“跟上。快到了。”
我们绕过剩下的陷阱区域（在幽灵的指引下），终於来到通道尽头。一扇更加厚重、布满复杂机械锁和能量屏障的合金大门，挡住了去路。门上有一个闪烁着红光的控制面板，旁边连线着几根粗大的、流淌着幽蓝色能量的管道。这里就是“核心控制室”的入口了。
“棱镜，破解门禁，需要多久？” 铁砧问。
“结构复杂，多层加密，常规破解预计需要8到10分钟。但检测到门内能量读数极不稳定，疑似‘过载核心’已进入临界状态。建议强行突破，节省时间。” 棱镜快速分析。
“强行突破？我喜欢！” 铁砧咧嘴一笑，拍了拍手中的工程锤，又看了看旁边那几根能量管道，“幽灵，找找有没有应急释压阀或者能量分流口。G小子，感应一下门的薄弱点和管道能量流动，看看哪里下手最容易。”
幽灵立刻凑到门边和管道旁，那双总是带着玩世不恭笑意的眼睛此刻变得异常锐利，手指在复杂的机械结构上快速摸索、敲击。我则再次凝聚起所剩无几的精神力，忍着几乎要裂开的头痛，将感知投向大门和能量管道。
“大门… 结构强度很高，但右下角铰链处有轻微锈蚀和结构疲劳… 能量屏障主要集中在上半部… 管道… 左边第二根，中段有个老旧的焊接点，能量流动在那里有轻微紊乱，可能是弱点…” 我断断续续地汇报，声音虚弱得自己都听不清。
“找到个手动泄压阀，锈死了，但可以试试。” 幽灵同时说道，从腰间工具包里掏出一个小巧的液压撬棍。
“好！我负责砸门！幽灵，搞管道！G小子，退後点，注意警戒四周！” 铁砧活动了一下脖子，双手握住工程锤，身上厚重的护甲发出轻微的嗡鸣，似乎进入了某种出力模式。
我和幽灵立刻退开几步。幽灵将液压撬棍卡进那个锈死的泄压阀缝隙，开始发力。铁砧则深吸一口气，抡圆了工程锤，对着大门右下角我指示的铰链薄弱处，用尽全力狠狠砸下！ ！ ！
当！ ！ ！ ！ ！
震耳欲聋的巨响！ ！ 整个通道都在颤抖！ 大门剧烈震动，锈蚀的铰链处火星四溅，发出令人牙酸的金属扭曲声！ 与此同时，幽灵那边也传来“嘎嘣”一声脆响，锈死的泄压阀被他硬生生撬开！ 一股高压的、炽热的幽蓝色能量蒸汽“嗤”地一声喷涌而出！ ！
“就是现在！再来！” 铁砧怒吼，无视了喷溅的能量蒸汽（护甲似乎有隔热层），再次抡起大锤！ ！
当！ ！ ！ ！ 咔嚓！ ！ ！
第二声更响的撞击！ 伴随着清晰的、金属断裂的脆响！ 大门右下角的铰链彻底崩断！ 厚重的大门向内歪斜，露出一个足够一人侧身钻入的缝隙！ 门上的能量屏障也因为结构损坏和能量泄露，剧烈闪烁了几下，骤然熄灭！ ！
“进！” 铁砧当先扔掉锤子（看来也到了极限），抽出霰弹枪，侧身从缝隙挤了进去！ 幽灵紧随其後！
我咬了咬牙，也握紧能量手枪，跟了进去。
控制室内一片狼藉。到处是冒着电火花的破裂控制台，散落一地的零件，空气中弥漫着浓烈的臭氧和某种… 能量过载後的特有焦糊味。房间中央，一个巨大的、由透明管道和多层能量约束环构成的装置，正疯狂地闪烁着不祥的红光，内部翻滚着狂暴的、彷佛随时要炸开的赤红色能量浆液！这就是“能量过载核心”！
“找到关闭程式！快！” 铁砧大吼，目光扫过周围的控制台。
“左边第三个控制台！红色主闸！但需要双重认证！手动和能量密钥！” 棱镜的声音带着一丝急切，“能量密钥应该在核心装置下方的应急插槽里！但插槽被变形的金属挡住了！”
“我来！” 铁砧冲向左边控制台，试图扳动那个巨大的红色手动闸刀，但闸刀纹丝不动，显然被锁死了。
“插槽在这！” 幽灵已经蹲在了核心装置下方，指着一个被弯曲金属板半掩盖的、闪烁着蓝光的介面，“需要切开挡板！”
“我来切！G小子，你去帮铁砧！看看手动闸刀有没有其他解锁方式，或者… 用你的能量感应试试！” 幽灵快速分配任务，手里已经多了一把高温等离子切割器。
我忍着强烈的眩晕和几乎要呕吐的虚弱感，跌跌撞撞跑到铁砧身边。那个红色手动闸刀旁边，确实有一个复杂的、闪烁着密码符号的能量识别面板。常规破解肯定来不及了。
能量… 用我的能量试试？ 我体内现在空空如也，而且我的能量… 混乱不堪…
但没时间犹豫了！ 核心装置的轰鸣声越来越响，红光闪烁频率急剧加快，整个房间都在震动！ ！
