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子在回程的路上缓慢前行，没开出去多远，就被堵在了半路。
长长的车流一眼望不到头，刺耳的喇叭声此起彼伏。
“怎么回事？”路绵皱了皱眉。
谷幕探头往外看了看，前面似乎发生了事故，隐约还能听到警笛声和人群的喧哗。
“好像出车祸了，堵死了。”谷幕说道。
等了一会儿，车流纹丝不动。路绵有些不耐烦了。
“姐姐，我们下去看看。”
谷幕本想拒绝，但看路绵已经推开了车门，只好跟了下去。
越往前走，空气中的血腥味越浓。事故现场被警戒线围着，但依然能看清里面的惨状。
一辆轿车撞得扭曲变形，地上是一大滩尚未干涸的暗红色血迹，以及一些……无法形容的粘稠物，混杂在血液和碎玻璃中。
周围的人群发出阵阵惊呼和窃窃私语。
谷幕眉头紧锁，这种场面她不是没见过，但依然觉得生理不适。
她抬起手，宽大的手掌严严实实地捂住了路绵的眼睛。
“别看了。”谷幕的声音有些发紧。
路绵被她捂住眼睛，愣了一下，随即轻轻笑了起来。
她没有挣扎，反而顺势往后靠了靠，倚在谷幕怀里。
“姐姐，”她的声音带着笑意，透过谷幕的指缝传来，“我不怕这个。”
她有些尴尬地想收回手，却被路绵轻轻拉住。
路绵就着谷幕遮住她眼睛的姿势，微微侧过头：“姐姐是在担心我吗？”
谷幕耳根微热，强装镇定地抽回手，别开脸：“……当我没说。”
路绵还没再说什么，一个带着几分慵懒和戏谑的女声插了进来。
“hi，小路总，好久不见啊。没想到还能在这里碰到你。”
谷幕和路绵同时转头。
何菁穿着一身长裙，披着看着就价值不菲的皮草大衣，靠在一辆跑车旁，手里夹着一支细长的女士香烟，正似笑非笑地看着她们。
何菁。
她身后还跟着两个助理模样的人。
路绵立马皱眉。
何菁的目光先是落在路绵身上，然后才轻飘飘地扫过谷幕。
“何小姐。”路绵脸上的笑容瞬间淡了下去，“是很巧。”
“事情考虑得怎么样了？”何菁吸了一口烟，缓缓吐出烟雾，目光灼灼地盯着路绵，“我的耐心，可是很有限的。”
她追求路绵的事情，在上次酒会后几乎传遍了她们那个圈子，手段直接又高调。
除了谷幕大家都知道。
为美人一掷千金，为表诚意，她把那块资源很好的地都让出去了。
“没考虑，”路绵回答得干脆利落，“我拒绝很多次了。”
何菁挑了挑眉，似乎并不意外，她的目光再次落到谷幕身上。
“这不是你那个姐姐吗？怎么，出来见世面？”
路绵的眼神冷了下来。
“不是姐姐，”她纠正道，声音不大，“是我女朋友。”
何菁脸上的笑容更深了，带着一种我懂的了然：“哦——女朋友啊。”
她拖长了语调，目光在谷幕和路绵之间来回扫视，最后定格在谷幕身上。
“又不是不能分手。”何菁轻飘飘地说，她上前一步，无视了谷幕，“小路总，跟我在一起，对你，对绵锦，都是最好的选择。我能给你的资源，远超你的想象。她……”
何菁用夹着烟的手指随意地点了点谷幕，“又能帮你什么呢？”
谷幕听着这话，眉头越皱越紧。
这女人什么意思。
眼看何菁又要靠近路绵，谷幕下意识地侧身，挡在了路绵前面，隔开了何菁的视线。
她比何菁略高一点，此刻微微低着头，眼神带着混迹街头多年养成的痞气。
何菁被谷幕挡住，也不生气，反而觉得更有趣了。
她开始上下打量着谷幕，目光在她紧实的手臂线条和腰腹间停留了片刻。
“我们谈谈，小路总。”何菁绕过谷幕，依旧对着路绵说话，“以后整个何氏都是我的。你同意的话，也可以是我们的。”
谷幕：“？”
什么意思，当着她面挖墙脚还忽略她？
她刚要说话，路绵的脸色已经彻底冷了下来，她拉住谷幕的手，语气不耐。
“何小姐，请自重。我对你和你的何氏，都没有兴趣，我们只是合作关系。”
何菁却像是没听到她的拒绝，她看着谷幕挡在路绵身前的样子，像是看到了什么有趣的玩具。
她忽然轻笑一声，语不惊人死不休。
“期待小路总甩掉她来找我哦。”她对着路绵说完，然后目光又转向谷幕。
“或者……”
何菁的红唇勾起一个大胆的弧度，眼神从谷幕的脸，慢慢滑到她的脖颈，锁骨，再到被外套包裹着但依然能看出挺拔曲线的胸口和修长的双腿。
“小路总不同意的话，把她借我玩几天也行。”
“我这里也有几个不错的宠物，换一换？”
她又顿了顿，补充了一句让谷幕瞳孔地震的话。
“你这个，看着身材挺不错的，就是不知道床上功夫……怎么样。”
在她看来，谷幕这种类型的，多半是路绵养在身边解闷小宠物，玩玩而已，上不得台面。
她们那个圈子里，交换或者分享女伴，并不是什么稀奇事。
谷幕：“……？？？”
【卧槽！宿主！这女人好野！她她她……她想嫖你？！】系统咋咋呼呼的声音在谷幕脑海里炸开。
【她居然觉得你是路绵养的小白脸？！不对，小白脸好像是男的……哎呀不管了！宿主！这能忍？！】
“闭嘴。”谷幕骂道。
【哦……】系统委屈巴巴潜水。
她活了三十年，打架斗殴挨过刀，被人骂过祖宗十八代，但还是第一次被人用这种仿佛在菜市场挑猪肉一样的语气评价……床上功夫！
一股邪火“噌”地就窜上了脑门。
她谷幕什么时候受过这种侮辱？！
但路绵的反应比谷幕更快，她猛地将谷幕拉到自己身后，眼神阴鸷得吓人。
“何菁。你再说一遍试试。”
何菁看着路绵这副模样，非但不惧，反而更加兴奋了。
她就喜欢路绵这种带刺的样子，征服起来才有意思。
“怎么？小路总舍不得？”何菁笑得风情万种，“开个玩笑嘛，何必这么认真。不过我说真的，考虑一下我的提议。我们两家的合作还有很多，为了一个……玩物，伤了和气，不值得。”
她把玩物两个字咬得格外清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