宿醉的疼像小锤子似的,一下下敲着千岁的太阳穴。
她皱着眉,单手揉着发沉的额头,好半天才掀开沉重的眼皮。
翡翠色的眼珠转了转,适应了房间里的晨光后,才后知后觉发现身边躺着个人。
被子明显凸起的轮廓,还有那截露在外面、线条利落的锁骨,都在提醒她不是幻觉!
千岁猛地转头,直接撞进米霍克那双深邃的鹰隼眼里。
他似乎早就醒了,正单手撑着头看她,瞳孔里还带着点没散去的慵懒,看得她心脏“咯噔”跳了下。
她下意识想掀被子查看自己的状态,手刚碰到被角,就被米霍克伸过来的手按住了。
他的掌心温热,力道不大却带着不容挣脱的意味。
“放心,你好好的穿着衣服呢。”
米霍克的声音带着刚睡醒的低哑,听着比平时软了些。
千岁皱着眉,挣了挣手没挣开。
“那为什么不让我看喵?我看我自己还不行吗?”
昨晚的记忆还停留在哭到断片,现在脑子里一团乱,根本想不起后来发生了什么。
米霍克盯着她泛红的耳尖,嘴角几不可察地勾了下。
“因为...我没穿。”
这话像颗炸雷,直接劈懵了千岁!她的脸“腾”地一下红透,从脸颊一直烧到耳朵尖,连尾巴尖都绷直了。
“你有病啊喵!裸着身子躺别人床上!你个大变态!闷骚男!”
她抓起身边的枕头,对着米霍克就砸了过去!
枕头软乎乎的,砸在身上没什么力道,米霍克也不恼,像逗小孩似的偏头躲开,偶尔伸手挡一下,眼底还藏着点笑意。
千岁砸着砸着,看着他那副从容不迫的样子,气鼓鼓的脸慢慢松了,嘴角反倒忍不住勾了起来,最后干脆抱着枕头笑出了声。
昨晚的委屈好像跟着这阵打闹,散了大半。
米霍克见她笑了,眼神也软了下来。他趁着千岁笑得分神,微微倾身,正想偷个香吻,门口突然传来“咚咚咚”的敲门声,打断了两人的动作。
“千岁姐,你醒了吗?”
索隆的声音从门外传来,还带着点不确定。
“我看你没来吃早饭,是生病了吗?”
千岁瞬间僵住,猛地推开米霍克,压低声音急道。
“你赶紧躲起来啊喵!”
米霍克挑了挑眉,慢悠悠的掀开被子下床。
就在千岁盯着他的背影,以为能看见那挺翘的屁股时,一条田园风大裤衩瞬间击碎她所有的期待。
如果香克斯是性张力,那米霍克绝对是性缩力,让人瞬间提不起半分妄想...
索隆手里的食盒还带着温度,可没得到允许,他也不敢贸然推门进去。
千岁赶紧清了清嗓子,尽量让声音听起来正常些。
“啊!我才起床,你等我下,我换身衣服就来喵!”
说完,她赶紧下床抓着还在喝水的米霍克,嘴型无声地说了句“藏起来”,然后抓着他慌慌张张地往浴室跑。
生怕索隆再敲门,或者直接推门进来。
米霍克看着千岁牵着他慌慌张张往浴室跑的背影,低低笑出了声。
没等她把浴室门关上,他伸手撑住门框,上前一步俯身,唇几乎贴到她耳边,声音带着点刻意的蛊惑。
“怕什么?让他看见不是更好?早点认清现实,也好早些抽身。”
千岁耳朵尖一麻,转头狠狠白了他一眼,双手用力推着他的胸口。
“少胡说!敢出声我打死你喵!”
话音落,趁着米霍克没防备,猛地把他推进浴室,“砰”地一声关上了门。
浴室里传来米霍克低低的笑声,千岁咬着唇,抬手理了理乱糟糟的头发。
早上和米霍克疯了半天,头发早就炸成了小毛球。她又扯了扯睡裙的衣角,深吸两口气,确认没什么不妥后,才转身往门口走。
刚握住门把手,门外又传来索隆的声音。
“千岁姐?”
