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术馆遇到的那个老头那天以后就没有了什么消息，也没有联系谷幕，隐藏剧情到这似乎又戛然而止了。
靠着养猫又赚回来了30来分，还没休息几天，谷幕那点难得的清净日子又被打破了。
这次不是系统任务，是她更讨厌的东西。
谣言，还是升级版的。
不知道是谁先开始的，几张偷拍的照片在学校匿名论坛和本地一些乱七八糟的八卦群里疯传。
照片拍得角度刁钻，一张是上次在集市，谷幕把路绵护在身后，一张是前几天在美术馆，路绵靠在她肩膀上，还有一张更模糊，像是晚上，路绵抱着她的腰。
配的文字更是恶毒不堪，什么“社会姐包养清纯女高中生”、“校外同居实锤”、“疑似同性恋关系”……各种不堪入目的揣测和污言秽语。
谷幕看到这些的时候，是张姐拿着手机，忧心忡忡地给她看的。
“小谷啊，这……这是怎么回事啊？这些人怎么胡说八道呢！”
张姐气得脸都红了。
谷幕看着屏幕上那些照片和文字，尤其是“同性恋”那几个字，一股火猛地窜上头顶，气得她差点把手机捏碎。
到底是谁要造她一个普通人的谣啊？又到底是谁一直在偷拍她啊？她又不是什么大明星！
她行得端做得正，对路绵那丫头纯粹是做任务顺手帮一把，怎么到这些人嘴里就变得这么龌龊了？！
“妈的！”谷幕低骂一声，脸色黑的跟铁锅似的。
她几乎一秒就猜就知道是谁干的。
上次这样的谣言，还是李莎莎指使人干的。
她前阵子刚跟路绵闹了矛盾，肯定又想搞这一出。
只是谷幕没想到这次传的这么快又这么有热度。
哈哈，穿来这么久了，帮了路绵这么久了，她终于也是沾了路绵的光当了回大红人了。
哈哈。
她立刻登录那个几乎不用的校园通App，果然，匿名群里已经炸锅了，说什么的都有。
她下意识地想找那个曾经几次帮路绵说话的L.w.，希望它能像以前一样出来说句公道话。
然而，她刷新了半天，非但没等到L.w.的澄清，反而看到L.w.发布了一条新帖子！标题是：【深扒女混混与小白花的真相，有图有真相！】
帖子里面，赫然就是上次李莎莎指使王天宇发过的照片，但这次L.w.的解读更加阴阳怪气，暗示两人关系早已非同一般。
“操！”谷幕气得眼前发黑，一拳狠狠砸在桌子上，震得碗筷乱跳。
她原本还不太确定L.w.是不是路绵，现在彻底排除了！这分明是和李莎莎一伙的！落井下石！
路绵放学回来，就看到谷幕脸色铁青地坐在沙发上，浑身散发着别惹我的低气压。
她放下书包，小心翼翼地凑过去。
“姐姐，你怎么了？”
谷幕把手机扔到她面前，从牙缝里挤出来几个字。
“你自己看！”
路绵拿起手机，翻着那些照片和恶毒的评论，脸上却没什么太大的表情波动。
这些照片拍得还挺好。
尤其是她靠着姐姐肩膀那张，唔，另一张好像也不错。
她又翻了翻帖子。
看下来以后，她其实更想澄清一下，这不是谣言。
但她知道不能。姐姐现在正在气头上。
“姐姐，你别生气……”
路绵放下手机，想去拉她的手，被谷幕烦躁地甩开。
“别碰我！”谷幕猛地站起来，“李莎莎这个神经病！还有那个L.w.! 别让我逮到他们！”
她最在意的就是同性恋这个指控。
她活了三十年，打架斗殴什么都干过，但从来没对女人有过什么想法。
这简直是对她人格的侮辱！
路绵看着她暴怒的样子，默默低下头。
姐姐似乎很讨厌和别人扯上这种关系。
和她也不可以吗？
