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丰子泽耍弄着小伎俩,诱骗着效绵虎大骂小惠之时,张猛出来了,进到丰子泽病房之中,看了看,笑着对丰子泽说:“叔,要不你回避一下,我和绵虎叔说两句话。”
丰子泽笑了笑,极其大度地下了床,站到走廊里去了。张猛回身掩上了门,这才对效绵虎说:“苟妮姨说了,家里还有三张存折,总共二十多万块钱,另外还有几千块钱的现金,全在你们那个卧室的床头柜下边,注意,不是床头柜内,而是下边的地板上。至于其他的钱,她通过她兄弟媳妇,就是郭长征他老婆,搞投资了,那几千块钱是上个月给的利息,这个月的利息,也该结算了,她让你去找金龙他妗子结算去。对了,绵虎叔,烝宋冯他们一大早抓的诈骗犯……”
张猛的话还没有说完,效绵虎已经瘫坐到了床下,浑身颤抖着,说不出话来了。张猛一见,大惊失色,急忙冲着门口喊:“保安,喊医生,喊医生……”就在这时,门口站着的丰子泽和卫生间里早已憋了一肚子火的小惠,同时跑了过来,三个人把效绵虎摆平在地面上,呼叫着他的名字,急救医生也很快便到了病房。
通过一番折腾,效绵虎终于清醒了过来,小惠不计前嫌,喂他喝了半碗温水,效绵虎这才稳定下来。张猛叹了口气,又安慰效绵虎几句,正要往病房外面走,一个警察却把他堵在门口,笑着说:“哥,这大年初一的,值个班也不安生,刚才所长打电话来,说他已经请示了段局,司马格故意伤害乔明礼(注,圆山班房里关押的那个死刑犯老乔)一案,在开庭审理之前,要求我们保全司马格、景小莉家的资产,冻结他们的资金,先执行出一部分,垫付乔明礼的医药费。”
丰子泽和张猛是一个村的,虽说和张猛他爹张福仓有些过节,但并没有到水火不容的地步,又因为和张猛年龄差异较大,张猛对千跌河村这个“名人”,还是很尊重的,而另一个警察,丰子泽也认识。于是便笑着问:“猛,人家景小莉和司马格不是已经离婚了吗,怎么还执行她的钱啊?”
那个警察一听,便笑了起来,说:“叔,离婚,什么时候离的婚?司马格住进班房了,为了逃避法律的追究而办理个假离婚手续,有效吗?户事房认可,我们司法系统未必认可啊。”
丰子泽一听,又问:“不是还没有进入诉讼程序的吗,又没有判决,你们凭什么冻结人家的钱?”
那个警察又笑了,说:“叔,你是真耳聋了,还是假耳聋了,没听我说嘛,是诉前保全,诉前执行,专门对待那些提前转移资金,逃避追究的家伙的。前些时,就有一个女的,他男人在煤矿下井,脾气暴躁得很,一言不和,把领班的给打成了重伤,治疗下来,至少得十万八万。他老婆一听,也不管他了,回家把钱取成现金,跑回娘家去了,还放言说,受怎么判怎么判去,反正我是没钱给受害人交住院费。呵呵,为这事,我们的段局还把办理案件的警察给大骂了一顿,说他们不会综合考虑问题,还说什么,警察的职责,不单单是破案,还要对这个社会负责。呵呵,反正我们段局水平高,他说的那事,我也没有听懂,大致也就是息事宁人的意思吧。”
那个警察说着话的时候,效绵虎突然神色慌张地站了起来,说:“猛,叔好多了,好多了,你们忙,我得回家准备钱去,准备钱去……”说完,便慌里慌张地逃之夭夭了。
望着效绵虎的背影,丰子泽笑了,说:“看来,是你们给他上了一课,回家取钱去了。呵呵,小惠,你的住院费,你绵虎叔是不可能再给你掏了。”
“不掏,加刑,加刑,判那个老女人十年、八年,这住院费,我自己掏了。”小惠当然知道效绵虎干什么去了,恶狠狠地骂着。
张猛一听,笑了起来,说:“姐,听说你是咱田城县商会的小富婆,有好多钱的,怎么没有向景小莉她们投资啊?听说,那可是五分的高息呢。”
“滚,少在这儿跟姐贫气,姐哪儿有钱啊?我可不是你家的颍颍,听说当上主任了,一天都收入好几百万,查钱查得手都是黑的了。”小惠骂着和自己说笑话的张猛。
张猛一听小惠说起颍颍来,便又有了几分自豪,说:“俺家小颍,就有那么一点好处,人家那心,放得正,当初无论烝宋冯、章和绅如何威逼利诱,就是不上当,坚决和王主任站到一起,呵呵,才有了今天的。查钱查到手软,也是真事,不过,那是公家的钱。呵呵,工资高点,不错,不错,比我工资都快高出一倍了,往后,俺父子几个,就吃她小颍颍的了。对了,做个广告,小惠姐,把钱存到颍颍那儿,不仅利息比金行高,资金更有保障,另外,还有奖励呢。”说到这里,张猛压低了声音,小声说:“而且,田知县内部规定,法院、警察局不准执行建设调剂管理中心账户上的所有资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