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小莉向王水德表白完毕,并没有到对面的田城县中医院看公公老司马一眼,而是又杀回了田城县商会,准备再次占领烝宋冯的办公室时,迎接她的却是一双冰冷的手铐,章和绅等人已经报了警,将她近日来在烝宋冯办公室内一举一动的证据,全部提交给了田城县警方。不要说是体制内的单位,就是私人住宅,你私自侵占,都是违法的,更何况,她又偷拿了人家烝宋冯放到抽屉里的东西呢。景小莉虽然泼辣无比,依旧保持着无比旺盛的大吵大闹之精力,但一切都于事无补了。有好多人看到,四个警察是把她扔到警车上的,就是如同逮着一头猪般,活生生地扔到警车上的。
景小莉离开田城县教育中心好长时间了,王水德才清醒过来,张娟过来为他收拾了一下桌椅,问他吃饭不?他摇了摇头。张娟笑了起来,说:“王督学,幸亏有这个破监控摄像头,否则的话,景小莉会如恶狼般撕咬你的。呵呵,可惜她不知道,这东西已经关闭了。”
“关闭了,难道是个摆设?”王水德无力地问了一句。
“不,这可不是摆设,是戴主任来了以后,专意安装的,不过,平常并不开,只有在高招、中招之后,才开几天的,提醒大伙,关键时刻,不能掉链子。呵呵,在领导办公室里安装个这东西,是不是此地无银三百两的意思了,要是想为学生走后门,非到办公室里来交易吗?”张娟依旧笑着,看不出她的内心世界里,到底在想些什么。王水德本来想问一句,监控是由谁掌管着的,可想了想,还是咽了回去,看来,这东西就是悬在自己头上的一把剑。他甚至有点后悔,自己不该在这个办公室里,为张丽丽支招了。
王水德想着这些的时候,便要往外走,他觉得自己有必要去看一下老司马,张娟似乎明白了他的意思,说:“王督学,你还嫌脏水泼到你身上的不够多吗?人,是从你办公室里拉走的,到说事的时候,人家不会问你们为什么吵架的,只是要问你,老头儿是不是在你屋里出的事,是不是和你吵了架?吵架是事实,至于为什么要吵架,则是另外一回事了。你,还想到医院去看看,再给他垫付些住院费,是吧?那不是明显地再追加一项证明吗?到时候人家会说,你没有错,凭什么要垫付住院费?死有理,死有理。王督学,你,摊上大事了。”
谁也没有想到,这个时候,效绵虎却又杀了回来,一屁股坐在了王水德对面,急切而焦虑地说:“水德啊,和你说过多少回,多少回,办事不能论恁真。你,能不能把司马格跑出来,总得有个态度吧?哥是咋对你说的?先答应下来,慢慢为司马格跑事,跑成跑不成,总不会出现今天这个局面吧?水德,这世道,有多少事不是攚过去的?缓上几天,事没有办成,景小莉难道还能把你给吃了不成?你看看人家烝宋冯,多有耐心,平常一副气蛤蟆样子,不也憋气闷声地忍耐了这么长时间吗?你啊,叫哥咋说你呢?刚刚升个小官,就一副六亲不认的嘴脸,刚正不阿的神态,难道……嘿,不说你了,不说你了,听哥的,去给司马格他爹垫付点钱,要是怕他们说事,你就把钱给我,以我的名义,给老头儿垫付上。嘿,可怜啊,可怜啊,景小莉又被抓进去了,这一家,完了,完了。”
王水德没有说话,而是从布袋里掏出五百块钱来,默默地递给了效绵虎。就在这时,王水德的潜意识里,猛然感觉到办公室里亮了一下,他下意识地看了看那个监控头,竟然透出一股可怕的蓝光来,如同恶狼的眼睛。王水德感觉到一阵后怕,和张丽丽说事,确实太草率了,太草率了。和张娟吹嘘颍颍工作的事,更草率了,草率了。看来,自己想住到办公室的想法,就更加地草率了。不行,不行,说什么也得找一个临时的住处去。薛慧那里,偶尔去一回,还可以,贾文娟那里,是说什么也不能再去了,不能再去了。
王水德怀着这样的想法,打发走了还要继续给自己上课的效绵虎,向办公室打了声招呼,便如做贼般地离开了教育中心的大院,走出一段距离后,才看起张贴在电线杆上的各式各样的小广告来。然而,王水德又有些失望了,好多租房的小广告上,地址写的,多是语焉不详,只是留下些电话号码,又被后来张贴小广告的涂抹掉一两个数字,成了花狗脸,搞得面目全非,根本找不到几个完整的电话号码来。
“王经理,你……”一个熟悉的声音,从王水德身后传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