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到了此时,郑浩然依旧心存侥幸。
郑闲为了结交这些勋贵二代,必定绞尽脑汁。
肯定是把所有的好诗都赠送了出去。
那跟崔神玉,卢元直的比试,便胜负未定。
可现实打脸是真的快,也真的生疼。
那个庶女所生的野种,竟然在众目睽睽之下,再次写出一首惊世之作,从而出尽了风头,这让他心中的怒火几乎无法抑制。
他死死捂着胸口,指节因为用力而发白。
那里有一封信,这信封里装着的东西,足以让郑闲身败名裂。
只要等到合适的时机!
便能彻底把郑闲打倒。
就在这时,一个苍老的声音打断了他的思绪。
陛下,臣有一事要禀报。王绩突然从座位上站起来,朝李世民躬身行礼。
哦?王卿有何事?李世民饶有兴趣地看着这位老臣。
臣的孙女,与郑小郎君也有一个赌约。王绩的话音刚落,整个大殿顿时沸腾起来。
又一个赌约?
这郑闲到底跟多少人立下了赌约?
莫非王家的那位才女王诗韵看上郑闲了?
窃窃私语声此起彼伏,众人的目光再次聚焦在郑闲身上。
郑闲却神色如常,仿佛早已料到会有这一幕。
李世民的眉头微微皱起:王卿,连你也要质疑郑闲的才华吗?
刚才王绩在他身边,可是一直佩服郑闲的才华,难道因为崔神玉,卢元直两人输给郑闲,王绩这老东西觉得丢了世家大族的脸面,要亲自下场,针对郑闲?
陛下误会了。王绩连忙摆手,郑小郎君才华横溢,诗词一道上,老臣自愧不如。
那你为何还要坚持让孙女与他比试?李世民语气中带着一丝不悦。
既然已经低头,何不低的干脆点?
何必让孙女在这么多人面前抛头露面?难道就不怕最终输了,没办法收场吗?
王绩看了一眼郑闲,苦笑道:陛下,非是臣要为难郑小郎君。实在是这赌约早在数日前就已经立下,还是当着长安城诸多学子的面。臣敬佩郑小郎君的才会,但若是现在反悔,岂不是有损我王家名声。
究竟是什么赌约?李世民追问道。
若是郑小郎君输了,便要加入我琅琊王氏。
若是他赢了呢?
王绩深吸一口气:若是郑小郎君胜了,我孙女便嫁与他为妻。
此言一出,满堂哗然。
卢元直,崔神玉两人都是双手紧紧握拳,胸膛剧烈起伏,面庞彻底扭曲。
就连一直表情淡然的郑闲也微微挑眉,目光不经意间扫过人群中那道倩影。
王诗韵低着头,面颊微红,纤细的手指不自觉地绞着衣角。
程处默,房遗爱等人见状,也顾不得吹嘘,都是悄悄望向李舒婉,一副想笑却不敢笑的样子。
李舒婉绣眉皱起,冷冷望着王诗韵,
李世民眼中精光一闪,看着王绩的目光中多了几分玩味。
这个老狐狸,倒是精明的很。
说什么赌约,分明是看中了郑闲的才华,想要将其招入王家啊。
有意思。李世民轻笑一声,既然如此,那这场比试...
李世民话未说完,以崔神玉、卢元直为首的世家子弟便炸开了锅,纷纷出言反对。
更令人意外的是,反对的浪潮中,竟然也包括郑闲本人。
李世民饶有兴致地瞥了郑闲一眼,随后转向崔神玉和卢元直等人,语气中带着一丝玩味:“哦?你们为何反对?”
程处默等人虽然都觉得郑闲跟李舒婉更合适,但却见不惯那些世家子弟的嘴脸,跟着起哄:“是啊!这是郑闲和王家的事,你们这些废物有什么资格反对?”
即便是面对李世民,卢元直依旧一脸不屑,高傲地扬起下巴:“自古婚姻大事,讲究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岂能用儿戏般的赌约决定?简直荒谬!”
崔神玉跟着附和道:“不错!婚姻大事,一向讲究门当户对。郑闲区区庶女生的野种,有什么资格娶王家小姐?”
他轻蔑地扫了郑闲一眼,语气中充满了鄙夷。
“放肆!郑闲是我们的兄弟,有这么多国公府作保,难道还不够资格娶王诗韵?”程处默等人怒目圆睁,仿佛随时要冲上去将这两人撕碎。
他们却都没有注意到,李舒婉抿着嘴,一言不发的样子。
卢元直和崔神玉对程处默等人的怒火视若无睹,崔神玉更是冷笑一声:“哼,别说郑闲只是你们的结拜兄弟,就算是你们,也没资格娶王小姐!”
在他们看来,琅琊王氏虽然不是五姓七望之一,但依旧是世家大族。
世家大族的女子,怎么能嫁给一个野种?
李世民的脸色阴沉下来,这些世家子弟的嚣张气焰让他心中恼火。
他们如此明目张胆地藐视皇权,简直不把他这个天子放在眼里!
如果不是世家大族把控了大唐的重要行业,牵一发而动全身,他早就下令清除这些世家大族了。
不想再与这群人废话,李世民转头看向郑闲,语气中带着一丝探究:“郑闲,你又为何反对?”
郑闲微微一笑,摇了摇头:“陛下,当时在鹿鸣宴上,不过是在下与王诗书开个玩笑,当不得真。况且,如此草率决定,对王小姐也不公平。”
郑闲这番话,让李世民对他的看法大为改观。
王诗韵也抬起头,目光复杂地看向郑闲,心中百感交集。
在大唐,无论是皇室还是世家大族,女子的命运从来都无法自主,更遑论得到尊重。
郑闲一句“对王小姐也不公平”,让原本准备为家族牺牲自己的王诗韵瞬间泪如雨下。
她感激地看了弟弟王诗书一眼,心中充满了感动。
王诗韵毅然站起身,对着郑闲盈盈一拜:“赌约已成,没有什么公不公平。还请郑小郎君赐教!”
郑闲看着眼前这个坚强的女子,心中不禁升起一丝敬佩。
但脑海中,却始终有另一道倩影在晃动,他偷偷看了一眼身旁的李舒婉,摇了摇头,“不妥,我已经说了,那是跟王诗书之间的约定,跟王小姐无关,王小姐大可不必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