千岁赶紧开门,脸上堆起笑,身体下意识挡在门口,没让索隆往里看的意思。
“早啊索隆。”
索隆手里还提着食盒,见她开门,原本紧绷的肩膀松了点,耳根却悄悄红了。
“早...早啊千岁姐。我看你没去吃早饭,还以为你不舒服。”
他看着千岁的笑脸,像看到了清晨的太阳,暖得他心里发慌,连说话都比平时慢了半拍。
“没事啦,昨晚喝多了点,就贪睡了会儿喵。”
千岁摆了摆手,想赶紧把人打发走。
“你拿的什么?是给我留的早餐吗?”
“嗯,佩罗娜做了金枪鱼三明治,说你可能爱吃。”
索隆把食盒递过来,眼睛却忍不住往房间里瞟。
刚才开门时,他好像瞥见了床尾搭着的衬衫,不是千岁的尺码。
就在这时,浴室里突然传来“哐当”一声,像是有东西掉在了地上。
索隆猛地抬头,眉头皱了起来。
“怎么了?是房间里进老鼠了吗?”
他往前凑了凑,语气认真。
“最近古堡里好像有老鼠,我去拿捕鼠夹帮你看看?”
其实他心里早有计较。今早米霍克也没去吃早餐,和上次他们两人在米霍克房间过夜后,第二天双双缺席早餐的情形一模一样。
他来找千岁,一半是担心,一半是想确认,现在见千岁挡着门,心里那点猜测反倒更清晰了。
千岁心里咯噔一下,脸上却没露馅,赶紧摆手、
“不用不用!应该是我昨晚把梳子碰掉了,刚才可能滚到地上了喵。”
她接过食盒,往索隆手里塞了个水果。
“你快去训练把,我等下自己热三明治就行喵。”
索隆看着她急切的样子,也没再坚持,只是点了点头。
“那你要是有事,随时喊我。”
说完,又忍不住看了眼浴室的方向,才转身离开。
千岁看着他的背影消失在走廊尽头,才松了口气,转身关上门,靠在门板上拍了拍胸口。
浴室门这时也开了,米霍克擦着湿发走出来,浴袍领口敞着,露出锁骨上的水珠。
“老鼠?”
“不然你以为我该怎么说?说你在里面摔了个跟头喵?”
千岁瞪了他一眼,提着食盒往茶几走。
“赶紧把衣服穿好,滚回你自己的房间去喵。”
米霍克低笑一声,走到她身边,伸手从食盒里拿了块三明治。
“怕什么?就算被看见,也是你占了便宜。”
“你还说!”千岁伸手拍他的手,却被他反手抓住,指尖轻轻摩挲着她的掌心,看得她脸颊又热了起来。
“千岁,我爱你。”
米霍克的声音突然在耳边响起,没有半分玩笑的意思,低沉又认真。
千岁的身体瞬间僵住,抽手的动作也停了下来,脑子里像被什么东西撞了下,嗡嗡作响。
她怎么也没想到,大早上的,他会突然说这个。
“大早上的...发什么羊癫疯喵...”
她别开脸,耳尖却控制不住地发红,语气也软了下来。
“快滚啦!等下索隆要是回来撞见...”
她还想抽回手臂,米霍克却没松手,反而加重了点力道,直接将她拽进怀里。
他的胸膛结实又温暖,带着刚洗完澡的水汽,将她整个人都裹住。
“我说的是,我爱我眼前的你,货真价实的你,从来不是别人。”
米霍克的下巴抵在她的发顶,声音比刚才更柔,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坚定。
他想了一夜,终于想明白千岁真正怕的是什么。
她怕自己只是别人眼中的“蒙奇家的人”,怕自己的灵魂永远不被看见,怕那份爱不是笃定的选择。
而他要做的,就是把这份笃定,清清楚楚地告诉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