“姐姐，清者自清，我们不用管他们说什么……”她试图安抚。
“清个屁！”谷幕打断她，“人言可畏你不懂吗？！这他妈以后你还怎么在学校待？！”
她气得胸口疼，觉得路绵这丫头简直没心没肺，都被骂成这样了还一副没事人的样子。
几乎是同时，被扔在一旁的手机响了，是一个陌生号码。
她没好气地接起来：“谁？！”
电话那头传来一个中年男人阴沉的声音：“是谷幕吗？我是李建明，李莎莎的父亲。”
谷幕眼神一冷：“有什么事？”
“我女儿在学校被你和你那个路绵欺负的事，我已经知道了。”李建明的声音带着压抑的怒火，“年轻人，做事不要太嚣张。路家那边，我已经开始着手处理了。至于你……好自为之！”
说完，不等谷幕反应，就直接挂了电话。
谷幕听着电话里的忙音，愣了一下，随即嗤笑出声。
真给气笑了。
处理路家？路志杰和王晓燕现在还在局子里蹲着呢，路家那点产业早就半死不活了，而且跟路绵一毛钱关系都没有，钱也落不到她手里。
你倒是看他们管路绵吗？
什么小说里的公司老总脑子都不长的，做的什么狗屁事？养的什么狗屁女儿？
两个人智商加一起还没她谷幕读过的书多啊？
处理路家还都不如来处理处理她吧？
什么狗屁威胁，还好自为之，纯笑话。
搞了半天，路绵没受一点实质伤害，反而她被恶心得够呛。
气的她肚子疼。
“神经病。”她骂了一句，把手机扔回沙发上。
【检测到针对宿主及女主角的网络暴力行为。此类事件属于本位面自主衍生的冲突，系统不直接介入处理，但宿主可自行解决，解决过程若符合任务逻辑，可能触发相应积分奖励。】
系统不合时宜地响起。
谷幕看谁都不顺眼，回骂它死人系统有和没有都一样。
一个两个把她当什么耍呢？
她气得晚饭都没吃，直接回了卧室，把门摔得震天响。
她需要冷静，不然真怕自己控制不住，现在就冲去把李莎莎和她那个脑子不清醒的爹揪出来暴打一顿。
路绵站在客厅里，看着紧闭的房门，似乎有些可怜。
她默默收拾了碗筷，给端午添了猫粮，然后拿起自己的手机。
她点开那个匿名论坛，看着L.w.发布的那条帖子和下面各种不堪入目的评论，蹙起了眉头。
姐姐生气了。
因为那些肮脏的揣测，因为那个同性恋的污名。
姐姐很在意这个。
路绵的手指在屏幕上快速滑动，她没有反驳那些谣言，也没有澄清。
她换了一种方式。
她在几个不同的匿名小号之间切换，看似在为路绵辩解，实则用更加引人遐想的语气，将那些照片描述得更加暧昧。
甚至不经意地透露出一些细节。
她在火上浇油。
既然姐姐这么在意被误解，这么讨厌被贴上同性恋的标签，那她就偏要把这盆脏水搅得更浑。
她要让姐姐习惯这种绑定，要让这些谣言像跗骨之蛆一样缠绕着她们，直到姐姐麻木。
直到……姐姐再也无法轻易地将她推开。
做完这一切，她删除了所有操作痕迹，退出论坛，脸上恢复成那副无辜的样子。她走到谷幕卧室门口，轻轻敲了敲门。
“姐姐……你还好吗？要不要喝点水？”
里面传来谷幕暴躁的声音：“不喝！别烦我！”
路绵垂下眼眸，安静地退开了。
……
第二天，谷幕顶着两个黑眼圈出了卧室。她一夜没睡好，脑子里全是那些恶心的谣言。
她看到路绵桌前已经放好了简单的早餐，正坐在桌边小口喝着粥，眼圈也有些红，像是哭过。
谷幕心里那点火气莫名消散了些。
她也是受害者，自己昨晚对她发脾气好像有点过了。
她坐下来，拿起个馒头，硬邦邦地问：“今天还去上学？”
