宴归猛然站起来叫醒易茗。
“易姐姐,易姐姐,那边是有人住吗?”
易茗还有些迷糊,看着她指的方向下意识摇头。
“那里是未央湖,怎么可能有……”
易茗脸色一下苍白起来:“他们来了。”
宴归正迷惑,什么他们来了。
易茗拖着她往外走,语气焦急地说:“你们赶紧离开。”
姜大海在厅堂打地铺,二人一出来他便醒了,坐起身来问怎么了。
易茗:“来不及解释了,你们俩赶紧走。”
宴归发现她拽着自己胳膊的手在发抖,她明明是害怕的,却又非常的镇定。
宴归反手握住她:“易姐姐,他们是谁?”
易茗咬唇:“不要再问了,赶紧走,这些事和你们无关。”
山匪娘子说:混迹江湖,最重要的是学会不多管闲事。
大当家说:混迹江湖,最重要的是路见不平拔刀相助。
二当家说:混迹江湖,最重要的是看热闹。
宴归决定综合三人的说法:不多管闲事,但是路见不平要拔刀相助,更要看热闹。
主人家不再留她们,她们也只能离开。
易茗看见宴归二人的背影消失,转头回来屋里准备。
可她万万想不到,她刚转身进屋,才送走的两人又返回来,寻了个隐蔽的地方躲藏起来偷看。
远处的灯火越来越近,不一会儿一群打着火把的人快步跑了过来。
这些人穿着统一的服装,手上都拿着一把大刀,手腕上有小小的蜥蜴刺青。
宴归见过这样的刺青,死人刀手上就有一个。
姜大海也看见了,他皱眉:“这些人是狂刀门的,他们找这个不会武的姑娘做什么?”
“看看就知道了。”
这种天气又是半夜,光线昏暗,宴归只能侧着耳朵使用听风辨位听那边的声音。
易茗好似在收拾包裹。
这时候收拾包裹也跑不掉了吧?
宴归继续听。
“易茗,门主命你跟我们回狂刀门。”
易茗淡声:“我不是狂刀门的门徒,你们的门主无权命令我。”
“易茗,你从小在狂刀门长大,是知道门主的手段的,还是乖乖听话为好。”
“那你们杀了我吧,我绝不会活着回狂刀门。”
茅屋里僵持着。
宴归这边小声的念着“易——茗——”
“她姓易,死人刀也姓易,难道他们……”
“狂刀门的门主也姓易,你在说是什么,你听得到他们说话?”
姜大海听不见对面在说什么,但是宴归的目光始终落在那边,这时候说的一些话也只能和那边有关。
他说:“你这么一提我想起来,我师父曾经说过死人刀有过一个女儿,不过孩子幼时夭折,那时他还专门去信安慰死人刀。”
姜大海摸着下巴思索:“按照年纪,难道收留我们的这位姑娘是死人刀的女儿?”
宴归对这些事情不了解也没听说过,不过她的直觉告诉她,这个姑娘很有用,不能让狂刀门的人将她带走。
宴归握着长枪起身,姜大海连忙拉住她:“你要做什么?”
“路见不平拔刀相助。”
宴归目光灼灼,仿佛透过厚重的雨幕看到茅屋里姑娘无助的脸庞。
“谁知道这些狂刀门的人安的什么心,大半夜来接人家姑娘肯定没好事,上!”
姜大海欲哭无泪上什么上呀?
今天先是和纵横江湖的老前辈死了人刀打过,然后又和同辈中的佼佼者苏岑溪打过,没想到到了半夜还要打团战。
他的身体又不是铁打的,真的是会累的呀。
宴归一马当先冲进茅屋,一句话也不说见人就打。
为了不伤及无辜,她也没杀人,都是指着痛但是又不要命的地方打。
易茗都看呆了,她也没想到这个小姑娘这么能打。
要知道狂刀门领头的可是五长老,是死人刀和狂刀门门主之下第一人,武功也是一流。
地上横七竖八倒了一片,姜大海走进来时,看到他们哎呦哎呦的叫。
宴归正在问话:“易姐姐,你是得罪过狂刀门吗?”
易茗抿唇,犹豫了一瞬,还是说实话:“我是狂刀门门主的女儿,他们捉我回去是为了联姻。”
宴归:“?”
姜大海:“???”
难道他猜错了?
话本子不都这样写的吗?
两个人一堆的问号,易茗却像是有了倾诉的欲望。
“你们二人也是江湖人,不知道你们有没有听过我爹易关的名声。”
宴归老实地摇头。
姜大海摸了摸鼻子:“江湖上人人都说狂刀门门主好命,前半生靠爹后半生靠师弟,晚年还可以靠儿子。”
易茗冷笑:“是啊,说的真贴切。”
现任狂刀门门主叫易关,是上一任狂刀门门主的独子,正因为是独子上位时无人与他争锋,他这一路来走的顺风顺水。
一个人走捷径走习惯,便不会走大路了。
死人刀几个月前突然叛变,带着易关的宝贝出逃,易关大怒。
可他知道自己不是死人刀的对手,他必须借助外力。
儿子还小,怎么也舍不得让他出去扛事儿。
女儿正好当龄,选一个江湖高手嫁过去做亲家,请亲家出手帮他抢回令牌。
他想的倒是美,真有抢到令牌的机会,谁还还给他呀?
宴归觉得这位狂刀门门主的智商有点低,不过在人家女儿面前,也不好意思直白的说出来。
易茗悲伤的说:“爹爹要将我嫁给白侠,他认识的人当中,只有白侠才有和师叔有一战之力。”
宴归问姜大海:“这个白侠又是谁?”
江湖上有名的高手如过江之鲫,不是特别一骑绝尘的高手,或者在原剧情中出现过的她都不认识。
姜大海却气愤的拍着桌子:“他还是你亲爹吗?居然要把你嫁给一个五十多岁的老头子。
白侠也不是个东西,他年纪比你爹还大,他好意思娶你!”
宴归一听也跟着拍桌:“两个老不休的,要联姻,他们俩怎么干脆结婚算了。”
易茗见他们两人这么义愤填膺,又听到宴归这样不着边际的话,扑哧一声笑出来。
她擦了擦眼泪道:“我虽未习武,却也是江湖儿女,怎么可能听凭爹爹的荒唐安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