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这是把沐浴液当海水用了喵？”
千岁揉着发痒的鼻尖瞪他，“隔这么远都快把我熏晕了，想腌入味儿啊喵？”
艾斯的手顿在毛巾上，有点不好意思地挠挠头。
“我… 我想着洗干净点…”
“干净也不是这么个洗法啊喵。” 千岁掀开被子往里挪了挪，拍了拍身边的位置，“上来睡吧，床够大喵。在沙漠的时候不也是大家一起睡的吗，这个时候矫情什么劲儿喵。”
她才没那么多讲究，在天龙人那儿连狗窝都睡过，现在跟艾斯挤挤算什么。
艾斯眼睛亮了亮，又很快暗下去。
“这不太好吧…露营的时候人多...现在就咱们俩。”
嘴上这么说，身体却诚实地往床边挪了挪。
“有什么不好的喵。” 千岁往他那边踹了踹枕头，“难不成你睡相不好，半夜能把我踹下床喵？”
“当然不会！” 艾斯赶紧保证，小心翼翼地掀开被子躺进去，后背挺得像块门板，离千岁能有二尺远，“我保证一动不动！”
千岁瞅着他紧绷的样子直乐，故意往他那边滚了滚，肩膀撞上他的胳膊。
“放松点，你这样跟待在刑具上似的喵。”
艾斯的身体瞬间僵成石头，连呼吸都放轻了些：“…哦。”
房间里静下来，只剩窗外的风声和两人的呼吸声。
千岁盯着帐顶的花纹看了会儿，突然想起他藏在枕头下的手链，忍不住摸了摸腕间的冰凉。
“艾斯。” 她轻声喊。
“嗯？” 他立马应道，声音有点发紧。
“你身上的味儿…好像没那么呛了喵。” 千岁的声音有些低迷，“有点像风车村的栀子花香…”
“你能喜欢就好。”
艾斯听出千岁语气里藏着的忧郁，话到嘴边想问点什么，却又不知从何开口，只能把那些关切都憋回肚子里。
“艾斯，我做了个很可怕的梦喵。”
千岁的声音有些发颤，带着明显的哽咽.
“可怕到只要一想起那个场面，心就像被人攥着疼，喘不过气来喵。”
艾斯的心猛地一揪，下意识伸出手，轻轻握住她冰凉的手指。掌心的温度透过皮肤传过去，像是在无声地说：我在。
“我梦见…你被黑胡子交给了海军喵。”千岁的声音越来越低，每个字都像浸了泪.
“海军知道了你的真实身份，对你进行公开处刑喵。你死在了海军总部马林梵多，死在赤犬手里…”
说到最后几个字，她再也忍不住，泣不成声。
“千岁…”艾斯反手将她的双手紧紧包在掌心，身体微微前倾，尽量靠近她，却还保持着一点礼貌的距离.
“你都说了是梦啊。我的实力，哪是海军能随便拿捏的？再说我怎么可能输给黑胡子？你肯定是最近太累了，老胡思乱想。”
“可如果我说这是真的呢喵？”千岁猛地抬起头，泪水把她的绿眼睛洗得像块剔透的翡翠.
“如果我说，死的不止你一个呢喵？还有巨人族遗孤奥兹，还有老爹…还有白胡子海贼团无数弟兄呢喵？”
她把哽咽强咽下去，鼻腔里的酸涩像针一样扎着。
“你说什么？！”艾斯“噌”地坐直了身子，脸上的血色瞬间褪得一干二净。
在千岁说出奥兹的名字前，他还能安慰自己是她压力太大。
可奥兹…他确定自己从没跟千岁提过这个名字！
千岁明明是一个刚出海没多久的姑娘，怎么会知道白胡子船上这么隐秘的事？
别说普通海贼，就算是海军，也未必清楚奥兹就在白胡子老爹的旗下。
“艾斯，我没法跟你解释清楚喵。”千岁转过身，双手紧紧抓住他的手腕，把他的手按在自己胸口。
“但这一切都是从你追杀黑胡子开始的。为了不让那结局成真，你能不能听我一句？别再追黑胡子了，好不好喵？”
掌下传来清晰的心跳，一下一下，鲜活又滚烫。
艾斯的心底像是被这温度烫得发痛，喉咙发紧，半天说不出话来。
“我可以帮你喵。”千岁急切地补充，眼里闪着恳求和坚定，“我打不过他们，但我脑子好使啊喵！我们可以找别人帮忙，总有办法处置黑胡子的。
只要你不出手，真的还有很多办法…你信我一次喵！”
艾斯看着她泪汪汪的眼睛，突然伸出手，轻轻捋了捋她耳边汗湿的碎发。
“好，让我仔细考虑考虑。你累了，千岁姐，现在好好休息一下吧。”
在她没反应过来的瞬间，指尖在她颈后轻轻一按。
千岁的身体软了下去，眼睛还带着泪痕，却已经闭上了。
“对不起。”艾斯把她小心地放平，盖好被子，声音轻得像叹息。
他侧过头，借着窗外的月光，看着她熟睡的侧脸。长长的睫毛上还挂着泪珠，像沾了露水的蝶翼。
艾斯终是选择遵从自己的内心，慢慢往千岁身边挪了挪，小心翼翼地伸出胳膊，虚虚地环住她的腰。
“傻丫头。”他低头，鼻尖蹭过她的发顶，那里还带着沐浴后的栀子花香。
“为了你，我也会保住这条命的。” 活了二十年，他从没想过“活着”这两个字能这么重要。
以前总觉得自己流淌着恶魔的血脉，早死晚死都一样。
可现在抱着怀里温软的人，突然就觉得，能多活一天，能多看她一眼，真好。
夜风从窗缝钻进来，吹动了床边的纱幔。
千岁在昏睡中轻轻呓语了一声，鼻尖萦绕着那股甜得发腻的栀子花香，混着点艾斯身上独有的烟火气，让她下意识地往热源处蹭了蹭。
艾斯的心跳漏了一拍，收紧手臂，把她抱得更紧了些。
低下头颅，看着她恬静的睡颜，犹豫了半天，终于还是俯下身，在她温软的唇上，轻轻印下一个滚烫的吻。
她睡着了，应该…不会发现吧？ 他这样想着，嘴角却忍不住微微扬起。
月光落在他脸上，映出从未有过的温柔。
千岁只觉的舌尖突然发痒，像是猫咪遇到舒服的东西时的本能，她微微张口，湿热的舌头轻轻扫过艾斯的唇畔。
那触感带着点粗粝的磨砂感，“唔…” 艾斯浑身一僵，像是被电流窜过，尾椎骨瞬间泛起一阵酥麻，顺着脊椎一路爬上天灵盖。
他猛地屏住呼吸，手臂下意识地收紧，把怀里的人抱得更紧了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