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工团的“后花圃”
周大生把几个院子的姑娘们哄得服服帖帖,闲下来叼着烟卷靠在门框上琢磨,这京城地界,还有哪儿的姑娘能比得上文工团的水灵?
那身段、那嗓子,往台上一站,跟画里走出来的似的。
他一拍大腿,得,就去文工团转转。
赶巧上午文工团排练,周大生熟门熟路地从后门溜进去,正撞见三个姑娘在练身段。穿蓝布衫的是唱评剧的小莲,身段软得像水;穿碎花裙的是跳民族舞的红菱,眼睛亮得像星星;还有个梳着齐耳短发的,是拉二胡的晓梅,性子腼腆,手指却灵活得很。
周大生倚着门框笑:“几位妹妹练得辛苦,哥哥给你们带了点好东西。”
他变戏法似的掏出几颗水果糖,都是空间里存的稀罕货。小莲眼尖,蹦蹦跳跳地过来抢,红菱笑着推搡她,晓梅则红着脸,悄悄站在一旁。
排练室的门被周大生反手带上,窗外的蝉鸣聒噪,屋里的嬉闹声渐渐低了下去。
等日头爬到头顶,周大生揣着一身汗味出来,手里还捏着小莲塞给他的绣花手帕。他冲屋里挥挥手,笑得一脸痞气:“下午再来瞧你们。”
下午的文工团更热闹,三个姑娘正坐在树荫下纳凉。弹琵琶的玉珠,嗓子清亮的月娥,还有个会写快板词的书瑶,都是文工团里拔尖的人物。
周大生大摇大摆地走过去,从布包里掏出几块奶糖,还有一小袋炒瓜子。
“哟,周大哥来了。”玉珠眼波流转,笑着给他让了个座。月娥哼着小曲,随手拨弄着琵琶弦,书瑶则捧着本子,笔尖在纸上沙沙作响,眼角却时不时往他身上瞟。
树荫下的风带着槐花香,瓜子嗑得噼里啪啦响,奶糖甜得腻人。周大生嘴甜,逗得三个姑娘笑个不停,说着说着,就又闹到了一块儿。
等夕阳西下,周大生拍了拍屁股起身,看着六个姑娘红扑扑的脸颊,心里头那叫一个舒坦。
他也不小气,从兜里掏出一沓毛票和肉票,挨个塞到姑娘们手里。小莲、红菱、晓梅,一人三十块钱外加半斤肉票;玉珠、月娥、书瑶,一人二十块钱再加三两肉票。
七十年代的钱和肉票金贵得很,姑娘们捏着手里的票子,脸更红了。
小莲嗔怪地捶了他一下:“你这人,就知道用钱打发人。”
嘴上这么说,手里的票子却攥得紧紧的。
月娥哼了一声:“下次再敢这么没轻没重,我们就告诉团长去。”
可那眼神里,哪有半分要告状的意思?
书瑶最腼腆,小声道了句“谢谢”,就红着脸跑开了。
周大生看着姑娘们的背影,笑得合不拢嘴。
往后这几天,文工团的姑娘们见了他,眼神都带着点别样的滋味。
有人见了他就红着脸躲开,有人则会笑着跟他打招呼,递上一瓶晾好的绿豆汤。
背地里,姑娘们聚在一块儿,嘴上骂着周大生“没个正形”“花心大萝卜”,可手里捏着他给的钱和肉票,心里头却又忍不住泛起甜。
那点埋怨,早被钱票的分量和他那痞气的笑,冲得七零八落。
周大生也乐得不恼,每日里不是往这个院子跑,就是往文工团钻,日子过得那叫一个风生水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