“操！” 我骂了一声，将手按在那个能量识别面板上，同时，不管不顾地，将意识深处那几乎熄灭的观测者锚点，连同胸口卡农资讯碎片传来的最後一丝温热，以及体内残存的所有混乱能量（银色血管的微光，蓝血的冰冷躁动），如同榨取最後一滴汁液般，狠狠“挤”了出来，透过手掌，轰向识别面板！ ！ ！
我不知道会发生什麽！ 是解锁，还是引发更剧烈的爆炸？ ！
嗡——！ ！ ！ ！
识别面板瞬间爆发出刺眼的白光！ ！ 无数混乱的、充满冲突的能量符号和错误提示在上面疯狂闪烁、跳动！ 面板发出过载的尖啸！ ！ 与此同时，我感觉自己像被抽空了灵魂，眼前一黑，差点直接栽倒，全靠扶着控制台才没趴下。
咔嚓！
一声轻响。不是来自面板，而是来自那个红色手动闸刀——它上面的机械锁，竟然… 弹开了？ ！ ！
“开了！” 铁砧虽然惊讶，但动作丝毫不慢，怒吼一声，用尽全力，猛地将红色闸刀扳到了底！ ！ ！
与此同时，幽灵那边也传来“嗤”的一声，挡板被切开，他迅速将一个闪烁着蓝光的密钥棒插入了应急插槽！ ！
嗡————————！ ！ ！ ！
核心装置发出一声低沉到极点的、彷佛终於解脱般的长鸣，内部翻滚的赤红色能量浆液迅速黯淡、平息下去，闪烁的红光也变成了稳定的、代表关闭的绿色。房间的震动和轰鸣声戛然而止。
成功了… ？
我瘫坐在控制台边，大口喘着粗气，感觉天旋地转，耳朵里只有自己心脏狂跳的轰鸣和血液流动的汩汩声。眼前阵阵发黑，几乎看不清东西。刚才那一下，几乎抽干了我的一切。
“任务完成。核心关闭。模拟训练结束。正在统计资料…” 零那平静的电子音，适时地在耳机中响起。
铁砧和幽灵也松了口气，各自找地方坐下休息。铁砧的护甲上多了好几处焦痕和凹坑，幽灵看起来倒是没什麽外伤，但额头也见了汗。
过了一会儿，眼前的场景开始如同褪色的油画般模糊、消散。锈蚀的金属墙壁、冒烟的控制台、瘫痪的核心装置… 全都化作流动的资料流，最终归於一片纯净的、乳白色的光芒。
我们又回到了那个宽敞的、空无一物的模拟训练场大厅。身上的护甲、武器也变成了轻便的训练服。只有残留的疲惫感和轻微的肌肉酸痛，证明刚才发生的一切并非完全虚幻。
气密门滑开，零控制的辅助平台无声地滑了进来。
“训练结束。小队评分生成中。个人表现资料已记录。” 零的声音在大厅中回荡，“G-734，你的能量感应准确率为87%，预警及时性评级：良好。但能量控制与输出极不稳定，最後的强行能量介入行为风险极高，不予鼓励。总体评估：具备潜在的辅助与侦察价值，但需加强基础训练与能量控制。”
我靠着冰冷的墙壁，听着零的评价，没有力气反驳，也没心思反驳。我只想赶紧回去躺下。
铁砧走过来，拍了拍我的肩膀（力道不小，拍得我一个趔趄）：“还行，菜鸟。至少没拖後腿，关键时候脑子没完全短路。不过你那最後一下是怎麽弄的？乱七八糟的能量瞎捅，居然把机械锁弄开了？”
我摇摇头，虚弱地说：“运… 气…”
铁砧哼了一声，没再多问。幽灵则走过来，递给我一支补充体力的能量剂（训练场提供的）：“喝了吧，看你快散架了。下次别这麽玩命，你那样子像是要把自己点着了。”
我接过能量剂，默默喝下。一股温热的暖流流入胃里，稍微驱散了一点寒意和虚弱。
“资料统计完毕。小队整体评分：b+。个人贡献度已折算为基础资源点数，稍後发放至各自账户。” 零最後说道，“现在，训练结束。各位可以返回休息。G-734，请跟随指引返回你的居住舱。”
墙壁上再次亮起箭头标识。
我跟着指引，拖着沉重的步伐，慢慢走出了模拟训练场。身後，铁砧和幽灵似乎在低声交谈着什麽，隐约传来“能量特性…”、“不稳定…”、“船长会感兴趣…”之类的只言片语。
我没回头。第一次“测试”结束了。我活了下来，勉强“合格”。但我知道，刹那和零，肯定从这次训练中，看到了更多他们“感兴趣”的东西。
未来的“合作”，恐怕只会更加艰难和… 身不由己。
回到狭小的居住舱，我把自己扔在那张硬邦邦的床上，连脱训练服的力气都没有了。看着头顶单调的金属舱顶，无尽的疲惫和一种更深沉的、对未来的茫然，如同潮水般将我淹没。
协议签了，第一次测试过了。我暂时活了下来。
但这条路，才刚刚开始。而前方，依旧是看不清的迷雾和… 冰冷的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