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名之女给“繁星”送信?
众人的目光如针般扎在圆士琳身上,她唇角扬起的讥讽弧度太过刺眼,任谁都看得出那不是作伪。
在场之人目光不由得在她与大名之间打转,习字之事或许有隐情,但大名府确实有人在与“繁星”联系。
“逆女!做出这等丑事还敢顶嘴,眼里还有没有我这个父亲!”
大名拍案而起,鎏金袖口扫落案头茶盏,沸水在青砖上烫出狰狞的痕迹。
圆士琳抬眼望他,指尖深深掐进掌心,口口声声教训她“尊卑有序”的父亲,此刻正用最卑劣的方式,将她推出去遮挡射向圆士休的暗箭。
“我怎么会不放在眼里?”眼角却因刻意催动的怒气泛起猩红,她就是太放在眼里才会抱有不切实际的幻想。
圆士琳盯着他因暴怒扭曲的脸,指甲几乎刺破掌心,“您知不知道,我会死的。死在木叶的人手里,死在其他忍村的人手里,死在数不尽的势力暗杀下。”
“不知天高地厚!”大名的怒吼顿时传来,“竟敢挑拨大名府与木叶的关系!你除了和那奸人通信,还做了什么?快从实招来!”
她望着他眼底翻涌的真怒,忽然想笑,什么找个好人家,
明明一切都在按他的剧本上演:她认下罪名,圆士休摘清干系,火之国与雪之国的纠葛化作“逆女妄为”的闹剧,可当被用看叛徒的眼神瞪着时,胸腔里还是有什么东西在簌簌碎裂?
在他眼中,女儿被兄长刁难的过往,都能成为随时可以切割的“无关之事”。
她忽然笑了,笑声混着哽咽,像把生锈的刀切开了过去,父亲果然只会这一招,将所有罪名扣在“忤逆”上,就能掩盖他利用女儿顶罪的事实。
眼角的泪还未干透,她已恢复了惯有的温婉,只是说出的话却石破天惊。
“交代什么?是交代如何替兄长抄写密信,还是交代......”她顿了顿,看向低垂眉眼,站在圆士休身后的杏子,“如何被人教导着模仿自己的字迹?”
屋内死寂如坟,圆士休幸灾乐祸的神情还没来得及收回,就感受到了木叶三人冰凉的视线。
房间内,只剩下大名在破口大骂,下意识的行为完全让他失了风度,直到刚才他只是对圆士琳的态度有些不满,但他从未想过一向乖巧的女儿居然敢反抗他。
圆士琳安静地跪着,低头听着斥骂,不做任何反驳。
大臣们噤若寒蝉,连落井下石的话都不敢说。
木叶三人交换眼神,他们本就怀疑圆士休甚至大名,此刻更觉事有蹊跷。
“大名,当务之急是解决问题。”纲手开口。
骂声戛然而止。
大名黑着脸,半晌才从牙缝里挤出几个字:“……派人去搜。”
……
察觉圆士琳的视线再次落在身上的一瞬间,杏子就在心里骂了八百句。
圆士休脸色来回变换,不知在想什么,完全不作回应。
“这是你写的?”纲手的声音冷得像块冰,砸在杏子颤抖的肩头。
“是......”她的尾音带着哭腔,却在触及圆士琳愕然的眼神时,忽然咬住下唇。
地上摆着的几封书信,墨迹未干的字迹力透纸背,撇捺间尽是凌厉的棱角,与圆士琳笔下方正的文字截然不同。
山中亥一的目光在信纸与杏子指尖逡巡:“大名府的婢女竟比公主更擅书法。”
这话戳破了席间所有人的猜想——忍界平民识字多因生计所迫,可大名府的婢女握笔,从来不是为了抄经记账。
圆士琳盯着那些陌生的字迹,指尖无意识摩挲着指尖。
她记得杏子初学时,总用左手攥着狼毫,在宣纸上洇出歪歪扭扭的“琳”字,右手指腹还沾着模仿她用的下等墨水。
可此刻这些信纸上的墨色泛着紫光,分明是圆士休书房独有的上等香墨,字迹也成了这般。
木叶忍者的话有些刺耳,琳想起杏子初识字时临摹她的字迹,那时她的字迹还很凌乱,短短两年已经变得很方正了,在此期间,杏子的字迹也一直与她保持一致,而眼下的字迹是琳从未见过的。
信上的字从来带着刻意的顿笔,每个转折处都多了道不该有的棱角。
杏子叩头在地,她知道圆士琳在疑惑什么。
不能说那些与公主如出一辙的字迹,是她曾经用左手临摹了千百遍的成果.
不能说右手写下的每一笔,都是她摁压着手腕校正的力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