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顿丰盛而愉快的晚餐在轻松的氛围中结束。我们合力将“战场”打扫干净(主要是我的心念操控,碗筷自动归位清洗),然后我便带着娘和哥哥,以及酷小贝,一个意念,离开了温暖明亮的空间,重新回到了暮色四合、略显清冷的农家小院。
骤然从恒温舒适的环境回到初秋微凉的夜晚,我们都下意识地裹紧了衣服。院子里,哥哥主动开始收拾整理,为明天做准备。
娘则拉着我的手,脸上带着饭后满足的红晕和一丝不易察觉的忧虑,轻声说:“画儿,陪娘在村里遛个弯,消消食吧。”
“好呀,娘。”我乖巧地应着,上前亲昵地挎住了她的胳膊。
我们母女俩并肩走在渐渐被暮色笼罩的村中小路上。月亮已经升了起来,清辉洒在泥土路和两旁低矮的屋舍上,显得宁静而祥和。偶尔有晚归的村民扛着农具走过,看到我们,都会笑着打招呼:“六婶子,遛弯呢?画丫头也回来啦?”
娘也会笑着回应:“是啊,吃完饭走走。”
等走到村子边缘,周围人迹渐少时,我紧了紧挎着娘胳膊的手,将思忖了一晚上的想法说了出来,声音放得很轻,带着商量和安抚的意味:“娘,我跟您商量个事。我打算……等过了中秋,天气再凉快些,就进一趟山。”
我能感觉到娘的手臂瞬间僵硬了一下。
我连忙继续解释,语速加快:“您要是不放心,让哥哥跟着我一起去!我们就在外围和我知道的那几个相对安全的地方转转,绝不往真正的深山里去!而且,我们就在山里住一晚上,我向您保证,最晚在第二天太阳落山前,一定平平安安地回来!可好?”
我仰起头,借着月光看着娘在黑暗中显得有些模糊的侧脸,眼神里充满了恳求和保证。
娘沉默地走了好几步,只能听到我们轻微的脚步声和草丛里秋虫的鸣叫。许久,她才幽幽地叹了口气,那叹息里充满了无奈和一丝认命般的妥协:“唉!你这孩子……心思定了,娘就知道拦不住你。你最终还是决定要去?”
“娘,我有空间,真的不会有危险的。”我再次强调。
“那……好吧!”娘终于松口,但语气郑重,“让你哥陪着你,我好歹也能放心些。他那把子力气,寻常野兽也能抵挡一阵,够你躲进你那宝贝地方了。”她顿了顿,提出了最实际的问题,“可是……那木头,你们砍了,怎么拿回来?总不能也塞进你那镯子里,然后大摇大摆空手回来吧?那也太惹眼了!”
这个问题我早就想好了。我压低声音,凑近她耳边说道:“娘,我想好了。我们到了选好的地方,砍够了需要的木材,就先都‘放进去’。”我轻轻碰了碰手腕上的玉镯示意,“等我们快走到山外围,眼看就要出山、快到有人烟的地方时,我再找个隐蔽处,‘拿出来’一部分,不需要太多,够显眼就行。然后让我哥飞快跑回村里喊人,就说我们兄妹俩费了老大劲儿,一点一点从山里拖回来的,请乡亲们帮忙搭把手搬回家。这样,不就合情合理了吗?”
娘听完我的计划,仔细琢磨了一下,在月光下缓缓点了点头:“嗯……你这法子,倒是周全。行吧,就按你说的办。”她停下脚步,转过身,在月光下认真地看着我的眼睛,叮嘱道,“但是,画儿,你一定要记住!千万千万要注意,不能在任何人面前露出马脚!‘进去’和‘拿出来’的时候,一定要确认周围绝对没有人看见!这东西太过惊世骇俗,一旦泄露出去,那就是滔天大祸!咱们小家小户的,可经不起!”
她的语气前所未有的严肃,带着一种深切的忧虑。
我重重地点头,握紧她的手,保证道:“嗯!娘,您放心吧!我晓得轻重!绝对不会有第三个人知道!”
见我如此保证,娘紧绷的神情才缓和下来。她抬头看了看天色,月亮已经升得老高了。
“行了,这事就这么定了。咱们回吧,明天还要早起去祠堂,是得养足精神。”娘拉着我的手,转身往家的方向走去。
“好的,娘。”我顺从地跟着。
快到家门口时,娘忽然说道:“今晚就跟娘睡吧,咱们娘俩再说说话。”
我心里一暖,立刻应道:“好的,娘!我跟您睡!”
院子里,哥哥已经大致收拾妥当,正站在门口等我们。月光下,我们一家三口相视一笑,虽然未来的路上或许还有挑战,但此刻,我们的心紧紧连在一起,充满了对明天的期待和彼此扶持的温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