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感谢夫人出手相助。“
她摇摇头：“我不是在帮你，我是在帮我的国家。我们需要新的思路，新的合作模式。“
当她看到青花瓷茶具时，眼中闪过一丝欣赏。
我示意雷钢展开随身携带的画卷：“请允许我向夫人展示真正的礼物。“
“新丝绸之路“立体示意图在灯光下展开。我用特制的激光笔指点着节点：
“从哈尔滨到莫斯科的空中走廊，每年可以运送价值五亿美元的轻工业品。如果开通海运线路，这个数字可以翻三倍。“
赖莎走近细看：“很宏大的构想。但是，陈先生，我刚刚得知，中国某大型国企的代表团也提出了类似计划，而且条件更优厚。“
房间里顿时安静下来。我能感觉到雷钢和伊万瞬间绷紧的身体。
我缓缓放下激光笔：“夫人，请问这些后来者，可有像我一样，在所有人都认为中苏贸易不可能的时候，就冒着生命危险开辟这条通道？“
我向前一步：“项目的价值不在于谁出的价码更高，而在于谁有眼光和魄力在最开始就看到机会。
如果有人想要摘桃子，请问他们具备这样的远见吗？当新的商机出现时，他们能迅速把握吗？“
赖莎深深地看着我：“那么，你认为你的优势在哪里？“
我取出微雕：“就像这些微雕，看似微小，却需要最精湛的技艺。经济改革也是如此。我们可以从小处着手，在个别地区试点。更重要的是...“
我压低声音：“改革要成功，光有政治意愿是不够的，必须让普通民众感受到实实在在的好处。热腾腾的面包，温暖的毛衣，这些才是改革最坚实的根基。“
赖莎亲自倒了两杯红酒：“为我们未来的合作，干杯。“
就在我们举杯时，安德烈突然匆匆进来，在赖莎耳边低语。她的脸色微变，随后转向我：
“陈先生，看来你的对手很着急。他们通过外交渠道正式提出，要求中止与你的合作。“
我放下酒杯，从容说道：“夫人，如果贵国希望开启国家层面的合作，选择国企确实是更稳妥的选择。
他们的体量和资源，是我这个民营企业无法比拟的。但问题在于，大型合作往往面临更多政治阻碍和效率问题。“
我观察着她的表情，继续说道：“我原本的计划是通过小型合作先行试点，用实际成果来推动更大规模的合作。
如果现在就能一步到位，那自然再好不过。只是我不明白，为何有人要如此急切地将我排除在外？方才那位费奥多尔先生，也不知是受了谁的指示。“
赖莎若有所思地品着红酒。
我趁热打铁：“不过，以夫人的睿智，想必早已看清其中的利害关系。空运毕竟成本高昂，受众有限。
若是真心想要推动经贸合作，不如考虑开启海运贸易。如今东南亚及日韩经济发展迅猛，若能参与其中，不仅能获得可观收益，更能为贵国工厂带来大量订单。“
我站起身，指向地图上的航线：“至于空运，就让我这个小商人来负责好了。
我保证将虹港最时尚的服装、最精致的化妆品，第一时间送到莫斯科的商店，送到夫人和所有爱美的苏联女性手中。“
赖莎的眼中闪过一丝笑意：“你很会说话，陈先生。“
“我只是说出了事实。“我微微欠身，“空运适合小批量高价值的商品，而海运才能真正惠及普通民众。这个道理，夫人比谁都明白。“
就在这时，外面传来一阵骚动。安德烈快步走进来，神色凝重：“夫人，费奥多尔调动了特别行动队，说要维护国家安全。“
赖莎的脸色顿时沉了下来。她站起身，对秘书说：“接通克里姆林宫的电话，我要直接和总书记通话。“
她转向我，眼神坚定：“陈先生，你说得对，改革需要从小处着手。这个试点项目，就交给你了。“
离开庄园时，莫斯科飘起了小雪。安德烈送我到大门口，低声道：“费奥多尔被解除了职务。你这次可是捅了马蜂窝。“
我望着远处克里姆林宫上空的红星，轻声道：“要改革，就难免要捅马蜂窝。“
回到酒店，我立即给李秀兰发了加密电报：“空运项目已获批，立即启动彩虹计划。“
这一夜，莫斯科的星空格外明亮。但我知道，真正的挑战，才刚刚开始。
莫斯科归来的第七天，哈尔滨的积雪在阳光下泛着刺眼的白光。我坐在赵副市长办公室那张厚重的真皮沙发上，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扶手上已经有些磨损的皮革。
窗外的松花江封冻如镜，偶有行人踩着冰面蹒跚而过。
赵副市长亲自用紫砂壶沏茶，热水注入时升腾的雾气模糊了他的金丝眼镜。“陈望啊，“他推过一盏澄澈的茶汤，“听说你在莫斯科打了个漂亮仗。
不过...“他顿了顿，指尖轻轻敲击桌面，“最近有些同志反映，让民营企业主导如此重要的战略项目，是不是不太稳妥？“
我端起茶盏，先嗅了嗅龙井的清香，这才不紧不慢地开口：“赵市长，我正为此事而来。“
从公文包里取出那份精心准备的股权结构图时，我特意留意着赵副市长的表情。当他的目光落在“戈宗夫人“四个字上时，瞳孔明显收缩了一下。
“这是我在莫斯科让出的股权。“我的指尖轻轻点过图纸上的色块，
“戈宗夫人，两成干股。克格勃的安德烈，一成。瓦西里将军代表的军方，一成。苏方以飞机和技术入股，占三成。“
我抬起眼帘，直视着他：“剩下的三成里，还要预留一部分给其他合作方。实际上，我能掌控的股份已经所剩无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