路绵抬起头，眼睛湿漉漉的，声音带着鼻音：“嗯……要去的。不能因为她们胡说就不去了。”
谷幕看着她这副强装坚强的样子，心里更不是滋味了。
“行，我送你。”
她得去学校看看，到底是谁在背后搞鬼。
把路绵送到校门口，谷幕明显感觉到周围投来的目光变得异样，指指点点的声音不绝于耳。
她扫视过去，那些学生立刻噤声，慌忙避开视线。
谷幕心里骂了句娘，这感觉真他妈糟心。
【日常任务：观察女主角放学状态。奖励：5积分。】
系统的提示音响起，谷幕现在看到这抠门的任务就烦。
她现在简直就是一个炸弹鸟，一碰就要炸一片。
她没一样离开，在学校附近找了个能看清校门又不太起眼的地方蹲着。
她倒要看看，今天还有谁敢来找路绵麻烦。
一整天，谷幕都守在外面，像个尽职尽责的保镖，无聊就在心里骂系统，骂李莎莎，甚至把路过的狗也骂了一顿。
放学时，她看到路绵低着头，快步走出校门，有几个学生对着她背影窃窃私语，但没人敢上前阻拦。
谷幕稍微松了口气，正准备上前接她，却看到周贺然不知从哪儿冒了出来，拦在了路绵面前。
谷幕眉头一皱，又推进剧情了？
周贺然看着路绵，似乎要在她身上盯出来什么东西。
“论坛上的事，看到了？”
路绵低着头，没说话。
周贺然皱了皱眉。
“用不用我去让我爸和李家打个招呼？”
路绵抬起头，总算给了周贺然一个正眼，看了他一眼。
“不关你的事。”
说完，她绕开周贺然，径直朝着谷幕的方向走来。
周贺然被她这态度噎了一下，看着她的背影，眼神更加复杂。
虽然他不知道李莎莎和路绵到底什么仇什么怨，但是看到路绵这个样子，他感觉自己应该帮她一下。
而且李家做的确实是太过了，他听他爸说路家现在快被瓜分完了，已经是残花败柳，这大手笔他不用猜都知道谁搞的。
其实他也是听了这件事才知道路绵家里是真的不给她零花钱，也是真的把她当丫鬟养。
周贺然以为，至少也会是个正常大小姐的待遇。
而且，和以前不同，现在的路绵，总让他有一种很熟悉的感觉。
谷幕见路绵过来，也没多问，拉着她就走。“回家。”
【日常任务完成，奖励5积分，当前积分400。】
路上，谷幕明显感觉到路绵比平时更沉默，一直低着头，手指紧紧攥着书包带子。
“喂，”谷幕忍不住开口，“在学校……没人欺负你吧？”
路绵摇摇头，声音闷闷的：“没有……就是……她们都在看我……”
谷幕心里一堵。
“别管她们。”
她粗声粗气地说。
路绵轻轻嗯了一声，没再说话。
回到家，谷幕越想越气。
她不能就这么算了！必须得做点什么！
她拿出手机，再次登录那个匿名论坛。她想找出那个L.w.的真实身份，还有那些散布谣言最凶的账号。
然而，她发现L.w.的那个帖子下面，风向似乎又有点变化。
除了那些恶意的揣测，竟然还多出了一些看似理性分析的评论。
“其实我觉得吧，就算是真的又怎么样？人家爱跟谁好跟谁好。”
“就是，大家都有追求爱的权利，怎么还拿这个说事。”
“我看照片里谷姐挺帅的，路绵也挺可爱，挺配的啊。”
“我就是拉拉，我反正挺愿意和谷姐谈恋爱的。”
“说不定是有人嫉妒故意黑的呢？”
这些评论看似在支持，实则把她们是一对这个前提坐得更实了。
谷幕看得血压飙升。
这他妈是哪来的理中客？越描越黑！
她烦躁地关掉论坛，觉得自己再看下去真要气出心脏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