确切地说,找烝宋冯说事的确实是田城县警察局局长段三愚,而不是张明远,张明远随着田知县陪同中州巡抚衙门来的视察团下乡视察去了。而段三愚和烝宋冯所说的事,也并非有关司马格一人的,更非司马格一事的。笔者没有小说家的语言组织能力,更不懂得什么是艺术语言,要反映、折射出什么样的一个主题来,还是一五一十地记录下来吧。
段三愚:“烝主任,司马格的事,你怎么看?”
烝宋冯心中暗想,你段三愚,一个县级警官局局长,和老子是平级的,要是放到前些年,老子的田城县商会主任级别,要比你高得多,奶奶的,凭什么以审问者的口气审问老子,于是,不客气地回答说:“段局长,我想,司马格的事,最多是违犯了有关纪律、有关规章制度方面的事,应当由田城县干部监管办公室,或者吏事房来处理。你们警察局,把人抓过来,已经完成了任务,还有什么好说的。”
段三愚当然知道烝宋冯这个家伙,在田城县是个十大不服的主儿,冷笑一声,说:“如果像你说的那么简单,我早就把人给你们放回去,等侯有关部门处理了。可惜啊,可惜,他犯的,或者说你们合伙犯的,已经严重违犯国家法律了。就拿那几只冲锋舟来说,没个手续,便偷偷地拿出去贱卖了,那叫监守自盗;换个法律字眼来说,职务侵占也合适些。烝主任,你知道你们倒腾出去的那些东西,价值多少钱吗?我可以告诉你,总计312万,而你们却一分钱也没有入账,据我们初步调查,有些东西,可是经章和绅的手,贱卖了的,所得也不过几十万块钱嘛。”
烝宋冯一听,冷笑一声,说:“段局长,那东西,本来就不值钱嘛,都是王水德那家伙购进的残次品、残次品,不能用来防洪的,所以我们处理了,决定重新购进一批合格产品嘛。”烝宋冯的脑子迅速地转动着,编织着并不严谨的谎言。
段三愚冷笑一声,说:“烝主任,我老段干了二十多年警察,办了不下千起案子,什么事都经见过,什么人都接触过,但从近阶段我掌握的有关信息来看,你这个人的想法,很奇葩。你说人家王水德购进的是残次品,有什么证据吗?既然要处理残次品,为什么不开会研究一下,做一个证明呢?把一切坏事都推给人家王水德,到底为什么?你们贱卖所得的那几十万块钱,为何不入账,又入了何人的腰包,是王水德、章和绅、司马格,还是你烝宋?恐怕你比谁都清楚。烝主任,我听说,你可是要舍卒保帅、舍车保帅了,不过,你错了,好多问题,就是你的‘车’和你的‘卒’交代的。”
烝宋冯愤怒了,他冲着段三愚叫道:“段局长,你们警察局的手,伸得是不是太长了些,所有这些,是不是人家干部监管部门的职责?你对我说的这些,我不再回答什么。好了,就到这儿吧。我提请段局长注意了,请迅速把司马格同志移交到田城县干部监管办公室去,具体他犯了多大的罪,由丁俊平他们来定。”
段三愚一听,哈哈大笑起来,说:“烝宋冯,都说你这个人,脑汁少了些,我看,不多,真的不多。我,一个小小的田城县警察局局长,和你烝宋冯是平级的,这一点我自然懂得,你在内心里骂我不懂路数,我亦懂得。可我为什么敢于这样问你呢?你,在官场混了这么多年,自然也应该懂得,是因为已经有人下达命令,交代我这样干,而不是按照你、或者是你们说的方法办,如果真的想让丁俊平、侯三如管这事儿,田知县昨天就会交给他们办理的。好了,既然你不愿意和我谈,那么我们就谈到这儿吧。不过,我告诉你,司马格已经被批准刑事拘留了,明天路一通,就要送他进去喝稀饭了。关于你这位可爱的副主任司马格先生,另外还有两件事需要落实,第一,他曾经参与过聚众赌博;第二,他带领着你们单位的人,跑到另一个政府机构大喊大叫着要抓人,是不是够格扰乱社会秩序罪,我们听检察处和法院的,但此事我们一定会说的,因为你们侵犯了我们的职任啊。听说,你烝宋冯连我们警察局、法院的家都当了,要抓人家王水德,还要判人家十六年的?”
烝宋冯的脸,扭曲着,他,终于发怒了:“段三愚,你,一口一个王水德,一口一个王水德的,我问你,你们,到底是什么关系?我知道你段三愚也是个南m子,哼哼,想靠你这个警察局局长的特殊身份,来吓唬我一下,保了他王水德,门儿都没有!”
烝宋冯说着,又兴奋了起来,他为自己的“聪明”分析,暗自点着赞,看来,段三愚收拾自己和司马格是假,借机保着老乡王水德,使之不受侵犯,是真。
段三愚一听,内心里同样笑了起来,都说这货是个草包,依我看,他这个草包里,装的根本不是草,而是马粪。于是,冷笑一声,说:“你,可以这样认为,就算我虚伪地吓唬你了,好吧。送客!”