唯一庆幸的是这里没开灯,她压抑住急促的呼吸,努力将鼻腔里的酸涩之意平复下去。
下一秒。
突兀的响起一声“咔哒”的开关声音。
长时间处于黑暗中的眼睛在接触到骤然亮起的强光的时候,眼睛不适的眯了眯。
低下了头像是在遮掩什么。
季裴珩捏住她尖尖的下巴抬起来,审视的目光紧密的扫过她的脸颊,不舍得移开一点。
光线刺目,时泱被刺的有些迷蒙,加上眼眶里蓄着泪水,视线愈发模糊。
她的眼睛很大,很干净,看人的时候永远都像有一汪清泉流动,加上此刻泫然欲泣,像一颗沾了露珠的水晶葡萄。
睫毛挂着的那一滴泪水终是不堪负重的落了下来,在她娇嫩粉红的脸颊留下一道印记。
那颗泪珠就像一根短小的刺一样,在季裴珩的心头刺了一下。
他见不得她哭。
低头吻去了那颗泪珠。
长睫扑簌的颤动了一下。
他又往下,吻住了她因为情绪上来略微干燥的唇瓣。
和刚刚凶猛的吻不一样,现在很柔和,柔和中却有几分强势的意味,不许她离开半分。
在两人呼吸混乱的空隙,他低低呢喃:“别哭。”
她一有想撤退的动作,他就会加重力道纠缠过来。
呼吸被掠夺,时泱控制不住的腿发软。
季裴珩似乎也察觉到这个姿势不舒服,他掐着她的腰向上一提。
将她抱在了桌上,她坐在桌上,身高还比他高出一头,季裴珩就着这个姿势继续吻她。
时泱被吻的浑身燥热,加上喝了酒,感觉空气都变得火热。
脑子里还有一丝清醒。
这算什么!
楚禾的事情还没解决呢!
等他再次攻入的时候,她毫不留情的咬了他一下。
感受到刺痛,季裴珩停下了,抬起头看着她。
他的眼睛是天生的桃花眼,抬眼的时候,勾勒出一道干净的深褶,瞳孔深黑,一旦这么专注的看人的时候。
会给人一种很深情的感觉。
仿佛能被这双眼睛盛满,有一种前所未有,被在意,被认真对待的感觉。
时泱避开了那双引人溺毙的眼睛:“这算什么呢?你明明和我说过……”
说过出轨和丧偶没区别。
话到嘴边,她说不出口了。因为她没有立场,他们之间没有爱,从一开始双方就很明白的事。甚至就如她说的,一开始她还让他去找别的女人。
在双方没有爱的前提下,对方好像干什么自己都没有立场干涉,哪怕他们领了证,是名副其实的夫妻,但也不妨碍遇到自己喜欢的,然后再离婚。
他们婚姻之间的本质就是一场没有爱的,充满家族利益的一场豪门之间的联姻。
那个时候她是真的觉得无所谓,但现在,她也不知道自己怎么了。
就是单纯的不想让那双漂亮的桃花眼里装别人的影子。
时泱突然怀疑,她是不是太自私了?
她看向那双眼睛。
他还在等她没说完的话。
她已经不想说了。
时泱再次推开他:“我先回去了。”
脚刚一落地,她的手腕被抓住,高大的身形从背后将她抱在了怀里。
良久,他发出一声喟叹:“我和楚禾没有任何关系,她是我的学姐不假,在学校的时候她和我是一个导师,又因为攻克的领域一样,所有会有些交集。但我很忙,见她的次数不算多。后来我就回国了,这些年和她一次联系都没有。前段时间她回国手里的项目和季氏有所合作,但我们之间从始至终都是商业合作关系,和她吃过几次饭,廖楠还有她的助理全都在场。”
他扣住她的肩膀转过来,让她面对自己,盯着她的眼睛一字一句道:“时泱,我的太太是你,刚结婚我就说过,出轨无异于丧偶。”
时泱从来没想过他会和自己一字一句的解释,还一口气说了这么多。
诚然季裴珩是个随心所欲的人,更不是话多的人,甚至大部分时间如果不是对特别亲近的人,基本都是一笑了之,更不屑于一个解释。
他就算真的出轨,大概不会解释,就是一副“你知道了就知道了的态度”。
现在他一连串的解释,足以证明他没有出轨,是她误会他了。
一时之间,时泱不知道该做出如何反应,她支支吾吾的说:“……哦,这样啊……”
他的指腹抚着她的脸颊:“所以,可以把我从死刑犯的监狱移出来了吗?”
时泱眨了眨眼睛:“你说什么呢?我也没因为这个生气啊。我就是正常来出差的,然后你就追来了……”
她成功当了蜗牛。
季裴珩笑了,指尖加重了力道:“这么说,是我自作多情了?”
时泱将头埋在他怀里,双手紧紧抱着他的腰身,利用他的身体遮掩脸上的不自在:“谁知道你在想什么呢。你太敏感了……”
“时泱,耍赖皮?”
季裴珩想把她从怀里揪起来。
“我没……”
揪了几次都没揪成功。
“时泱,以后叫你小赖皮。”
“时泱……”
他极轻的唤了一声。
“以后别哭了。”
平常的语气下夹杂了一丝不易察觉的温柔和心疼。
像错觉。
她抬头,只能看到他坚毅如玉的下巴。
……
在路上的时候,时泱就已经想好了怎么和小言解释的说辞。
也正如她想的那样,小言很生气,一路上也不和她说话。
回到酒店,小言也背对着她坐在床边,不置一词。
时泱叹气,剥了一颗橘子递到她嘴边:“抱歉,我不该瞒你。”
小言将身体又转动了角度。
时泱叹气:“我不是故意瞒着你,我有我自己的原因。”
她看见小言的肩膀忽然颤抖了两下,接着啜泣声传来。
时泱愣了愣,没想到她居然会这么生气。
平时小言跟在她身边大部分都是时候都是乐天派,永远笑嘻嘻的,很会给人提供情绪价值,叫人很喜欢和她聊天,还是第一次见她哭成这个样子。
“你别哭啊,要不然你骂我吧。”
小言撇过头:“姐,我知道上班很累,但是也没有那么累,你还这么年轻,你怎么能走捷径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