或许看到范一有事要和王水德商量,马胖子和马茂弟兄两个,还是很快便告退了。直到这个时候,范一才坐到王水德对面,向他简要地介绍了他与段三愚局长交接的情况,以及近期的一些工作,并笑着说:“段局长走之前,对我说,目前田城县刑事案件有两大犯罪领域,一是盗墓,二是被马虎神庙深度毒害了的残留会众,还一再交代,让我多和你王副县长联系,我表哥也是这个意思,他说,你是一个奇人,连巡抚大人查子末都承认你是一个奇人。”
王水德苦笑一声,摇了摇头,说:“范局长,你看,我像个奇人吗?普通得不能普通,甚至有几分猥琐、几分麻木的人。不过,他交办给你的事,并不严谨。首先是第一项,盗墓一事,你们就不用再多下功夫了,因为已经有人来我们田城县清理门户了,随着田城县最大的‘盘子’王五营的暴死,当地的几个小盗墓团伙便会作鸟兽散了。外地来的,没有王五营的照应,恐怕也一个个地要打道回府了。至于仍然在隗镇等候的那几个家伙,你们抓了,也就是了。他们的目标是隗镇田家老坟,那里面没有什么值钱的东西,因为田家真正的老祖坟,是在留镇地界内的。至于马虎大神遗留分子的危害,是一项长期而艰巨的任务,不仅仅是你们田城县警察局一家的事,更有当地官府的职任,抓,是辅助手段,教育才是从根本上解决问题的手段,这种人,心里面的弯转动起来是最大之困难。”
范一点了点头,说:“王县长,你说得对,这些人,和我们的想法绝对不一样,我在丰县当警察局局长这两年多,见到这种怪异思想的人还真不少,要改变他们,太困难了,太困难了。他们和我们的认知,不在一条跑道上,相互间根本无法沟通。”
王水德笑了,说:“所以嘛,上帝造人,仅仅是用了周六那一天的功,然后就睡了。而改变我们自始祖亚当所犯下的罪恶,却用了不知道多少个世纪,这样一个在上帝面前都困难重重的难题,我们,是永远也交不上正确答案的,只能是为之努力罢了。更何况,我们的认知到底对不对,我们自己也未必能说清啊。”
范一笑了起来,说:“王县长,你说的这样,还不令人称奇吗?我可是听说,你是能预知灾难的,就我们田城县当前局势而言,近期有可能会发生什么大事?”
王水德被范一的直爽逗笑了,说:“灾难,我可预测不了,但人祸,还是有的。对于你们田城县警察局而言,第一便是我县的经济诈骗犯罪将会继续抬头,从最蠢笨的说教卖当诈骗,到合同诈骗,到网络诈骗,都要注意了。因为田城县大发展,必将带来更大的繁荣,人怕出名猪怕壮,经济发展是好事,能反应出强大的马太效应来,吸引来更大的投资资本,比如近期要入主田城县文化旅游业的港澳呼延氏集团,但同时也会吸引来一些冒险家、诈骗者。呵呵,香味引诱来的,未必都是美食爱好者,肯定也有苍蝇。在你来之前,田城县的最大诈骗案有两起,我们暂不说王洪涛那种指山卖磨式的诈骗,单单说假仰红诈骗案,那真是一场定位极其准确,下手极其麻利,且没有太大后遗症的诈骗活动,真可谓行云流水、谈笑之间,一个个大小官员、大小企业老板的钱,便易了主啊。”
范一点了点头,承认了王水德的判断,这些,在南方发达地区,已经多次上演过,哪儿发展得快,哪儿便会招来成群的苍蝇,这是肯定的。于是,又问:“王县长,另一件?”
王水德冷笑一声,说:“你的老对头,了信大和尚!我们在三家田,打了他一家伙,但他似乎并没有清醒过来。现在,巡抚大人查子末和知府大人王富贵都是要动他的,只有大都督马文理还有一点犹豫不决,当然是在考虑这家伙与另一个族群头目关系的问题,给他留下最后考虑的时间,若是从此偃旗息鼓,马大人或可放过他一马,如果仍然不悬崖勒马,一条道走到黑,他的下场会很惨的。了信大和尚,永远也没有参透禅意,让别人荡舟苦海时,说一句‘回头是岸’,而他自己,却永远认为,他的船头行驶的方向,就是佛家的彼岸啊。”
范一点了点头,又问:“了性那里,怎么办?”
王水德冷笑一声,说:“他,活不过三天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