给一个犯人交医药费,还是让收费的胖女人老胡感觉到一丝震惊的,她看了丰子泽一眼,连连说:“丰老板,真是个好人啊。好,好,好,看你的面子,就是不够,也得让王医生给他用上药,你就放心吧。”
小司马并不认识丰子泽,可他认识小惠,急忙向他们鞠躬致谢了,丰子泽叹了口气,拍了拍小司马的头,说:“好孩子,好孩子,回家去吧,上面的铁门都锁了,他们不会让你进去看你爸的,明天上午你过来,我给你通融一下,给你爸送碗饺子吃。”
小司马再次鞠躬致谢,流泪而去。效绵虎一见,心想,这个丰子泽还算是个人物,前几天还求我为他办事呢,要不是烝日上打了他,说不定又会请自己喝几回酒呢。而且,他和司马格并不怎么认识,还为他交了300块钱的医药费呢,更何况他有求于效某呢。于是,便尴尬地笑了笑,往收费窗口走来。
丰子泽那只好眼的余光,早已看到了效绵虎神情的变化,用手轻轻地动了小惠的腰肢一下,小惠会意,便又喊起痛来,丰子泽急忙关切地说:“小惠,别吓你叔,别吓你叔,走,走,赶快找医生去。”说着话,便扶起小惠往楼上走去。正向收费窗口前走着的效绵虎尴尬地停下了脚步,看着空洞洞闪着昏暗灯光的大厅,胖收费员老胡认识效绵虎,或许是出于某种“正义”的抑制,伸手把一个塑料牌牌放到了收费窗口处,猛地关闭了收费窗口,哗啦一声拉响了帘子。效绵虎看到,那个塑料牌牌上写着:“停止收费,紧急情况可与主管医生直接联系!”
效绵虎失望了,一屁股坐在空洞洞的大厅内。而刚刚走到楼梯口处就停了下来、准备等一会效绵虎离开后出门吃饭的丰子泽和小惠傻了眼,他坐在这里发傻,还不知道要到猴年马月呢。丰子泽想了想,小声说:“小惠,走,到三楼,往北拐,坐院长办公室那个小电梯,从后门出去。”
小惠连想都没有想,便跟着丰子泽往三楼走去,到过田城县中医院的人都知道,前面的门诊部,一楼是挂号、分流、收费、取药大厅和各类设备检查室,二楼是普通门诊科室,三楼则是中医院的办公室。中医院的住院部,在后面的楼上,一楼、二楼有一个走廊和门诊楼相通的。丰子泽和小惠如果经三楼走廊重回住院部再绕出来,就麻烦多了。
说话时,两个人已经到了三楼,由于春节放假,整个办公区域静悄悄的,甚至连楼梯口处的感应灯也不明了,不过,靠近里面的一间大办公室却亮着灯,而且白如薄雾的暖气向外面喷射着,发出滋滋的声音。丰子泽笑了,轻声骂着:“吴二用这条老狗,是不是又在偷吃嘴啊。”于是,便拉着小惠的手,也不往电梯口走了,而是折过身子,蹑手蹑脚地往院长办公室走去。
或许是春节放假楼上一个人也没有了的缘故,吴二用真的麻痹大意了些,明亮的大办公室里,窗户没有拉上窗帘,门也虚掩着,暖气开到了最大,屋里的两个人,早已脱去了外套,正在吸着香味扑鼻的一种香烟,兴奋地说着话。丰子泽和小惠几乎惊讶得张大了嘴巴,如同钉子一样,钉在走廊里。
原来,屋里的两个人,正是田城县中医院的老院长吴二用和田城县教育中心的主任助理兼田城县第一初级中学的校长冷月秋,二人的事,估计已经谈妥,只听冷月秋总结式地说:“老吴,我看就这样吧,王督学不是已经答应为你们二期工程跑垫付资金嘛,建筑公司嘛,就用俺表哥的那个,和我们田城县一初中二期工程建筑工地前后院,也好管理,呵呵,提成,少不了你老鳖孙的,咱,就这样说定了。”
吴二用也站了起来,掐灭了手中的烟,满面红润地走到了冷月秋面前,一只手伸到了冷月秋的毛衣里,肆意地乱动着,还忍不住问了一声:“王督学说的垫付资金,有多大把握啊?”
冷月秋坐在那里没有动,只是往上挺了挺胸,方便吴二用的那只手活动,又笑着说:“你这个老东西啊,真的不知道如今田城县的真实情况?这个,请你相信,他是个商人,即便是当了督学,那也是个商人,他为你垫资,是要争取更大的利益的。哼哼,他的实底我已经摸得门清,他不仅仅是江南王氏财团的四少爷,掌控着江南王氏财团在整个中州地区的投资,萧战,只不过是他手下的一个小马仔,而且,薛敏、常虹的建设资金调剂管理中心、中州大都督府、巡抚衙门拨付的扶持资金,中州市金行、甚至是章紫娟手里的资金,都得听他的。呵呵,我还知道,段三愚是他的姨表哥,仰红是江南王氏财团中州区的秘书,还有……”
冷月秋说着说着,已经慢慢地站了起来,脱着自己的毛衣,吴二用也拔出手来,解开了自己的皮带,还不忘调侃了一句:“还有你,是吧,是不是早就给他摆上了。”
冷月秋愣了一下,不过,马上便恢复了面部的表情,说:“那,是肯定的,也是必须的,老东西,就你这点本事,在人家王督学面前,那就是条鼻涕虫儿。”冷月秋说完,呵呵呵呵地笑了起来,粉红色的毛衣也早已飞出了手。
办公室里一片春色,让站在走廊里的一对男女再也忍不住了,小惠着急地把丰子泽拉到了拐角处,就把手伸到了丰子泽的腰上,丰子泽急忙说:“小惠,走廊里有监控。”
小惠抬头看了看,还真是在一闪一闪亮晶晶地闪烁着,于是拉起丰子泽的手,焦急地说:“叔,卫生间里没有监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